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明珠道:“侄女儿也觉着奇怪,但却没有深究,我告诉过大哥,大哥不要说出来。”井望天道:“一年四季都有?”伍明珠道:“除了阴雨天之外,只要哪天有太阳,就可以看到朵**。”井望天道:“是不是太阳把花架上的**给反射下去了?”伍明珠道:“不是,因为那花架上没有**时,井水中仍然有一朵飘浮的**。”井望天道:“以贤侄女的聪慧,定然找出原因了?”伍明珠道:“在那井上面的木架上,不知什么人,在木架上雕刻了一朵**,每当阳光射在一定的地方时,那朵**就在水面上浮现。这件事我告诉了大哥之后,一直由大哥暗中在追查,但却没有什么结果,那年闹贼的传说,也是大哥夜探**井,被保丁发现,误认为贼,幸得大哥用机智骗过保丁,窜入了我的房中。”伍天义道:“为父的想不通,在自己家里,你们还这样鬼鬼祟祟,用心何在?”伍明珠道:“大哥说,那井中有些古怪,如若泄漏出去。一定有很多麻烦,爹为人太正直,不相信这等不着边际的怪事,如是下令把水井填起来,那就麻烦了,倒不如等他查出个什么证据之后,再告诉爹。”伍天义怒气稍消了,哦了一声,未再多言。伍明珠继续说道:“以后,大哥大概发现了一些什么,告诉我五年后再谈这件事,不幸,五年将满,大哥却死了。”井望天道:“现在,到不到五年时间?”伍明珠略一沉吟,道:“十天之前,已满五年。”井望天道:“他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等五年?”伍明珠道:“这个隐秘,大概被大哥带入九泉之下了。”井望天沉吟了一阵,道:“贤侄女,你一定很遵守这个规定了?”伍明珠道:“是!”井望天道:“你把日期记得如此之熟,想来。定然不会放过这五年时间?”伍明珠道:“不敢欺瞒二叔,珠儿已经下过那个**井!”井望天道:“下过**井?”伍明珠道:“是!珠儿下去察看过。”伍天义忍了又忍,还是忍耐不住,道:“发现了什么没有?”伍明珠道:“女儿察看得很仔细,但没有找出任何证据。”井望天道:“没有找出证据,至少应该发现有一些可疑之处发?”伍明珠道:“只是发现一两点奇怪不解之处。”井望天道:“好!贤侄女,说来听听看,发觉了什么可疑的地方。”伍明珠道:“每当午时,太阳照着那朵**时,由花心中望去井底有一丝隐隐金光,反射上来。”井望天道:“午时光景,那反射的金光,能不能在井上面见到?”伍明珠道:“那金光很微弱,又刚好被井上面的木架挡住,所以,不下井,看不到。”井望天回顾了伍天义一眼,只见他皱着眉头,一脸凄苦之色。井望天道:“这么说来,那里的古怪,全在井中了?”伍明珠道:“嗯!其它地方,也许还有,但侄女还未发现。”伍天义道:“明珠,你大哥难道就没有告诉你什么?”伍明珠道:“那时我年岁还小,即使大哥肯和我商量,只怕我也无法明白。”井望天道:“这段秘密,一直隐藏下来,全是英侄的主意了?”伍明珠道:“是!我太小,觉不出它有什么好玩之处,大哥既不让我说,我就忍下不说了。等我长大之后,又有五年之约所限,没有法子多问。”_井望天道:“好!那井中除了可以反射的金光之外,还有什么可疑之处?”伍明珠秀眉扬了扬,道:“怪物,我觉着那井中有一条大蛇,或者一条怪鱼……”伍天义接道:“有这等事?”井望天道:“贤侄女,你发现了什么征候?”伍明珠道:“我发现了那个井中的水在动,好像有一个很大的影子”井望天道:“贤侄女,那口井只不过有四五尺方圆,那水中是条鱼也好,是条蛇也好,总不能超过那个长度吧!”伍明珠道:“是!我想,那口井,经过了一定的深度,大约已经不是井了。”井望天道:“好!咱们想法子去看看。”语声一顿:“明珠,你找到没有?”伍明珠道:“找到什么?”井望天道:“你大哥告诉你五年的原因。”伍明珠道:“没有,我也为此事极感困扰。”井望天道:“贤侄女,现在,咱们已经知道了大部分内情,至于为什么要等五年,再慢慢地找原因吧!”伍明珠道:“二叔的意思……”井望天道:“先要求证一下那口井的机密,不过,目下,这件事还不宜张扬出去,明天我约两个人一起去看看。”伍天义道:“二弟准备约什么人?”井望天道:“我看,田荣、高泰,这两个人倒还可以信任。”伍明珠道:“为什么不约江少侠?真正心存正义的是他。”井望天道:“听说他正在苦练一种剑术,似乎用不着惊扰他了。”伍明珠道:“哦!”第二天,井望天果然只请了高泰、田荣,共进早餐。高泰、田荣一瞧只请了他们两个人,心中已知道有事。但两人都还沉得住气,没有开口。吃过了早饭,井望天才笑一笑,道:“两位,今天在下有事要麻烦两位一下了。”田荣道:“什么事,井二堡主只管吩咐。”井望天道:“在下查了半天,才明白敝堡主的女公子住处,有一点古怪,但又不便告诉太多人,所以,在下只请了两位,一起去瞧瞧。”