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斋突然放声大笑,“李愚,西凉太子。要是朕没记错的话,西凉太子应该身处西凉皇宫。如今却突然出现在大周定国公府上,这让朕不得不怀疑,西凉正阴谋对付大周。”李愚摊手,“大周陛下真是太看得起孤,孤只一人,若是单凭一己之力,就能阴谋对付大周,那大周早就被西凉颠覆。”“放肆!谁敢保证你在京城没有帮手,谁敢保证你来大周没有目的。”轩辕斋冷冷一笑,他身后的那两个不起眼的内侍已经不动声色的将李愚围困,只需轩辕斋一声令下,就能出其不意的将李愚拿下。李愚含笑说道:“孤来大周,事先没有通报大周陛下,是孤考虑不周。不过大周陛下说对了,孤此次前来的确有目的,孤的父皇念孤年龄已大,婚事却无着落,故此特意派孤前往大周求娶心中女子。”说完,李愚就将目光落在了湘儿身上。湘儿一进,没敢回应,更不敢吭声表态。李愚郑重的说道:“国公爷,国公夫人,我诚心求娶贵府大小姐湘儿姑娘,还请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能够考虑。”沈静秋暗自冷哼一声,面上不动声色。罗隐也是面无表情,说道:“此事太过突然,还请太子先去会同馆休息,婚事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迟。”轩辕斋心中大怒,他就知道李愚偷偷摸摸的来到国公府,定没有好事。原来是冲着湘儿来的,从始至终,李愚都没有打消对湘儿的想法,实在是不能忍受。轩辕斋冷冷一笑,“李愚大胆,湘儿姑娘贵为大周定国公的嫡长女,身份非同小可,岂是你一个番邦太子能娶的。还有,此事你不先禀报朕,却先偷偷摸摸的来到国公府,你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有没有将大周放在眼里。既然你不尊重大周的规矩,不懂入乡随俗的道理,那么朕也无需同你客气。来人,将李愚请下,命人严加看守。等西凉使团到达后,再一一算账。”两名内侍领命,展现出同外形完全不符的武艺,几个回合就将李愚控制住了。沈静秋想要出手,被罗隐按住。罗隐朝沈静秋摇头,此事国公府不能参与。而且无论是从情理还是从法理,亦或是从国家威严上来说,轩辕斋都没做错。如果轩辕斋见到了李愚,却还放任李愚在京城自由行动,那才是失职。沈静秋深吸一口气,平静面对眼前的一起。李愚被抓,同样表现得很平静。因为他笃定,轩辕斋不敢动他。轩辕斋冷冷一笑,“将他押下去,朕最近不想看到这张脸。另外,还请国公爷派人相助。”“微臣遵旨。”罗隐利落的应下。李愚被押走,花厅顿时安静下来。轩辕斋扫视众人,缓缓说道:“朕知道国公府同李愚情分非同一般。分别多年,突然见面,以至于你们全都忽略了他现今的身份。此事情有可原,朕不会追究。不过朕希望你们以后在对待李愚的时候,能够分清私情同大义。至于李愚提起的婚事,你们只当从没听见过就行了,因为湘儿只能是朕的皇后,这个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留下霸气的宣言,轩辕斋就起身离去,没有留给沈静秋和罗隐发挥的余地。罗隐急忙起身,亲自领队护送轩辕斋回宫,同时也是找机会同轩辕斋进行一番长谈,有些话的确到了该说明的时候。沈静秋朝湘儿看去,湘儿苍白着一张脸,整个人显得很糟糕。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面对众人的目光,头一次感到了无措。湘儿怯生生的说道:“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娘亲,女儿不是祸水,女儿从来没有……”“我都知道。”沈静秋赶紧起身,来到湘儿身边,紧紧的抱住了湘儿。“这都不是你的错。争斗是男人的天性,没有你也会有别的理由,他们二人注定是水火不容。总之你要记住,将责任怪在女人头上的男人,都是无能的男人。而你,更无需承受这一切,没必要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你没有做出格的事情,他们要发疯就随他们去,同咱们没关系。”湘儿依偎在沈静秋的怀里,“娘亲,女儿真的有些怕。女儿生怕他们两人会打起来。”沈静秋笑了起来,“怎么可能会打起来。