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似箭,急切的渴望早点见到柔娜和雪儿,一路上也出奇的顺利,竟似乎连红灯都很少遇到。我到育英幼稚园的时候还很早,远没到放学的时间,几乎都没看到有家长来接孩子。柔娜也还没到。我在幼稚园门口看到了雪儿。她背对着我站在校园的花坛边,一边拭眼睛一边呜呜的哭得很伤心。那个十八九岁的幼教老师蹲在她身边,一边帮她擦眼睛,一边柔声的对她说着什么。幼教老师也没看见我。我不明白,其他孩子都在教室里叽叽喳喳,如欢快的小鸟,为什么雪儿却要在教室外边伤心哭泣?忆兰在电话里提起柔娜时叹息不止,欲说还休,莫非柔娜和雪儿真的过得很不好?我既担心又愧疚。都怪我,最低初到南充时还记得给柔娜打电话诉思念问平安,可后来竟连电话都没过,甚至早已续约成功回重庆了,也没去看看她们。唉,苦衷。可我心里的那些苦衷就真的不得已了吗?情人眼里容不下沙子,柔娜也许是会暂时生气。可柔娜毕竟并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我把白雪的可怜身世说给她听了,并且隐瞒我们那糊涂的一夜,她哪有不理解我,并深深同情白雪的?她一定还会和我一起陪白雪快乐的走过生命里所剩无几的时光,并助白雪找到那个她要找到的人。我眼睛有些湿湿的,我忍了忍,我在门外远远的叫:“雪儿!”雪儿听到了,急急的扭头过来看我,眼里满是泪水。她惊喜交集,越惊喜交集,眼里的泪水越是放纵汹涌。她猛地从幼教老师身边跑开,但她没跑向我,她跑进了教室。这,这是怎么了?她明明是惊喜的,她却为什么要避开我?幼教老师也看到了我,她微笑着向我走来,帮我打开铁栏杆的门,她道:“你来接雪儿?好久没看到你了。”“是的,”我略微皱了皱眉,道:“雪儿是怎么回事?”幼教老师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就听到那些孩子叽叽喳喳一大片,比先前更喧闹,从教室里水一样涌出来。雪儿走在最前面,她一直在说着一句话:“我爸来接我了,我爸来接我了!”声音很大,很自豪,很开心,眼里却还有亮晶晶的泪。那些孩子都看向我。那个曾经说我是寻欢叔叔,不是雪儿爸的小男孩,很不有服气的道:“我就说雪儿没说谎,她爸真只是到南充出差去了,没有不要她,你们不信,结果怎么样?”那些孩子一边看我,一边看另一个胖乎乎的女孩,道:“都是她说的。”那个胖乎乎的女孩低下头,脸红红的道:“我,我,我也是听妈妈说的……”“哼,你撒谎,你妈妈才不会说呢!”那个小男孩冲她吼,并转过脸,对雪儿道:“雪儿,我一直相信你的。”雪儿笑了,笑得那么开心,然后向我跑了来,一头扑进我的怀抱,高声的直叫“爸爸”,故意让身后那些孩子听到。我双手把雪儿高高举起,激动的打了个转,并在她的小脸颊上吻了吻,然后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幼教老师微笑道:“你明白是怎么回来了吧?”我道:“明白了,这些孩子真是……”我也笑,但比幼教老师笑得无奈。我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怎么就那么多心思,似乎比我还**多疑,不就是我去南充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来接雪儿了吗,她们竟能大人般生出事端,说雪儿的爸——我——不要她了。我也如那个小男孩一样,决不相信那胖女孩的话。她说是她妈妈给她说的,这怎么可能?一个孩子的母亲,怎么可能无聊到嚼雪儿这样一个小孩子的舌根,更何况雪儿如此可爱又可怜。我让幼教老师准许我提前带雪儿回家。幼教老师点头答应了,并在雪儿脸颊上亲密的吻了下,道:“雪儿乖,以后别再跟小朋友们计较哭鼻子了,他们都看到你爸来接你了,以后再也不会说你是个没爸要的孩子了。”雪儿在我怀里挥动小手,向幼教老师甜甜的说“拜拜。”我抱着雪儿,走校园外静静的林荫小路去车站坐车回家。雪儿一直把小脸紧紧的贴着我的脸。她脸颊上还有开心的不开心的泪,我的脸颊也被打湿。我问雪儿:“妈妈最近好吗?”雪儿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解,问:“雪儿,妈妈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她道:“我不知道,妈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的,可不和我在一起时,又常常一个人站在窗前对着远方出神,我有时明明看到她眼里有泪,过去牵着她的衣角,问妈妈怎么了,她却眨眨眼睛,笑着说,没,没什么,然后把我抱在怀里,一个劲的亲吻我。”我忙问:“雪儿,我走后,有没有坏人来过家里?或者你有没有看到过坏人和妈妈在一起?”“坏人?”雪儿有些不解。我道:“嗯,坏人。”雪儿摇摇头,道:“没,没有。”我道:“那你有没有看到胡总和妈妈在一起?”雪儿睁着眼睛道:“胡爷爷不是坏人吧?”她都叫胡总“胡爷爷”了,还叫得这么亲热,可见胡总没少来过2046了。我很不放心,但我还是摇摇头,吻了下雪儿,道:“当然,胡总当然不是坏人。”雪儿如此年幼,很多事她还不能理解。雪儿却忽然冲前面惊喜的叫道:“妈妈,妈来了!”我抬头,果然看见了柔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