田荣道:“什么古怪,二堡主能否先行示知一二,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井望天心中忖思:“从头说起,话太过长,倒不如简明一点好。”拿定了主意,缓缓说道:“是,她住的地方,有一口深井,那井中好像有个怪物。”高泰道:“什么样的怪物?”井望天道:“看不真切,好像一条大蛇,也可能是条怪鱼。”高泰道:“那口井能有多大,就算是一条蛇,也不会太大吧?”井望天道:“是这样的,那口井的底下,可能会扩大了很多。”高泰道:“原来如此。”田荣道:“走!咱们瞧瞧去。”井望天道:“两位,这些事,有些妖异,老实说,我们不敢传出去,所以,只请两位来,悄悄地说一声。”田荣道:“二堡主的意思,是要我们保持秘密了。”井望天道:“对!这只是一种发现,出自明珠之口,是否真实,还难预料,所以,不能传说出去。”田荣道:“这个,我们明白,咱们瞧瞧去吧!”三人来到了桂香偻,伍明珠早已在井边等候。这是伍家堡的内院,所以,很少人来。井望天轻轻咳了一声,道:“明珠,你把事情说明白一些。”伍明珠望望天色,道:“时辰未到,还无法看到那井中的**。但那条怪鱼,好像可以看到,两位仔细的瞧瞧吧!”田荣、高泰,伏下身去,向井探视。只见波动的水影中,似乎是隐隐间,有一个庞大的身影。头尾似乎都隐住了两边,只可见中间的一段身子。田荣低声道:“高兄,这东西果然很大。”水井很深,如非两人目力过人,很难瞧得出来。高泰道:“这水井下面,一定的深度之后,好像变成了一个水潭。”田荣道:“这井,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伍明珠道:“也不会太大,如是井水可涌江河,水就不会永远这么清,这怪物也不会常常停在这里头,早已借水道离去了。”田荣道:“这么说来,这口水井下面,可能是一个水潭了?”伍明珠道:“我也是这么想,但究竟是不是一个水潭,只怕得下去瞧瞧了。”高泰道:“二堡主的意思,是不是要下去瞧瞧?”井望天道:“田兄,下去瞧瞧是可以,不过必须要会水的人。”田荣道:“这个,在下不行。”高泰道:“我会,我下去。”伍明珠道:“我陪你。”高泰道:“姑娘会水吗?”伍明珠道:“会一点点,而且,我已经下去过两次,各地方都熟悉了。”高泰道:“哦!”伍明珠道:“我已经准备好了下井的东西。”转身而去,片刻之后,取来一个竹篮,和一个长长的绳子。绳子绑在木架上,然后垂放到井中。高泰手握绳索,疾快地入了井底。伍明珠紧追而下。垂入井中之后,看得更是清楚。水波浮动中,果然发现一个庞大的黑影,在水面上看去,更为清晰。这时,水中的怪物,似乎也发现了两人,缓缓抬起头来。好大一个头。很像蛇头,两双眼睛,有如铜铃,发出了绿色的光芒。扁口启动,露出了四颗目光可见的尖利牙齿。高泰、伍明珠都看得有些心凉胆颤,以高泰江湖经验之丰,也看得有些禁若寒蝉。可是,他们遮住了井上的视线,上面虽然站着田荣和井望天,但都无法看到井下的景物。幸好那怪物打量了两人一阵之后,突然潜入水中不见。井水上涟漪波动,显然是那怪物去时带动的水波。高泰吁一口气道:“很像蛇,但又好像不是蛇。”伍明珠道:“我下来过很多次,但却从来没看过这么清楚只见到过它的背影,今天才算见到了它的头。”高泰轻轻吁一口气,道:“小叫化子走过了不少深山大泽见过了不少的奇兽、怪鸟,也见过很大的怪蛇,母蜂,但却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怪物,它像蛇,也像鱼,但却都不是。”伍明珠道:“书上说的蛟龙,是不是这个样子?”高泰道:“对!龙在天,蛟潜水,一定是蛟了。”伍明珠道:“现在,我们应该如何呢?”高泰道:“先上去,既然证实了水中有这么一个怪物,这件事得和江兄、田兄商量一下。”不管武功多么高强的人,一旦遇上了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内心之中,总难免产生恐惧。何况,那东西看上去又是极为恐怖之物。他们很快牵动索绳。这是他们约好的讯号,索绳一动,井望天、田荣立刻把索绳向上收去。登上井口,高泰当先跃了下来,道:“田兄,在下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啦。”田荣道:“什么事?”高泰道:“我瞧到了那水中的怪物,而且,瞧得很清楚。”田荣道:“真的有怪物?”高泰道:“不错,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不是长虫,也不是鱼……”田荣接道:“那是什么?”高泰道:“蛟,龙在天,蛟潜水。”田荣笑一笑,道:“你见过蛟吗?”高泰道:“没有。”田荣道:“既然没有见过,你怎么知道那是蛟?”高泰道:“因为,我刚才见过了。”