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太子,顾忌着身份也不可能打起来。”“湘儿别怕,李愚要是敢欺负你,我们替你出头。”罗望和罗朝异口同声的说道。沈静秋狠狠的瞪了眼罗望,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罗望呵呵一笑,也不在意。自小他就同轩辕斋亲近,对李愚有些看不上眼,总觉着李愚这人就喜欢装深沉,装老练,让人看了极为不屑。如今李愚跑到大周来,也就意味着他有了机会找李愚的麻烦。这种好事岂能错过。罗朝瞪了眼罗望,李愚身份今非昔比,警告罗望不准乱来。罗望低头偷笑,他自然不会乱来,而是有计划的来。相信轩辕斋肯定会支持他。沈静秋给罗朝使了个眼色,让罗朝近段时间多盯着点罗望。罗望这小子是唯恐天下不乱,沈静秋丝毫不怀疑,罗望会闹出惊天动地的动静出来,到时候又免不了一场皮肉之苦。罗朝微微点头,承担起这个重任,暗下决心,一定要死死盯着罗望。且不说罗望要如何对付李愚,就说罗隐这边,罗隐护卫轩辕斋回宫,到了思政殿,轩辕斋理所当然的将罗隐留下来,君臣进行了一番长谈。轩辕斋拿出一份还没有用印的旨意,“国公爷不妨先看看这个。”罗隐心头狐疑,结果看了旨意后,疑问更多。只因为这是一封针对杜家,抄家流放的旨意。罗隐慎重的问道:“陛下这是何意?”据他所知,自从杜太后过世后,杜家一直安分守己,族中子弟都尽量低调。这封抄家流放的旨意,实在是来的太过突兀,也毫无道理可言。除非轩辕斋是要翻杜家的旧账。轩辕斋似笑非笑的看着罗隐,“这是朕送给国公爷的一份大礼,国公爷可满意。”“臣不懂。”罗隐实话实说。如果是因为当年杜太后针对沈静秋的事情,这个仇他和沈静秋早就报了,轮不到轩辕斋来献殷勤。轩辕斋笑了笑,“朕就实话同国公爷说吧,湘儿朕是娶定了。为表朕的诚意,朕先送上一份厚礼。”说完,就扔给罗隐一份口供,观其墨色,显然已经有数年之久。罗隐狐疑不定的拿起口供观看,原本镇定的表情,贱贱扭曲起来,双手剧烈的颤动,咬牙切齿的问轩辕斋,“陛下,这份口供从何而来?”“国公爷无需知道这份口供从何而来,只需知道当年就是杜太后暗中收买人心,命人下血咒诅咒国公府大房一家。”“没道理,完全没有道理。”罗隐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杜太后当年没有理由这么做。”“你怎么知道她没理由这么做?”轩辕斋似笑非笑的看着罗隐,“罗国公莫非忘了你的生母的出身?令堂出身宁王府,堂堂郡主之尊,你认为这个理由够吗?”罗隐连连摇头,他不相信轩辕斋的说辞,“出身王府的郡主何其多,杜太后有什么理由针对亡母?还有,就算杜太后要针对亡母,为何要连带兄嫂父亲全都被计算在内,就连我若非命大,只怕也是难逃一死。而且,陛下可别忘了,你的母后也是出身国公府大房,是亡母的嫡亲闺女。若是杜太后真这么仇恨我们一家人,为何还会同意她嫁给当年的太子?”轩辕斋平静的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朕以为国公爷应该去问老宁王,而不是来质问朕。”罗隐嘲讽一笑,“如果陛下说的是真的,那么微臣更愿意相信,杜太后当年是在替光启帝分忧,所以才会暗中命人下血咒诅咒我们一家。只是这同样解释不了,为何宫中依旧会同意你母后嫁入皇家,贵为太子妃。”轩辕斋面无表情的说道,“朕只问结果,不问缘由。下面办事的人,也只听令行事,不问理由。当年侍奉杜太后身边的人早就死绝了,如今想要追究前因后果,唯一的办法就是追问老宁王,他应该知道一些内情才对。总之不管国公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这都是朕送给国公爷的一份诚意。所以朕希望在湘儿的婚事上,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都能干脆一点,免得朕采取强硬手段。否则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结果依旧是湘儿嫁给朕做皇后。”罗隐苦笑一声,“陛下留给臣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这也算诚意吗?”“总比国公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要强,好歹朕也算给了国公爷一个答案。”