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书院的药田处在东宁城城西高山环绕的一处山谷间,虽则是刚刚出了冬季,空气中还颇有燥冷的味道,药田里却已经是花团锦簇了。随风摇摆的芍药,向天鼓着花蕾的牡丹,朴实无华的三七……云影扯着江琰的大手,小脸皱成了一团,小手指着药田里的一颗药草说着。“那株不是杂草吗,陈伯都把它当杂草除掉的那,这里为什么还要让它长着呢?”四四方方的药田中间,已经开花的,鼓着花骨朵的,只有青叶朝着天空的灵药穿插生长,云影指着的,是几株开着紫色或者淡蓝色花骨朵的飞燕草。飞燕草药性软绵,相对于华山灵田内种植的三叶草,药性仅有了三叶草的百分之一,所以陈伯不愿意让飞燕草在灵田内生长,每次有飞燕草长出来,陈伯就把它连根拔起。飞燕草的药性虽然只要三叶草的百分之一,可是在这处药田之内,飞燕草却是药效顶尖的几种药草之一,所以云影甫一说出飞燕草是杂草,一群穿着白色书院服的学子和看守药田的老人就转过头来了,十几个人整整齐齐的看着江琰了。“见过夫子”十几个身穿书院服的弟子集体躬身对江琰行礼,人群中的守田老人也微微躬身,对江琰行礼。江琰挥手示意那守田老人继续,就要自顾自看了这药田了。“夫子,你家小妹妹好漂亮啊!小妹妹。让姐姐抱抱。”一个身穿白色书院服的女弟子从围着那株药草观看的人群中挤了出来,对着江琰行了一礼,然后伸出手来,就要来抱了牵着江琰大手的云影,那女弟子脸上的神情满是惊喜,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云影看了。云影唰的一下藏到了江琰身后,探出小脑袋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注视着那女弟子,小脸上满是不高兴的神情。女弟子看云影藏到了江琰身后,目光里转过一丝失望颜色。云影这么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怎么这么认生呢,怎么样才能让自己抱抱呢。那女弟子目光里转过一丝狡胁颜色,女子看着云影的俏脸上,满是和颜悦色,蹲下来看着云影说了。“小妹妹,你认识那株药草吗,就是你刚才说是杂草的那株,姐姐来给你讲一下那株药草的名字和作用吧,那株药草很厉害的呢。”“那株就是杂草,我才不要知道它是什么呢,看守灵田的陈伯都知道。你们都不知道,真笨。”云影目光里转过一丝狡胁,从江琰身后站了出来,手指按着脸蛋说着,语气里满是对于女子炫耀药草的不屑“额!”那女弟子被云影抢白。俏脸上神情微微一愣,有些赧然的看了一眼江琰,见到江琰依旧是笑眯眯的神情,这才放下心来,夫子看样子是没有好好教了这么漂亮的小妹妹,她不认识这药草也是正常的。女弟子继续将目光转向了云影。被云影粉雕玉琢的小脸吸引,女子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捏了云影的脸蛋。“啊!非礼!”云影尖叫一声,躲到了江琰后面,避开了那女弟子的素手,满是不满的嚷嚷着了。“江夫子,出了什么事情了?”守田老人分开书院士子,不悦的走了过来,现在的学子是怎么搞的,连夫子带来的孩子都敢欺负,真是无法无天了。“小孩子闹情绪,扰了您讲课了,江某对不住了。”江琰很大度的挥手示意,对老头道歉了,介绍药草的任务本来是自己这个夫子来干的,自己晚到,守田老人代自己给一众士子讲解各类药草,江琰也算是受人之惠了,所以江琰说话时颇为客气。“宋伯,是我不对,我不该惹了这小妹妹,不管夫子的事,宋伯。”旁边的女弟子开口求情说着。“上课不准时,讲课不守规,这是我书院夫子应该做的事情吗,还一介夫子,真是离谱,连街上乞讨的乞丐也不如,他们还能按时上街乞讨。”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头戴平冠,手中摇着一把折扇的士子走了出来,手中折扇在手上敲了一下,语气里满是不屑的说着。江琰眉头一皱,这年轻人他却是认识,正是当朝丞相宋均的小儿子宋蒙罗,因为他老爹新近上位的缘故,这小子近来眼界高了不少,已经接连有几个夫子被他穿了小鞋了,看样子这小子今天的火气是要发在自己头上了。“江夫子,苏宁不过是想要抱抱你家女儿,你就不舍得,难道你不知道,苏宁是我的未婚妻吗,惹怒了我,小心你这个夫子也做不成。”宋蒙罗脸上满是傲然,手中折扇一合,指着江琰说了。这几日宋均进位丞相,宋蒙罗也算是正儿八经的丞相公子了,借着丞相公子的明天,宋蒙罗颇是嚣张了一短日子,今天看到江琰女儿不肯给自己还没有订婚的未婚妻看了,宋蒙罗不由得勃然大怒了,想着要借机收拾了江琰。“宋蒙罗,谁是你未婚妻啊,嘴巴放干净点,想要姑奶奶做你未婚妻,先让你老爹把丞相位子坐稳了再说,坐不稳丞相位子,就不要做梦了。就算你爹坐稳了位子又能怎么样,你一样给姑奶奶老实点。”苏宁却是颇不领情,看到云影被宋蒙罗吓得不轻,不由得怒气冲冲的开口训斥了宋蒙罗。宋蒙罗不学无术,不清楚自家老爹在朝野的形势如何,苏宁却是家中长女,对朝政门清的人物,知道宋均坐稳丞相位子的可能性很低,这才开口训斥了嚣张的宋蒙罗。“嘿,吃瘪了,宋蒙罗,别以为你老爹当了丞相你就能嚣张了,这次踢到铁板了吧,你们宋家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在我们苏家面前,还不是一样吃瘪。”一个腰间悬了一块玉佩的白衣士子走了出来,那士子摩挲着玉佩,语气里满是讥诮的说着。“苏读,你放屁,我们宋家是你们家惹不起的,不要在那里乱叫了!”宋蒙罗恼羞成怒,对着年轻人喝骂了说着。“放屁!你他娘的才放屁呢,苏文,苏定,今天练练手,揍宋蒙罗一顿,罪名就是不敬夫子,咆哮讲堂。”苏读一边说,一边挽起了袖子,大踏步的朝着宋蒙罗走了过来,宋蒙罗身后,两个如同苏读一样腰间悬挂着玉佩的少年窜了出来,一言不发,挥手超宋蒙罗头上扇了下去。“啊……!”宋蒙罗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药田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