他详细述说了井中所见。田荣听得呆住了,就是井望天这样的老江湖,也听得有些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田荣吁一口气,道:“真有这种事,唉!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蛟?”高泰道:“干真万确,不过,那一条蛟,怎么会躲在这口井中?”井望天叹口气,道:“这么说来,这个传说是真的了。”田荣道:“什么传说?”井望天道:“一个很古老的传说,这地方在很多年前,本来是一个大湖,方圆百余里,住在这里的人,大都靠那片湖为生,湖畔上土地肥沃,一年三收,湖中鱼虾丰富,这里的人,都能够丰衣足食,日子过得很快乐。”田荣道:“这日子距今很久了吧?”井望天道:“很久很久了,也许一千年前,或者更久一些。”田荣道:“怎么样?”井望天道:“有一天,湖水忽然泛滥,淹没了附近的村舍,很多人都看到一个怪物在水中翻腾,大概就是所谓的蛟了。自那次大水之后,清冽的湖水,变得混浊了,丰富的鱼虾,也开始减少,原本在大水后重回此地,再建庄舍的人也开始搬迁了,附近的人愈来愈少。有一天。天摇地动,这里变了,湖水消退,变成这样一片陆地,现在的伍家堡,就是当年的湖心所在。”田荣道:“如若高兄没有看错,这个传说,很真实了。”高泰道:“田兄放心,决错不了。”田荣道:“高兄,我看咱们还得下去一次。”高泰道:“小叫化的意思,先和江兄商量一下。”田荣道:“对!这件事非得他出手不可!”井望天道:“出手?干什么?”田荣道:“如是这井中,能有一条蛟蛇,早晚都会作怪,倒不如把它除掉。”井望天道:“下井屠蚊?”田荣点点头。井望天道:“这件事,有把握吗?”田荣道:“这种事,不但咱们没有经过,放眼江湖,大概也没有人经历过,实在说不上有把握。”井望天道:“如若井中之蛟,真是当年那片湖中之物,算起来,至少有一千多年的道行了。”田荣道:“不错!”井望天道:“那,这些年来,他都没有作怪,如若杀不了它,引起人为灾害,那不是成了很大的麻烦?”田荣道:“神话传话,岂可相信,不用放在心上。”井望天道:“这件事不妨和江少侠商量一下,在下的意思,还是慎重一些的好。”高泰道:“田兄,江兄纵然比咱们高明不少,但说他能下井屠蛟,只怕还没有这种功力。”田荣道:“三个月之前他也许没有,现在至少他有机会。”高泰道:“一个人,就算吃了灵丹妙药,也无法在短短三个月间,使武功登峰造极。”田荣微微一笑道:“高兄,你不明白。”高泰道:“我不明白什么了?”田荣道:“江少兄的内功造诣,已然相当的深厚,至少,比你我高明些,他现在闭门苦练的,是他的剑技,一种最高的剑技,在下不知道他已有多少成就,但我知道,他正在苦苦的练习。”高泰道:“是不是驭剑术?”田荣道:“是不是驭剑术,我不知道,我只能说,那是种很高明的剑技就是。”井望天道:“好吧!咱们先去和江少侠商量一下,再作道理。”田荣道:“行!不过,这中间还有一个问题,咱们商量一下才行。”井望天道:“什么问题?”田荣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金长久?”高泰道:“这个,很难决定,田兄的意思呢?”田荣道:“这个人很多疑,但看他这一次的表现,确有改邪归正之心。”井望天道:“我想应该告诉他一声。”田荣道:“好!告诉金长久,这个人阅历丰富,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于是,金长久、江玉南,都被请了过来。伍天义没有来,楚定一也没有来,他们率领着壮丁,准备应变。陪着江玉南等的是井望天和伍明珠。事情一直在隐密中,参与的人,只有五个。未参与其事的,只有伍天义和楚定一知道。围在井口处,向下探视,只可见并中浮动着的一朵**。伍明珠拆穿了**之秘,那已不足为奇。但正午阳光,透射在**上,果有一点隐隐金芒。只是那一刻工夫,太阳稍一偏移,那点光芒立刻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注在那一点金芒之上,直待金芒消失之后,金长久才吁一口气,道:“照这么看法,井中确然有一件可以反光之物,当年那造井之人,在木架上雕刻了一朵**,就是要人注意这件事。”井望天道:“有道理。”高泰道:“但这井水中有怪物,又是怎么回事?”金长久道:“此言出自高兄之口,又是你亲目所睹,所以,在下不能不信。沉吟了一阵,道:“井兄有没有钓鱼用具?”井望天道:“有!”金长久道:“井兄叫人取来,顺便带两只活老鼠,或是其他小动物亦可。”高泰道:“金堂主,你可是认为那井中,真的是一条大鱼?”金长久道:“就是真是一条蛟,那一条蛟,也要吃东西吧?”高泰道:“它的嘴巴张开后,可以囫囵吞下一个人。”