窦天宇的话如同青天霹雳般,震的君剑的耳膜嗡嗡作响。“你们真的这么想?”君剑呆立良久,才轻声问道:“你真的明白你在说什么吗?”要知道魔宫几百年的规矩就是不得踏入官场争斗,而且,擅自与朝廷中人结交也是犯了江湖的大忌,将会名声扫地,窦天宇说这样的话无疑在向整个魔宫的传统挑战。窦天宇跪立不语,抬头凝视着君剑的脸,眼中的神光大盛,那种坚定不移的决心令他震撼。君剑苦笑道:“原先我只是想把你们带到这里来有个安身之地,倒是没能够想到你们的决定居然是这个样子的,你可知道这是违背当年那些魔宫先辈的祖训的。”窦天宇道:“当初魔宫先辈们随本朝太祖南征北战浴血疆场,立下了赫赫战功,可是太祖的一杯酒水就将他们曾经奋斗过的一切全部抹杀了,这才心灰意冷退隐江湖,并且留下了不可进入朝廷争斗的禁令。可是你看我们这几百年来都得到了什么?”他愤慨的续道:“朝廷官府排斥我们,江湖视为歪门邪道围杀我们,人世间鄙夷我们,几乎每一次受到围剿魔宫都要元气大伤不得不隐匿几十年,窝在那个山洞里面期待着下一代精英能够在江湖上为我们打出一片天地,但是几十年几十年的过去,上百年也纷纷流逝,我们魔宫子弟代代都得到的是失望……”“我们实在不愿意再等下去!”窦天宇深深叩了下去,“我们魔宫的人比任何人都要优秀,我们的武学是任何的武林门派都望尘莫及的,为什么非的要我们一代代都如丧家之犬,我们期待着改变,即便是灿烂后的毁灭都无怨无悔。此刻少君夺天地造化,破立重生功绝天人,现在又能获取此身份实为千载不遇的良机,我魔宫子弟能否改变千百年来的凄惨命运,全仗少君了。”君剑呆立,尽管他知道身为宫主的重责,也曾为能够在江湖上面占有一隅之地而打拼,但实际上是把他看作一个若有若无的任务而已,他从来没能够想到过,在魔宫子弟的内心深处能发出这样的呐喊。他愧疚,十年前封闭魔宫说是希望子弟们不再流血,却只不过是掩盖自己私心的一种借口,为了和满足玉芝的愿望把那些魔宫子弟们置于压抑之下。他从来没能去了解弟子们的心态,也没有彻底的明白身上的责任。是啊,他们压抑的太久,也许就要爆发,千百年的重压下面一旦爆发,将会惊天动地。对着这位跪着也几乎有自己高的昔日好友和属下,君剑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扶起了他,轻轻的为他打去下身的灰尘,然后紧紧的握住了窦天宇的手。窦天宇欣慰异常,虽然君剑并没有说什么,可那真挚坚定的目光早已说明了一切。问道:“少君要不要去见见那些赶来的几个分舵的属下?”君剑道:“暂时还不用吧,让他们去拜见一个十岁的小孩,就算嘴上不说什么,可心理面总是不舒服的,这样做恐怕对我们的士气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等到我过些日子去见过各位长老后再说。”顿了顿,又道:“以后就不要叫我少君了,一旦被他们听去了不太好,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要不称呼公子也可以。”“属下遵命!”“你带来的那些人由你直接联系,布置他们在此地发展,具体的计划等会你和我回府去仔细商酌。”君剑道,“你等下就先把他们简易的安置好了,以后再慢慢的固定。”窦天宇吃了一惊,问道:“我也要进你的家中么?”要和那些官家朝夕相处,想起来就头疼。君剑道:“是呵,怎么你这堂堂的堂主都怕了?”窦天宇反对,“什么怕,我只是觉的不自在,以后见了那些大人们恐怕得行礼了,必恭必敬的肉麻。”君剑听他说的好笑,放下紧绷脸,嘻嘻道:“没这么严重,你到那里是我做我的西席,这个身份已经够不错的,见了谁也用不着行礼,我的西席的大礼,我看辽西地面上谁敢受?”“西席?”窦天宇瞠目。“是啊,这下子你恐怕就要出名了。”