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怔怔的望着子郁远去的方向,满眼幽怨和怜惜。秋痕走了上来,轻轻的拉了拉她的手,两人无声的并肩而去。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一声轻叹。正准备追随她们,也走向公交站,坐车回我和白雪的住处,一个声音却在背后急急的叫道:“寻欢!”竟是柔娜。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但我竟没有回头。心里酸酸的,像是幽怨又像是有满腹委屈。仿佛回到孩子时代,伤心的时候渴望有人来哄,真有人来哄了,却更伤心。柔娜高跟鞋的脚步声急急而来,很快就追上我,轻轻的拉了拉我腰处的衣服,在我耳畔窃窃的道:“不是说不要让胡总知道你和她的事吗?怎么你还要……”她的话没说完,胡总已向我们过来,她不能再说下去。但我何其**,早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提醒我,胡总在后面看着我,我不能直接就坐公交车回我和那个她不知道姓名的女子的住处。多么好的柔娜。我的心里不再只是酸楚,还有着感动。我趋势伸手过去,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腰。她有些挣扎,她心里其实对我还有着怨恨。我心里又泛起一种暖暖的感觉。这说明她依然爱我。如果不爱,她才不会为我跟另一个女人,在**的艳照而怨恨呢。但她挣扎得并不厉害,并且很快就顺从的将身子柔柔的贴在我身上,和我并肩而行,脸上扬着笑,无比亲密。但那笑,那亲密,都是装出来的,为的是蒙蔽正向我们急急而来的胡总的眼睛。胡总急急而来,却并没在我们身边有丝毫停留,只是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对我们略微点头微笑,然后又匆匆而去,像是很忙。他没有开车,站在路边焦急的挥手,可从他面前飞驰而过的出租车全都满座。我和柔娜双双上了公交车,又双双坐下,我向窗外看去时,他也正好拦下一辆空车,坐上去。公交车启动时,我看到他坐的出租车正和我们背道而驰,飞一样的速度。我在心里狐疑,胡总明明自己有车,怎么今天没坐自己的车,反是打的呢?而他这么匆匆的,又是要去向何处,做什么?柔娜见我怔怔的望着窗外出神,轻声道:“既然这么想她,下一站你就下,转车回她那吧。”冷冷的,酸,很酸,醋的味道。我把手轻轻的揽上她的腰,欲拥她入怀。她却一把将我推开,毫不留情。周围没有胡总的眼睛,她再不用为我保守秘密。因此无所顾忌。我再没将手抚上她的身子,我只是道:“柔娜,你误会我了,我不是……”“你不要给我解释,”她冷冷的打断我,道:“我说过,不要让我看不起你。”我道:“柔娜,我要解释,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我和她,是的,有过,真真实实的有过,可当时……”事情实在太复杂,心里又急于要解释清楚,却越急越难于描绘,竟一时无语。顿了顿,我道:“那是一个阴谋,柔娜,请你相信。如果那不是阴谋,我和她又怎么可能在那种时候被人拍照,那拍照的人,又怎么要把这些相片交到你手里?”柔娜没有说话,她在听,也在想。我道:“柔娜,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但我一直有这种感觉,我总觉得有人很不喜欢我和你好好的在一起。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但这个人,他一定真真实实的存在。”其实我是知道的,以前是刘一浪,现在是胡总,是比胡总还隐藏得深的雪峰。刘一浪脑子出问题了,并且杳无音信,他无心也无力破坏我们了。胡总和雪峰,我没有确切的证据。更无法把他们跟那些相片联系在一起。那毕竟是发生在南充的事,隔着那么多山那么多水,而当事人,我又实在想不出,谁会跟他们扯得上关系。我没有提,我不能提。不要说完全没有证据,就是有那么点可疑处,我一提胡总有阴谋,柔娜也会不高兴。提雪峰,她更会觉得我这个人不可理喻。她完完全全不认识雪峰这个人。我只是接着道:“柔娜,其实,我带白雪到重庆来,完全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只是,只是想帮她完成个她未了的心愿,陪她走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因为,因为她……”我的眼睛忽然潮湿,望着车窗外的远方。远方的人和物都在晃动,却一片模糊。我努力平静了下自己,才道:“……她的日子不多了。”“什么?”柔娜别过脸来,看向我,很是惊讶,身子猛地颤抖了下。我咬了咬嘴唇,道:“是的,她的日子不多了。三年前她得了种怪病,所有可能找到的专家都找过了,都一致认为她活不过二十岁。再过几个月,她就满二十了。”我的眼泪已滚了出来。柔娜不再说话,和我一起沉默。痛苦的沉默。好一会儿,她轻轻的道:“她还有未了的心愿?”我道:“是的,她要找到一个人,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那个人。”柔娜又沉默了,像是在反复思量,犹豫着要不要做出一个什么重要决定。我道:“柔娜,我其实早就想给你说件事,只是怕太突然你一时不能接受。现在,你都知道了,我想我也可以说了。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希望你能考虑下,可不可以让我把白雪带回家,我们一起助她找到那个人,陪她走过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她,给她快乐,让她的生命因最后的灿烂而了无遗憾?”“不!”柔娜使劲的摇头,痛苦的大声道。车里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睁大眼睛看着我们,更多的是看我。眼神怪怪的,好像我对柔娜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我脸不自觉的有点红。柔娜似乎有些觉察,轻声叹了口气,语气比先前放低了许多,道:“寻欢,你背着我和她好,我可以不计较,眼不见心不烦。可你如果把她带回家,让我整天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对另一个人献殷勤,你,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不觉得这太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