金长久道:“特大号的钢钩,最好带一只狗,或者一只羊来。”伍明珠低声道:“二叔,你留在这里,我去准备。”田荣道:“金塘主,为什么要用羊或拘,而不用鱼虾之类?”金长久道:“那怪物常年潜伏水中,自然是常食鱼虾之类,但它一定没有吃过羊和狗,那一股特殊的气味,可能激起它的食欲,也可能会激怒它。”高泰道:“唉!我总是有点担心,一但它吞下钢钩,会有一个什么样子的结果。”金长久道:“这个,不会太严重,这井下面,是一个大水潭,但这口井相当的深,它总不会整个掀起这一片地壳。”高泰道:“它会不会由井中窜上来?”金长久道:“总比咱们下井去对付它安全多了。”高泰闭上了嘴巴!金长久的话,实在很难驳倒。伍明珠带上来一个很尖利的大铁钩,和一条很长,很坚牢的绳索。还有一条狗。金长久道:“这口井的水,贵堡没有饮用吧?”井望天道:“这地方,因为是明珠居住之处,不便取水。”伍明珠道:“有时汲取一些,作为浇花之用。”金长久哦一声,举手一挥。只听一阵汪汪狗叫,那铁钩已然洞穿了黑狗。金长久的动作很熟练,右**了一个结,使那只狂叫的黑狗,无法挣脱铁钩,迅快执着绳索,投入了井中。但闻阵阵犬吠,由井中传了上来。落了井水中的黑狗,本能的挣扎、狂吠,在水中翻腾。这该是一件很惨忍的事,狗声悲嘶,有着一种裂人心肺的凄凉。突然间,井中翻起一阵水花,犬声顿住。紧接着绳索向水底沉去。金长久道:“上钩了。”暗运内力,双手紧握绳索。但那股向下拖拉的力道奇大,金长久所拉住的绳索被拖得直向水中沉去。如若不放手,金长久势必被拖入井中。情势迫急,金长久本能的一松手。这条绳索虽然很长,但井亦很深,金长久一松手,那条绳索即完全没入井中。金长久伸手一抓,没有抓住。田荣、高泰、井望天,虽然都站在一侧,但却未料到,金长久竟会松了手中的绳子,想帮忙伸手去抓,已经来不及了。水中怪物是上了钩了,但他们连绳索也丢下去了。呆了一阵,金长久缓缓说道:“好大的力量!”井望天低声道:“这也不能全怪金兄,咱们站在旁边,竟然不知道帮忙。”金长久苦笑一下。道:“任何事,都大意不得,在下一时大意,竟然连绳索也被它拖入了井中。”高泰道:“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金长久道:“什么事?”高泰道:“这水中的怪物,决不是一条鱼。”金长久点点头,道:“现在,在下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了。”高泰道:“它藏在水底,已经有很多年代了,一直未发生过什么事,我们似乎是,也用不着一定非对付它不可。”伍明珠道;“这口井中,似乎藏有一些隐秘,不除去那个怪物,咱们就无法探查出井底之秘。”江玉南突然开口说道:“我下去瞧瞧。”高泰道:“江兄会水吗?”江玉南道:“略通一二。”田荣道:“江兄,我陪你下去。”江玉南道:“田兄会水吗?”田荣道:“不会。”江玉南道:“我看不用两个人涉险,在下一个人就行了。”伍明珠说道:“我下去过两次,我陪江少侠。”高泰道,“唉!刚才,那怪物没有伤害咱们,如今它受了创伤,只怕已激发了它的野性,不似刚才那般温和了。”江玉南道:“这井中既有可疑,总得查个水落石出……”回顾了伍明珠一眼,接道:“姑娘,那水中怪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咱们都不知道,如是他吃下了那一条狗,当然也可以吃人,姑娘又何必涉险呢?”伍明珠道:“你一个人……”江玉南接道:“我一个人,应变容易,姑娘同行,万一在下照顾不周……”伍明珠道:“我是这里的主人,自当以身涉险,万一有什么不妥之处,那也只好认命了。”井望天道:“明珠,你……”伍明珠道:“二叔,我知道你的意思,怕我拖累江少侠,不过,咱们伍家堡的人,让人家客人涉险,情理上实在说不过去。”她很坚持,江玉南倒有些无可奈何了,笑一笑,道:“姑娘会水吧?”伍明珠道:“不太高明罢了。”江玉南摸一摸身上佩剑,仍然坐着竹篮子下去。竹篮不大,两个人挤在了一起。竹篮已触及水面。江玉南凝聚目力,向井水望去。但见一片深黑水色,瞧不出一点可疑之处。伍明珠道:“江兄,瞧不出什么可疑之征。”江玉南道:“对……完全瞧不出来。”伍明珠道:“水色,江兄看这水色有何不同?”江玉南道:“这个,在下倒不觉得什么。”伍明珠手伸入水中,道:“第一,这井中的水色深黑,显然水势很深,而且,下面也很大。”江玉南道:“哦!”伍明珠道:“第二,这水的温度很高,不像是井中的存水,似乎是有生物可以生存其中。”江玉南点点头。伍玉珠道:“第三,这水中确有怪物。这一点,江兄不要多疑。”江玉南道:“这个在下相信。”伍明珠道:“还有一件事,他们都不知道的,那就是每当中午时分,这井水中会有一点金光,直射上去;有过一次,水中金芒很盛,很像传说中的神器、金刀,这情景并不多见,只有那么一次。”