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我看到了白雪，尽管只是她独立窗前的背影，我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还是平静了下来。我只是不解。如水的月光，照在她平静的脸上。沿着脸颊无声滑落的泪滴，被月光照亮，被夜风吹冷。我轻轻的靠过去，问：“白雪，你怎么了？”她望着窗外，平静的道：“没，没什么。”她是知道我已回来的，我在外面门口喊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我已回来的，不然，我突然在她身边说话，她不会没有半点惊诧。可是她明明听见我回来的声音却没有应我，脸上还有晶莹剔透的泪珠，这能是没有什么吗？我有些难受的道：“白雪，你在哭？”她说：“是吗？”没对我转过身来，声音听上去依旧平静如故，用手不经意的拭了拭脸颊。我道：“你是在为还没找到那个人伤心吗？”她沉默不语。我把手轻轻抚上她的双肩，安慰道：“白雪，不要难过了，毕竟你才来重庆几天，以后……”我想说以后有的是时间找到那个人，我却止住了，眼睛忽然酸酸的，心也隐隐作痛。白雪还有几个这样的几天呢？她的以后能是多长呢？还差几个月她就满二十了。白雪似乎感觉到了我内心的变化。正如她曾经说的那样，在很多方面我们有太多的相似，譬如心思的细腻和**的内心。她转过身来，淡淡一笑，道：“寻欢，别为我担心，我已经想明白了。遇了，散了，早了，晚了，那都是生命中的缘。”眼角明明还有被月光照亮的泪痕，她却反过来宽我的心，多么好的女子！可她的命运却如一朵刚刚开放的花，短暂多劫，转瞬就会在东风中凋落。我的手还搭在她的肩上，我的身子却贴得她更近，轻轻的，温柔的，无限怜惜。她也不再说话，就那么近近的和我站在一起。风轻轻的吹，却似乎不再春寒料峭。她的柔发拂过我的脸。我且抛弃所有烦恼暂时沉醉于她淡雅的发香和体香里。好一会儿，我才道：“白雪，早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我明天得上班呢。”她道：“你的假期这么快就到了？”极不舍。我也一样的不舍。我上班了，白天就再没时间陪她了。想想把她孤零零的丢在一边，我心里就难受。但我却不能不去上班，柔娜知道我回重庆了，我也确信忆兰知道我回重庆了，胡总很快也会知道，我若不去上班，一来不合公司制度，二来只怕被胡总发现我和白雪的事，给白雪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白雪不比那个“鸡”，白雪那么柔弱，她再经不起任何伤害。但我不要白雪看出我的苦衷，我点点头，也如她一惯那样平静，轻轻道：“嗯。”这一夜，白雪在我怀里特别温柔依恋。幽暗里她老是睁着一双明眸看我，柔情似水。我几乎有种要把她向怀里揽得更紧的冲动。但这种冲动不是欲望，只是无边的怜惜。我隔着睡衣抚在她腰上的手些微的动了动，却没敢用力。她好几次略微张了张嘴，似有话要对我说，却也终于没有开口。后来，我们在平静里渐至朦胧，又于朦胧里入睡。我做了个很美好又很可怕的梦。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梦，难道潜意识里我竟对白雪有着非分之想的么？我梦见无边的桃花，如南充荒郊的那片桃花，却更烂漫多姿，在柔柔的东风里轻轻摇曳。我和白雪踩着满地脆生生的花瓣携手而行。三三两两更鲜嫩的花瓣从树上飘落，经过我们的身边，随着小溪里清澈的流水而去。两只鸳鸯蝴蝶在我们眼前翩翩起舞。白雪忽然挣开和我相携的手，掩面对我回头轻笑，脸红红的无比娇羞，然后转身隐向一棵桃树的背后。我**的心一阵窃喜，急急的转过那颗桃树。我看到她那一袭白衣忽然变得粉红，如漫山遍野的桃花。桃花在风中轻轻飘落，她的衣服也在风中轻轻飘落。我傻傻的看着，看着那些衣服轻纱般一件件在风中飘走，露出她洁白细腻的胴体，肩如刀削，**蛇腰，前突后翘……我竟如一个懵懂的少年，不谙男女之事，任由她牵引，轻轻跟她滚倒在满地落红之上……忽然记起她的柔弱多病，后悔自己怎么可以再度如此对她？欲退出却已来不及，咬住牙也忍不住，一股热浪自体内猛烈迸出！即刻在兴奋和痛苦里惊醒。发现自己的内裤粘粘的，长长的松了口气。可我曾经拥抱的手却空空如也，不见了怀里的白雪！疑惑的睁开眼睛。白雪竟独自无语的坐在床沿。我疑心白雪是感觉到了我那里的坚挺和颤动，才将和我紧贴的身子从我怀里钻出来，起身坐在床沿的。我脸火辣辣的烫，明明知道她坐着，却假装自己没有醒，半点也不过问她，为什么夜半失眠？甚至内裤粘粘的极不舒服，我也不敢偷偷的脱掉。本欲一动不动的睡到天亮，到最后也觉不妥。这么长的夜，她不会一直坐到天亮，总有再次躺下的时候，只怕到时她的身子触到我那粘粘的地方……闭着眼睛犹豫了半天，还是极轻极慢屏声宁息的背转身去。也许我从来没做过如此艰难的动作，那感觉是邱少云隐藏在敌人碉堡前的草丛里。整个过程完成的时候，我都没敢轻轻的松口气。“寻欢。”白雪轻轻的叫我，她竟然知道我是醒的！我硬着头皮，假装睡意朦胧的轻轻“嗯”了声，道：“白雪，你怎么没睡？”“我睡不着，我在等你醒来，我想给你说一个梦。”白雪幽幽的道。梦，她竟然要给我说一个梦！我的脸立时就又火辣辣的烫，只觉得羞耻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