君剑得意洋洋,道:“一个巡抚大人的公子说没西席,那也够古怪的,可十年来我吓跑了十三个,气昏了八个,到后来也就没人来做这份活计了,现在我自己找一个,母亲大人肯定欣喜不已,她都操心好久了都没着落,附近的名士们倒是都拜访了个边。”窦天宇哭笑不得,能这样子出名很得意么。君剑又呵呵笑道:“你一进府,肯定会有一大批的人眼珠掉了一地,然后摆台下注赌你能在我家呆多长时间,到时候我也去赌一把,赢翻他们。”“你……”窦天宇实在无话可说,少君怎么变的这么恶劣,难道是重生的后遗症?君剑耳朵微微动了动,对后面的那片草丛喝道:“什么人,滚出来!”窦天宇一惊,忙凝目看去。草丛抖了几下,然后就毫无声息了,窦天宇见古怪,集聚功力戒备,气势勃发。君剑仔细的辨认下那声音,十分的熟悉,莞尔笑道:“再不出来的话我就扔石头了。”草丛分开,窦倩儿噘着嘴站了起来,她在后面等了好久都不见君剑回来,心中焦躁,生怕君剑有什么不利的事情发生,就偷偷摸摸的潜过来想瞧一下,可没想到刚到这里就被发现了。不对啊,要发现也应该是窦天宇那个老江湖发现才对,怎么被君剑先指出来了,顿时君剑在倩儿心目中的神秘指数又上升了一层,大有发掘价值。有时候对于女人来说,男人的神秘程度是和他的可爱度联系在一起,越是神秘,那也就意味着越有吸引力。君剑见倩儿的行为被自己破坏掉,就要过来兴师问罪,赶紧抢先问道:“你在那里干什么?”窦倩儿微红了脸,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关心他才过来偷看的吧,那样子以后恐怕在他面前就再抬不起头来了。哼了声,整了下头上面被乱风吹起的头发,看这那满是揶揄的小脸,道:“我来看爹爹,怎么,碍着你了不成?”君剑笑笑,不再去揭露她那幼稚的谎言,难道看爹爹值得趴在草丛偷看么。转首对窦天宇道:“西席,你先去把你的事情安排好,然后随我一同回府吧。”对那“事情”两字加重了语气,相信窦天宇听的懂。果然窦天宇目光中发来了然的信息,然后道:“那在下先去安排了,让倩儿陪你聊聊天吧,等办完事情马上回来。”说完也不看那惊讶的女儿,就朝院内走去。倩儿迷糊道:“我爹又怎么成了你的西席了,难道你们刚才在谈这个?”君剑反问:“难不成你认为你爹连西席都作不好?也太对你爹没信心了吧。”“当然不是,”倩儿见他故意曲解自己的话,有点生气,怒道:“我爹本事大的很,他做你的西席才是大材小用。”“好啦,也别那么的生气,”君剑不想让她过于生气,连声安慰,接着问道:“那你刚才在想什么?”“我只是奇怪你们怎么打的火热而已,你怎么能那么的会错意。”倩儿不满的说道,对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让人家心里不舒服。“我让你和你爹呆在一起你难道不高兴么?”君剑奇问道,这对父女,着实关系不一般。“怎么能不高兴啊,,只不过想起以后大家突然都在一起,有不适应。”“能有什么不适应的……”君剑蓦的脸色微变,心中大呼失策。这窦天宇要是和自己在一起,那么和倩儿的什么事情不都会被他看去,那到时候自己就不用做人了。怎么办呢,刚才光顾去想正事,倒是把这一方面给忽略了,君剑苦笑,这也能算是因公废私吧。不行,君剑的脑袋疯狂的转动,要想个法子把他支出去才行,最不济也要把他和自己的住处给隔开。可是避的了一时,还能避的一世不成。君剑心想,当一个人掉到河里,身上的衣杉全湿了,旁边的人嘲笑他,怎么才能不被嘲笑呢。打他?不忍心,再说难保打过了他不笑。逃跑?湿衣服都被看去了,下次再遇到了怎么办。……这些好象都不是那么的好用,不过君剑又想出个新的主意:既然避不了他,就也把他拉下河吧。这样的话,大家都湿个干净,半斤八两,和尚碰见秃子,谁都别想笑。君剑开始在脑海里面找寻合适的河,灵光一闪,有了——哼,到时你掉了下去,我看你怎么来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