江玉南道:“姑娘很相信?”伍明珠道:“我自己看到了,不得不信。”江玉南沉吟了一阵,道:“姑娘,在下跳下去瞧瞧。”伍明珠道:“那很危险。”江玉南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伍明珠道:“这样,我下去……”江玉南接道:“姑娘,你这是说笑吧?咱们两人在此,怎能由姑娘下去?”伍明珠道:“江兄,不管从哪方面讲,你都比我重要,死一个伍明珠,不过是像丢入水中一粒沙子,但你就不同了……”江玉南道:“姑娘又何苦如此自轻,我和你都是一条命。”伍明珠道:“人与人本就不同,江兄,不用和我争执了。”她倒是说得到做得到,取出一方罗帕,包起头发一仰身,翻入了水中。她的水性似是不错,长长叹一口气,潜入了水中。江玉南心中很焦急,急急说道:“姑娘,不可涉险,早些上来。”可是,他说过这两句话的时候,伍明珠已潜入水中,听不到他说些什么了。这时,井上面的人,大概也发觉了情势有异。只听高泰说道:“江兄,情形怎么样了?”江玉南道:“伍姑娘潜入水中去了……”高泰接道:“下去多久了?”江玉南道:“有一会了。”金长久道:“糟了,那怪物能一口吞下去一条黑狗,自然也可以一口吞下去一个人了。”井望天皱皱眉头,欲言又止,江玉南内心中更是焦虑万分。长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也准备下井瞧瞧。他江玉南堂堂七尺之躯,总不能瞧着一个少女死于井中,而他却安然而上。心念转动之间,忽见水花泛动,伸上来一只玉手。江玉南疾快地右手一伸,抓住了那伸上水面的玉手,用力一拉,拖出了一身水淋淋的伍明珠。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目微闭,好像已然晕了过去。江玉南急把伍明珠的身躯翻了过来,用手向伍明珠的后背拍了两掌。一股强劲的内力,直攻了进去。伍明珠一张嘴,吐出了很多的水来。江玉南一加内劲,一股热力直攻过去。伍明珠吐出了好几口水,缓缓说道:“我还活着吗?”江玉南道:“姑娘喝了不少的水,都已经吐了出来,现在,你还好好地活着。”伍明珠道:“我知道自己撑不住了,所以,拼命向上滑动。”江玉南道:“现在,凶险已成过去,咱们上去吧!姑娘也该换件衣服,休息一下。”伍明珠道:“不要,我要告诉江兄一件事。”江玉南道:“姑娘看到了什么?”伍明珠道:“我看到了一个金色的箱子。”江玉南道:“金色箱子?”伍明珠道:“我想,那就是每届中午我们看到的金色光芒了,我想打开那个箱子,可惜我撑不住了。”江玉南道:“结果,你没有打开?”伍明珠道:“我已经打开了上面的锁,但实在憋不住气,张嘴喝了两口水,我觉着不行了……”江玉南接道:“这是一个很大的发现,咱们先上去,姑娘先请休息,我们再想法子下去瞧瞧。”伍明珠道:“很危险,我又见到了那个怪物……”江玉南道:“那只怪物?”伍明珠道:“本来,我这口真气,可以多憋一阵子,但因看到了那个怪物,心中一惊,失去了不少控制能力。”江玉南道:“你看到它口中的绳子没有?”伍明珠道:“没有,看上去,它一点也不像受伤的样子,静静地卧在水中,当时,一张嘴就可以把我吞下去,但它一直没有动。”江玉南道:“哦!你看到它的全身了?”伍明珠道:“没有看得太清楚,一个大蛇头,扁嘴及红信,但身子却像大壁虎,还有很多只脚,一个很长的项子。”江玉南道:“真有这种怪物?”伍明珠道;“是!不像蛇,也不像传说中的龙。”江玉南牵动索绳,竹篮立刻向上升去。眼看伍明珠安安全全的上来,井望天高兴得几乎要流下了眼泪,道:“珠儿,你没有事吧?”伍明珠道:“我很好,害二叔担心啦,我去换件衣服再来。”高泰道:“江兄,伍姑娘看到了那个怪物没有?”江玉南点点头,道:“看到了,而且,还发现了一个隐秘。”田荣道:“什么隐秘?”江玉南道:“一个黄金箱子。”金长久道:“多大的金箱子?”江玉南道:“这个,伍姑娘没有说清楚,不过,不会太小。”详细地转述了伍明珠的经过。田荣道:“江兄,你看,能不能对付那个怪物?”江玉南沉吟了一阵,道:“如若它不加害咱们,似乎是用不着对付它了。”田荣道:“这件事不能不防,一旦动上了手,你能不能叫拾得了它?”江玉南道:“田兄,这是赌运气的事,我不能说一定行,也不能说不行,只有到时候试试看了,不过……”金长久接道:“不过什么?”江玉南道:“能够不理,尽量不理会这件事,眼下咱们的事情正多,有什么人伤亡在那怪物口中,都是很不划算的事。”金长久道:“不,这件事非得弄明白不可。”江玉南道:“为什么?”金长久道:“你听说过金箱子的传说吗?”江玉南道:“没有。”金长久道:“这也难怪,这件事传说于百年之前,近三十年来,已经没有人谈起过了,所以,像你们这样年纪的人,自然没有听人说过。”