轩辕斋面无表情的说道。“国公爷是不是也该表个态,要知道朕的耐心是有限的。”罗隐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陛下如今忙着处理西凉使团和西凉太子的事情,关于湘儿的婚事,臣以为等西凉使团一事完毕后,再说不迟。”轩辕斋冷哼一声,“国公爷又想继续用拖字诀吗?好吧,看在湘儿的份上,朕就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一个月后,朕能够听到好消息。”罗隐辞了轩辕斋,魂不守舍的出了宫,不知不觉就来到宁王府门前。这是他的外祖家,可是他却极少上门。这一次,罗隐带着无数的疑问,只求能够得到一个答案。宁王府的门房打开了大门,将罗隐请了进去。老宁王在花厅见了罗隐,同罗隐说起了许多关于当年的事情。罗隐的外祖母同杜太后年轻的时候就诸多不和,两人你争我夺,最后一人嫁给皇室子弟,一人做了宗室王妃。可是两人的斗争并没有就此结束,反而以另外一种方式进行着。这其中又涉及到鸿烈太子一事。罗隐微微回过神,他不明白,他家人的死同鸿烈太子有何关系。老宁王叹了一声,“具体的情况本王也不清楚,似乎是关于杜太后的一些私事。貌似当年杜太后年轻的时候,同鸿烈太子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罗隐悚然而惊,杜太后又怎么会同鸿烈太子扯上关系。老宁王继续说道:“此事你外祖母最为清楚,当年本王也是偷听了那么两三句,貌似你外祖母手中有杜氏的把柄。只是后来你外祖母过世,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本王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句谣言,却没想到竟然会祸及你们一家人。”老宁王连连摇头,深感惋惜。罗隐张了张嘴,问道:“您的意思是家母手中也握着杜太后的秘密吗?”“此事本王不清楚。不过本王知道你父亲在外征战时,曾同鸿烈太子的后人私下里有所来往。会不会这其中出了什么问题,被杜氏知道,然后才后后续一些列的事情?”罗隐紧紧的握住拳头,“那么光启帝有没有可能是鸿烈太子的后人?”老宁王当即就被罗隐这话给吓住了,面色僵硬难看,“定邦,这样的话你岂可乱说,这可是要杀头的。”罗隐自嘲一笑,“不然如何解释这一切?杜太后有什么理由针对我们全家?”罗宁王蹙眉,“当年的那些人几乎都死绝了,如今再来追究真相不过是自寻烦恼。定邦,既然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就让他彻底过去吧。没必要将几十年前的事情翻出来,不值得。”“父母兄长皆亡,舅舅也认为该让这一切彻底过去吗?”罗隐恶狠狠的质问。老宁王大皱眉头,“你这根本就是自寻烦恼。总之本王知道的就这么多,其余的你自己去查吧。”罗隐带着满腹怒气出了宁王府,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答国公府,更不记得是如何面对沈静秋的质问。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身处书房,天色已黑,书房却没有点灯。沈静秋就安静的坐在他的对面,不发一言。罗隐长叹一声,问道:“多久了?”沈静秋平静的回答,“已经两个时辰。”顺手点燃蜡烛,照亮彼此。然后又问道:“现在想和我谈一谈吗?”罗隐双手抱头,“静秋,我今日知道了父母兄长过世的真相,却希望从来不曾知道这一切。”沈静秋紧紧的握住罗隐的手,“愿意说出来吗?”罗隐微微点头,缓缓说起今日所经历的一切。说完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始至终他都表现得很平静,语气没有起伏,情绪也算平静。罗隐很意外自己的反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沈静秋轻抚罗隐的脸颊,“五郎,你打算怎么办?陛下的诚意你要收下吗?”“收,为什么不收。”罗隐突然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管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杜太后害我全家,此事不容辩驳。