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一边在心里想,昨夜那个曾和子郁相好的按摩女不是说放心再没人来骚扰我了吗,怎么还是……一边暗忖如何对付她。她却没有直奔主题,只问:“寻欢,听‘姐姐’说你是来和南娱公司谈业务的?”丫的,像是猜透我善良的性情了,来了个声东击西,先套近乎。她口里的“姐姐”想必就是那个曾和子郁相好的按摩女。我没回答她,听皓然嘟噜着在**翻了个身,假装扭头去看。皓然已把被子踢翻,一条腿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弯曲着放在被子之上。那被子便被他紧紧的夹在两腿之间了。他还伸出只手来,把上半截被子往自己身上抱,那亲妮陶醉的憨象,仿佛抱的不是床被子而是个女人。尤其是他那只穿着内裤的屁股,正对着我们高高的翘起,让人看了实在反感。要不是此情此景实在不便发作,我真会忍不住走过去给他几个巴掌,把他从睡梦中打醒过来,让他自己看看他这副睡相,真他妈丢我们男同胞的脸!而如今眼目下,我却只有强压着自己,走过去把他的手脚搬开,把被子从他的怀里解放出来,重新给他盖上。不想他却并不配合,仿佛我从他怀里夺走的真是正和他亲热的美人,极不情愿的和我争执着,那手脚把被子压得紧紧的,好不容易被我移开了,刚准备把被子扯出来给他盖上,他又把手和脚紧紧的压了上去。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便像他进门时捏那女子一样,在他屁股上用力捏了下。这下好了,他虽没像那女子那样痛得轻声尖叫,却放开被子,又翻了个身,终于摆出了优雅的睡觉姿势。我忙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他咋咋有声的舔了几下嘴,便又沉沉的睡去了。我扭过头来,便见那女子在轻笑。我忽然就好像被她看到丑态的不是皓然,而是我自己一样,脸发热发红得厉害。她见我极不自然的窘样,把手在嘴边放了放,忍住了笑,道:“如果你真是来南娱公司谈什么业务的,我倒认识个人,他也许可以帮你。”我很轻蔑的问:“刚才你说你在门外等我好久了,你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她真是太可笑又太可怜了。一个惯看风月的“鸡”,怎么会这么傻,傻得把什么事都当真。敢情是南娱公司的一个什么有点地位的职员,和她在**玩过,并且玩得很投入,说了不少甜言蜜语,海枯石烂的话。她便当了真,以为自己若托付他什么事,他肯定是不会推辞并尽力为之的。她哪里知道那些偶尔放纵或惯弄风月的男人,都通通是在逢场作戏,真要靠的时候是靠不住的。她点点头。没有说话,她在努力忍住自己不笑。我忽然想起件事,很想关心关心她认识的那个或许能帮上我忙的人是谁?是不是胖胖的,春风得意,红光满面,挺着啤酒肚?名字叫作子扬?可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就急急的走了出去,掩上门。我听到她在门背后,终于忍不住放纵的轻笑出了声音。是她刚才看到的皓然那副丢人的丑态让她终于忍不住放纵的笑出了声音。我忽然很没有颜面追出去问个究竟。心想只有找个合适的时候让曾和子郁相好的按摩女帮忙问问了。等她走出好远,我才过去反锁了门。上床,没好气的把死猪样的皓然,向里推了推。钻进被子,在离他远远的地方,背对着他睡了。我一整夜都没睡好,或者说根本就没睡。起初,我想起了池艳打给我的一个又一个的未接电话,想起了她在电话里说的“妈妈……”;想起了我在南娱公司前台看到的池艳和子扬在电梯里恩爱的情景,想起了那个叫曾和子郁相好的按摩女“姐姐”的“鸡”,说的那个她认识的或许能帮上我的人。我忍不住轻轻叹息。但愿一切都是我庸人自扰,事实并不如我担忧的那样不堪和复杂。接着,我又想起那个“鸡”抱走了皓然的脏衣服,她毕竟当时对皓然再好也是个心怀不轨的“鸡”,不知明天来还衣服时,会和满心感激而又被荷尔蒙折磨的皓然,上演怎样惊天动地的好戏?人真的很奇怪,我忽然不再担心皓然,倒是在脸上忍不住浮现一丝轻笑。后来什么也不想了,便听到皓然在睡梦里惊叫:“鬼!鬼!”并且从**坐了起来,于窗外映照进来的月光下茫然四顾。我闭着眼,假装睡得正香,不理会他。他便又倒下来重新入睡。才一睡着,又磨起牙来,那声音让我倒觉得他自己是个鬼了。不是鬼,不是为了吃人,他把牙齿磨那么锋利做什么?他一整夜如是反复了好几次,我终于模模糊糊,刚进入睡眠状态,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我挣扎着从**爬起来去拿手机,却发现自己被皓然紧紧的抱在怀里,他那条曾经死死的的夹住被子的腿搭在我身上,下面那东西还硬绑绑的顶着我的后背!那感觉啊,真是厌恶,厌恶到了极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我大叫,并用肘一下子就把他撞开,急急的从他怀里钻了出来,跳下床。有句话是“噩梦醒来是清晨”,但我看到的却是从玻璃窗洒进来的清冷月光。除了手机铃声,也并没听到墙外树荫下婉转的鸟鸣,或远处街道上过往的人声。其时还是夜半三更。我也并没做恶梦。真正做噩梦的人是皓然,他还沉浸在甜甜的睡梦中,尽管遭受了我的重重一击。而什么梦也没做,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过的人,却被惊醒了来。我在心里暗骂,这世道真他妈不公,却又不得不去拿起手机。是柔娜打来的。夜半三更了,她还给我打电话,我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极是紧张的按下接听键,冲电话那边急急的道:“柔娜,怎么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