金长久又沉吟了一阵,才缓缓说道:“传说,有一只金箱子,那里面放着三件宝物,一支短剑,相传是专诸刺王僚用的鱼肠剑,剑虽然不长,却有削铁如泥之利。”江玉南道:“还有两件,又是什么呢?”金长久道:“一本毒经,和一面玉牌,金箱子中储藏的东西,都是武林中人正邪两道,梦寐以求之物。”田荣道:“鱼肠剑千年神器,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武林人梦寐以求;那毒经乃是用毒典范,就算不许用毒的人,也会看看这本用毒宗典,作为防身,这两件都算得宝物。但那一面玉牌,又有什么呢?”金长久道:“上面记载着一种奇异的内功,传说是武当鼻祖张三丰求登仙道无凭,发觉身体已经有了变化,把他独特的内功修习之法,刻在了那面玉牌之上。”田荣道:“哦!”金长久道:“所以,那一种特殊的内功,到现在还没人知道,也没有人见过。”田荣道:“武当派中也不知道?”金长久道:“不知道。张三丰求登仙道,是在云贵边一座山谷之中,那地方,本名叫作罗刹谷,后来武当门人,把它改称作三丰谷,听说,张三丰在那里收了一个义女,但以后却下落不明了。”田荣道:“这中间还有如此多的曲折。”金长久道:“武当门中弟子,想象中那位罗刹姑娘一定学了张三丰后半生悟出的武功,所以,非要找她不可,但那罗刹姑娘,却像化成一阵青风,消失于人间。”田荣道:“武当弟子怎么会找到罗刹谷中呢?”金长久道:“自然是那位罗刹姑娘通知他们的了。”田荣道:“那玉牌呢?也落入了那位罗刹姑娘的手中?”金长久道:“传说,那位罗刹姑娘并没有取走那面玉牌,玉牌是在张三丰身上,被别人偷走的。”江玉南道:“那是说在武当弟子找到张三丰的遗体之前,张三丰的遗体已经被人发现了。”金长久道:“好像就是那罗刹姑娘,去找武当弟子这一段时间。”江玉南道:“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张三丰身上有那一面玉牌呢?”金长久道:“好像是那位罗刹姑娘告诉武当门下的,至于张三丰几时告诉了那位罗刹姑娘,就不知道了。”江玉南道:“那玉牌装入金箱之事,又是如何传扬于江湖之上呢?”金长久道:“这就无法追查了,三宝金箱,传诵于江湖中,已经很多年了,久远的传说,已至无法求证细节。”江玉南道:“会不会那三宝金箱是一个骗局呢?”金长久道:“我就无法回答了,不过,这么久的时间,从来没有人对那三宝金箱怀疑过!”江玉南道:“不管如何,那金箱既然在这井中出现,咱们总要想法子查个水落石出。不过那井底怪物,要如何对付,实在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金长久道:“那井底是不是很大?”江玉南道:“这个,要问伍姑娘了。”金长久道:“在下的意见,还是老办法,不过,我们小心一些,别让它把绳索也拖下去。”江玉南沉吟了一阵,道:“如若那办法很有效,它已经吃过了一次苦头,只怕不会再上第二次当,必须另外想个法子才行。”金长久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只是除此之外,很难找出适合之法。”田荣道:“我看这样吧!伍姑娘休息一下之后,咱们准备一些水衣水靠,用长竹筒接在水面之上,多下去几个人,我和江兄专门对付那怪物,伍姑娘和高兄用绳索捆好金箱,想法子把它拖上来。”江玉南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一番商讨之后,决定了江玉南、田荣、高泰、伍明珠同时下去。井望天很快地准备好应用之物,并且在井上,加了一个辘轳和几捆坚牢的线绳。伍明珠经过了一阵休息之后,重又回来。四个人,穿上了水衣水靠,带上了几个绳索。四根长竹子,中间由烧红的铁丝通空,可以含入口中,作为在水中呼吸之用。换好了水衣水靠,鱼贯下入井中。田荣和江玉南先行运气,身子疾快向下沉去。果然两人向下沉落了一丈左右,发现了一个大金箱子。两人口中含有竹管,可以使呼吸畅通。以江玉南和田荣的内功,可以抗拒井中的寒气,何况这井中的水并不太冷。那个大金箱子,是在一个突出的石柱上面放着。金箱上原有两把锁,已经打开。向下看,但见水色幽蓝,不知道还有多么深。江玉南却是留神向四面打量,希望能发觉那个怪物。但却没有发现。水势有些微微的波动。这证明了这片地底水池,相当的大,不过,却没通往别处,纵然有,也不是很大的流量。那根托着金箱的石柱,玉滑光润,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天生之物,好像是人工树立的一根石柱。很大的一根石柱,方圆三尺左右,所以,托着那个金箱十分隐固。不大工夫,高泰和伍明珠也下了来。为了安全,各人的身上,都绑了一根绳子。