我只恨当初让她死得太容易。如今,既然陛下愿意做这个人情,我又何必清高的推拒。”沈静秋拍拍的他的手背,“你想好了就去做,我始终是站在你这一边的。”罗隐重重点头。他没有追究罗敏在宫中那么多年,为什么没有查到真相。或许罗敏早就知道了真相,却一直瞒着他。罗隐的心情很沉重,次日一早他就进了宫,私下里同轩辕斋表明了态度。轩辕斋哈哈大笑起来,他很高兴罗隐会收下他的这份诚意,同时也提醒罗隐别忘了一月之约。数天后,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轩辕斋力排众议,下旨对杜家抄家,确定杜家罪名后,就即刻流放边疆充军。此事因发生在西凉使团来到京城的当口,所以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西凉使团抵京,轩辕斋举行了宫宴招呼西凉使团。并且将李愚放了出来,李愚也在人前表明了身份。并且在宫宴时,递交了和亲国书,希望能够娶定国公的嫡长女为正妃。轩辕斋心头大怒,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面上却哈哈大笑,直说西凉诚意十足,和亲之事是为两国未来着想,自然要慎重对待。心头一边又在后悔,不该一把火将所有皇女都给烧了。要是留下一两个,这会倒是能派上用场。宫宴上,一阵暗流涌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轩辕斋同李愚一见如故。宫宴结束后,轩辕斋在思政殿发了一通脾气,然后就命人如此一番。转眼两三天,京城街头就流传出有关于西凉太子的身世,生父为西凉王,生母却是大周人士,出身豪门。虽是庶女,虽是二嫁,却深得西凉王的宠爱。总之,是替李愚的父母编排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李愚得知真相,想要反驳,都无从反驳起。总不能站出来否认,说父母不相爱,说父母相爱相杀吧。李愚摇头苦笑,心道轩辕斋果然还是老脾气,从来不知道何为妥协。如今做了大周陛下,更是变本加厉。紧接着,李愚的身世进一步被人扒皮,原来李愚的生母竟然出身谢家,曾嫁给轩辕端为侧妃,后随同玉公主到了西凉,做了西凉王的宠妾。因当年西凉发生宫变,又千里迢迢逃回了大周,在大周生下了李愚。数十年后,西凉王派人找到李愚,将他接回西凉,悉心教养,终于登上太子之位。李愚的过去,被人扒了个彻底。李愚没办法站出来反驳,反倒是将谢家引了过来。轩辕斋在朝堂上哈哈大笑,感慨一番亲人见面的不易。又说既然李愚诚心求娶大周的女子,不如就将谢家女嫁给李愚为正妃,亲上加亲,以示两国永世交好。说着说着,轩辕斋就想当场下旨赐婚,将此事做成既成事实。李愚无法再沉默下去,当即站出来表示和亲之事需要再议,暂时无需轩辕斋来操心。轩辕斋似笑非笑的盯着李愚,“太子当真?莫非是不喜谢家女?谢家女姿容出众,贤良淑德,堪为良配,不知太子有何不满。”李愚大笑一声,“多谢大周陛下替孤操心婚事,不过此事还需再议。”轩辕斋一脸遗憾的说道,“好吧。朕从不做勉强人的事情,尤其事关个人姻缘。若是太子有别的想法,可以私下里同朕说明,朕会尽量满足太子的需求。”话说的极为客气,可是眼神却充满了深深的恶意。不用怀疑,李愚若是再敢继续肖想湘儿,轩辕斋一定会采取强硬手段,说不定会派人在半路上截杀李愚。反正他连弑父杀兄都做得出来,杀一个邻国太子,更是不在话下。大不了就两国开战,反正大周同西凉迟早会有一战,轩辕斋不介意将战争的时间提前。李愚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对他极为不利。轩辕斋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湘儿嫁给他,而且看国公府的态度一直沉默,想来也是不同意他的求娶。不过,李愚还是不甘心。没能亲自问湘儿一句,总之他是不会放弃的。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李愚做了一回梁上君子,偷偷翻墙进入了国公府。只是还没走到二门,就被守株待兔的罗朝罗望两兄弟给拦了下来。三人对峙,罗望一脸兴奋,罗朝最为沉稳,李愚有些急怒攻心。