任何人,只要遇上危险,都可以拉动绳子,向上面警告。高泰回顾了一眼,不见怪物,心中甚是奇怪。伍明珠本想打开金箱,但伸手去拉开时,突然又停了下来。伍明珠把绳索捆在金箱子上,拉动绳索。上面用辘轳绞动,金箱缓缓向上升去。望着那上升的金箱,田荣突然挥动双手,向上升去。高泰一推江玉南,示意他跟上去,自己却极尽目力,向四面探视一眼。那怪物留下的可怖印象,使得高泰也不敢停留太久,双手一挥,直向水面升去。几个人都很顺利地登上了井岸。那金箱十分沉重,合井望天和金长久两个人之力,才把它移到井上。那箱子相当的大,高约三尺,宽有一尺八寸。田荣、江玉南,伍明珠、高泰,都跃上井岸。金长久伸手在金箱上摸了一阵,竟然是纯金的。金长久道:“不谈这箱中的宝物了,单是这一只箱子,就相当的值钱了。”伍明珠脱去了水衣水靠,缓步走了过来,道:“我要打开箱子了。”她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有意使在场之人,全都听到。田荣、高泰、江玉南,全都行了过来。金长久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手。伍明珠缓缓揭开了箱盖。凝目望去只见箱中放着一柄短短的宝剑。除了宝剑之外,还有一个檀木盒子,一面玉牌。玉牌上面雕刻了很多的字。箱子是纯金的,看上去金碧辉煌没有一点瑕疵。那三件是武林中传说的宝贝,人见人爱。但在场之人都控制着自己,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抓。伍明珠轻轻吁一口气道:“这把短剑,就是传说中的鱼肠剑了。”金长久道:“那檀木盒子中一定是毒经了。”井望天道:“看起来,江湖上的传说,一点不错了,这箱子里面,真的还有一个玉牌。”金长久道:“我相信那传说,那玉牌上,一定是张三丰留下的上乘内功。”井望天道:“眼下这金箱之中,都是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之物,但此刻,咱们这些人,却没有一个人肯先出手去拿那些东西。”金长久道:“真奇怪,一个人的人性,原来也会转变。”井望天道:“转变?”金长久道:“对!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看到这三样东西之后,竟然会无动于衷。”井望天道:“至少,会打开那个毒经瞧瞧。”金长久道:“唉!不论如何。东西总不能老放在那金箱之中,我们应该取出。”江玉南道:“那就有劳伍姑娘了。”伍明珠伸手取出了玉牌,道:“这玉牌,交给哪个?”她心中明白,她不能保存,也不能任意交给任何人。大家都还能保持着一种风度。田荣道:“我看,这玉牌交给江少侠吧!”伍明珠缓缓行了过去,奉上玉牌。她取出玉牌,连看也没看过一下,就捧了过去。江玉南道:“我知道,诸位都在逃避,表现出了君子风度。不过,只要心存公正之念,谁取出来,都无关要紧。”金长久道:“这话不错,不论谁,只要不存私心,都可以取出来箱中之物。”口中说话,右手却伸了出去,取过檀木盒子。打开盒盖,只见一个发黄的羊皮书册,平放在檀木盒子之中。上面写着《毒经》两个红色大字。望着毒经,金长久脸上泛起了一片倾慕之色。武林中各大门派.都有各大门派的特色,就算有武功相传,也只限于那一门一派的武功,但这毒经却有些不同了,这毒经天下只有一部。真正的用毒门户,也只有一个,天下用毒的人虽多,但都是那一个门户出来的人。这一部毒经,算得是天下用毒的宝典。金长久虽然尽力在克制自己,但仍然忍不住用手翻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十三章用毒总纲。总纲,自然不是用毒的方法,但它有着强烈的吸引力,使人不由自主向下面瞧瞧。金长久又翻起了一页。但他又迅速的合上了全书,笑一笑道:“江湖上有一个传说,看过毒经不练武,这句话,老夫今日才想得明白。”田荣道:“你想得明白了,可否说给咱们听听。”金长久把毒经放回檀木盒中,又把它锁好,才缓缓说道:“这毒经上刊载的用毒手法,必然是千奇百怪,如是一个人精通了用毒的手法,自然不会再化费时间学习武功了。”田荣点点头,道:“那毒经上都说些什么?”金长久道:“老夫很想看看,但却没有看到。”田荣道:“你不是看了一页吗?”金长久道:“那是总纲,十三章用毒总纲。”田荣道:“总纲中,想来,还没有提到用毒方法了。”金长久道:“所以,在下说并没有看过毒经。”田荣微微一笑,道:“金塘主对这毒经,想必早已向往,但却竟能忍住不看一眼,足证金塘主对人对事的看法,已有了很大的改变。”金长久叹息一声道:“老夫这几日常常感觉到江湖上正在发生很重大的变故,不论正邪两道,都将被卷人这一场大变之中,个人的生生死死,似乎是并非很重要了。”井望天轻轻呼一口气,道:“江少侠、金塘主,井老二有半句话,希望诸位能够听听,而且,早作一个决定。”江玉南道:“二堡请说。”井望天道:“传说于武林中的金箱之宝,被咱们这样轻轻的取到了手中。”江玉南道:“很多事,常常是想得奇幻万端,事实经过,却又是那么平淡。”井望天道:“在下的意思,三宝出,必有作用,咱们不能暴殄天物。早些把三宝分配一下,也好借重三宝渡过这一场江湖大劫。”金长久道:“宝剑赠侠士,粉红送佳人,所以,这鱼肠剑,应该送给江少侠。”江玉南道:“这个……”金长久接道:“那玉牌也是,张三丰练剑,内功必和剑术有关,所以,在下觉着,玉牌也送给江少侠。”江玉南道:“这样不太好吧!”金长久道:“这些事,咱们只能按需要分配,不能兼顾平均二字了。”伍明珠道:“小妹也赞成这个分法。”田荣哈哈一笑:“小叫化子,你的看法如何?”高泰道:“小叫化很同意,老实说,咱们这一群人中,只有江兄比较起来最正直稳健,不知道田兄的意下如何?”田荣微微一笑,道:“兄弟也是这个意思。”井望天道:“好!在下也是这个意思。”伍明珠道:“现在,只余下这一部毒经了。”高泰道:“毒经虽然深奥,但究非正当武学,在下之意,不如把它毁去算了。”金长久道:“用毒宝典,只此一部,如若毁去了,岂不是可惜得很?”高泰道:“这等害人之物,留在世上,有何益处?”金长久道:“这种毒经,都是武林中用毒累积的经验,不是一朝一夕,或是一两个天才人物,所能完成之物,毁去了实在可惜,而且,其用不必在我,在下之意,不如由咱们之中,推举一人,保管此经。”高泰道:“小叫化子的意思,还是一下子把它毁了,一了百了。”金长久道:“这个,老夫决不同意。”田荣道:“两位,咱们都非用毒之人,何苦为此毒经争执?”金长久道:“听说毒经上的记述,不全是用毒手法,而是毒毒相克,还有很多医治用毒的方法,也载在这毒经之上。”高泰道:“小叫化子坚持要把它烧掉呢?”金长久冷冷说道:“我尊重你们,你们也该尊重我,对吗?要不然,大家就……”田荣接道:“别激动,咱们听听江兄的意见……”金长久接道:“听江少侠说一句话。”江玉南苦笑一下,道:“两位不用为这件事争执,在下觉着,两位说的都有理,这本毒经,实在是弥足珍贵,烧了可惜得很,但留在世上它又可能害人,这本来就是一件很难的事,老实说,在下也无法适作论断。”金长久道:“江少侠,我们为此争执很烈,江少侠如果无法作一个决定,那就非常的为难了。”江玉南道:“金塘主,我也不太赞成毁去毒经,不过,希望金塘主能够提出一个保全之法,只要这个办法能为我们认可,大家都觉着这个办法很安全,就可以了。”金长久道:“江少兄,如若咱们这些人中,值得信赖的,自然是你江兄了,不过,你必须心无旁骛地练剑,所以,要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那就难了。”高泰道:“就算留下这毒经,也不能放在你金塘主的手中。”江玉南道:“高兄觉着,这毒经应该交给谁保管呢?”高泰道:“小叫化子的看法,烧了它一了百了,但金塘主执意要留下它,那也就没有法子的事,但这保管毒经的人,实在是太重要了,人选不当,必会留下大患。”金长久目光一掠伍明珠道:“老夫提出一个人选,但不知诸位是否同意?”高泰道:“什么人?”金长久道:“伍明珠姑娘!”田荣道:“伍姑娘……”金长久接道:“对!伍姑娘上有父母,心中必有很多的顾忌,而且,毒经上虽然有很多记述,但还要采集到这些药物,才能制毒,女孩子家,至少采集药物,不大方便。”江玉南点点头,道:“很有理,不知田兄、高兄有何高见?”高泰道:“金塘主既然觉着伍姑娘可以保存毒经,那就交给伍姑娘好了。”江玉南道:“田兄也同意了?”田荣道:“看来,兄弟也只好同意了。”虽然很勉强,但总算是同意了。江玉南目光转注到伍明珠的身上,道:“姑娘,你收回毒经吧!”伍明珠道:“江少侠,小妹能力薄弱,实在无能保护毒经。”金长久似是未料到伍明珠竟会推辞,不禁一怔,道:“伍姑娘,老夫争了半天,才算把这部毒经保下来,如若姑娘不肯保管,这部毒经岂不还要毁了?”伍明珠道:“我不保管这部毒经,但并非是赞成毁去这部毒经。”金长久道:“老夫想保管,但大家一定不会同意,何况,我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能够把持得住。”伍明珠道:“交给江少侠,他已经有了玉牌和鱼肠剑,为什么不把三宝全部交到他的手中。”江玉南道:“不,不,不,这部毒经,在下不能保管。”金长久道:“其实,小叫化高泰是一个很可相信的人,但老夫只担心一件,他会把毒经毁去。”高泰冷冷说道:“最好别要它落在小叫化的手中,要是落在小叫化手中,我就会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