李愚对罗家两兄弟说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想亲口问湘儿一句。”“问她什么?”罗望轻蔑一笑,“问湘儿愿不愿意嫁给你吗?答案都已经是明摆着的,你还在纠缠个不休,是什么意思?李愚,你别忘了,当年究竟是谁将你养大,是谁教养了你,难道你就是这样回报的吗?”“闭嘴。”罗朝呵斥罗望,然后才对李愚说道:“国公府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你请回吧。”“国公府是国公府,湘儿是湘儿。我要亲耳听到湘儿拒绝,才肯罢手。”李愚态度坚定的说道。罗朝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不可能。”“那我只好不客气了。”李愚说罢就要动手。就在此时,湘儿却突然出现。她缓缓的从黑暗中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愚,“愚哥哥想要亲耳听到我的回答,那我就满足愚哥哥这个要求。”顿了顿,她才继续说道:“愚哥哥,你请回吧。”李愚蹙眉,望着湘儿,双手捏紧成拳,问道:“这就是你的回答?”湘儿点头,“是。从始至终,愚哥哥在我心中只是哥哥,绝无其他的含义。而且我也不愿意离开家人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愚哥哥,你能理解我,对吧。”李愚低头苦笑一声,“湘儿,一切都是因为轩辕斋,是不是?”湘儿严肃的说道:“就算没有陛下,我也不可能跟着愚哥哥离开。我是大周人,我只会嫁给大周的男子。至于西凉,即便真的很美,那也不是我的家。”李愚长叹一声,松开手掌,说道:“我死心了。”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却还是要走这一趟,只因为不甘心。如今他依旧不甘心,不过心中却已经释然了不少。至少他亲耳听到了湘儿的回答。他对三人抱拳行礼,“多谢!告辞!”三人目送李愚消失在黑夜中,罗望有些不甘心的说道:“就这么放他走吗?”“他是李愚!”罗朝严肃的说道。那是同他们一起长大的李愚,罗望就算不喜欢这个人,也要记得这份情分,做事别做的太过火。湘儿松了一口气,说道:“他不会再来了,对吗?”“是,他不会再来了。”罗朝叹气,或许这将是他们同李愚的最后一面。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分别,岂能让人不遗憾。之后,李愚再也没有提起和亲一事,倒是轩辕斋时不时的拿这件事情来撩拨李愚。见李愚有口难言的样子,轩辕斋就觉着心头舒服,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等将西凉使团送走后,也到了同罗隐约定的一月之期。君臣二人,一个高高在上,一个站在下首表情平静。轩辕斋抛弃所有的私情,用着公事公办的态度问罗隐,“一月之期已到,国公爷可有答案?”“臣已经同内子商量过此事。”“哦,这么说已经有了决定,说来听听。”轩辕斋一脸威严,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都有多紧张,紧张到手心已经在出汗。罗隐抬头看着轩辕斋,掷地有声的说道:“臣同意。”“什么?哈哈……”轩辕斋一反应过来,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全是畅快感。他终于等到了,功夫不负苦心人,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好,好,极好。”罗隐面无表情的说道,“内子说,婚期最早也只能定在明年。”“明年?”轩辕斋愣了一下,他本想是今年大婚,不过丈母娘都提出要求了,轩辕斋很爽快的答应下来,“好,明年就明年。”广明五年六月,帝后大婚。大婚后,轩辕斋顺势掌权。帝后二人共育两子两女,长子后来继承皇位。在漫长的岁月中,两人曾遭遇无数次信任危机,同天下所有的夫妻一样,有争吵,有怀疑,有伤害,甚至曾一度闹到了朝堂不稳的地步。不过两个人最终还是克服了所有困难,一起携手白头到老。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