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莲蓬翻了翻箱子里的那些罩罩,一件件的找过去,就是没发现自己丢的那件。“怎么会没有呢?该死的!那家伙不会自个留着了吧……”池莲蓬念念叨叨的找了半天,就在最底层找到一张纸,再翻翻也翻不出一块碎布来。翻开那张纸一看,池莲蓬瞬间涨红了脸:“留着做个毛纪念!”那是她的罩罩啊,又不是真的发饰!孙溪头一男的拿着干什么用,当口罩不成?池莲蓬看着被她翻出来铺了满床的罩罩,棉麻绸缎各种料子,红绿蓝黑各种颜色,池莲蓬惊悚的用指尖掐着一个罩罩的带子提起来,竟然还有豹纹的!池莲蓬看着真是眼疼不已,这小子是找谁做的啊?回头万一被传出去,就丢脸死了。池莲蓬有些惆怅的把手里的罩罩随手扔**,爬回**盘腿坐着,一个个拿起来研究。这一箱子的罩罩都按着她缝的那个样式做的,只是上头的花纹和用料不同,针线活也好了不少,边缘收边整齐细密,看得出做的人手艺很好。池莲蓬拿着那豹纹罩罩放胸前比划着,瞧见这还是大了些,恹恹的松开那罩罩。忽然池莲蓬就听见外边孙瑾娘的声音,“莲蓬,你醒了吗?该起来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推开门的吱呀声。池莲蓬吓一跳,赶紧小手一拨,把那些罩罩都拨到身边,单手把被子一掀,整个人如同泥鳅般往被子里滑躺下来,闭上眼睛,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嘴里迷糊的“嗯”了一声。孙瑾娘拐过屏风进来,见她还躺在**,再喊了次:“莲蓬,起床了。”池莲蓬“迷瞪瞪”的睁开一条眼睛缝,装作赖床的样子又懒懒的“嗯”了声:“知道了。”孙瑾娘看着她这样,心疼的走过去:“你这孩子,昨晚又熬到几时了?不是说让你被熬夜绣花的,怎么就不听。”池莲蓬缩在被子里不出去,“娘,我再等下就起来。”孙瑾娘见她不听说,也就不继续,忽然看见她床边放着的箱子,随手提起来看看,这藤箱子的样式常见,孙瑾娘看了看也就放下了,边嘱咐她边往外走:“你啊,下回不管绣花还是编篮子,都不许再熬夜了知道不?今天早饭娘去做,你再睡会。”等孙瑾娘走了,池莲蓬这才舒口气,还好这箱子是个藤制的,她娘自动想成了是她编出来的,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池莲蓬过了一会儿,确定外边没人了,这才赶紧拿了那箱子把被窝里的罩罩都收进去放好,然后找了自己放私人物品的木箱,把整箱东西都放进去,而孙溪头放的那两张纸就同他之前写的信放一块去。收拾好了,池莲蓬又在床边转了一圈,掀了掀被子,又蹲下看看床底,确定没有什么落下的后,这才收拾好自己的着装,开门喊了小雀送热水来洗漱,而后过去客厅吃饭,然后安排两个弟弟今日的学习。饭后池莲蓬又回到屋内绣她的嫁衣,到了午后又去跟孙瑾娘学着纳鞋底,等到了晚上,整个人的手指已经疼得不行。孙瑾娘看着就知道她这是不适应,“这纳鞋底不好纳,等你练多了就好了。今晚早点歇息,明儿个再继续。”池莲蓬没志气的回屋洗洗睡了,隔日起来继续跟孙瑾娘学。如此,池莲蓬学着纳鞋底,等纳出来的鞋底瞧着还过得去,孙瑾娘就开始教她绣被套缝褥子。池莲蓬即便不愿学这些,但是也没办法,毕竟这眼看着要嫁人了,再不学,不说婆婆那边如何,就说自个家里头也不方便,总不能回头家里边有点什么针线活,都要拿银子到外头请人帮忙吧,那不是得让人瞧低了去。学着这样那样的绣法,池莲蓬学到了入冬后,这才瞧着能看点。“能用就好。”这是孙瑾娘对池莲蓬绣艺的评语,说的时候要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池莲蓬嘟着嘴没反对,有些东西不是尽力就能学好的,她脑袋再灵活,没这天分就是没有,能学个七七八八看得过去就行。池莲蓬如此手艺,孙瑾娘没办法,只好自己上阵帮忙做,绣好的东西给池莲蓬收好了,回头让她当嫁妆带过去。小雀也被孙瑾娘带着学绣花,原本小雀就会了些底子,这回有了孙瑾娘指点,手艺见长,到后来竟比池莲蓬的手艺还要好上不少。池莲蓬看着小雀绣的帕子,笑眯眯的把自己要绣荷包的布料都塞给她,美曰其名:让小雀多练习。小雀自然没异议,池莲蓬的那些布料更好,她难得能用上,且池莲蓬是主子,给了她布料,她就给绣出荷包就是了。孙瑾娘看着小雀安分乖巧,夜里与池康平一番**过后,懒懒的趴在他胸前,夫妻俩尚且有些精神,孙瑾娘就说起了这事。“相公,我看着小雀这孩子是个老实本分的,且一些活计都做得不错,就想着是不是再教教她,回头让她给莲蓬当个陪嫁丫头,好歹去了京都,能有个熟悉的人陪着莲蓬,总比到那了现买个丫头的好。”池康平抱着孙瑾娘,脸侧向床内,脸颊搁在她头顶,刚刚享受过一番的他餍足的闭着眼,闻言回道:“嗯,这倒是可以。二女婿如今是官身,家里头配个丫头也没什么。小雀这孩子是个本分的,没什么坏想法,让她跟着莲蓬去也好。”池康平舒懒的睁开双眼,低垂着看着孙瑾娘微红的脸颊,继续说道:“趁着还有些日子,咱们就再买个丫头回来,也好跟着小雀学点家里的事,回头小雀跟去了,你也有个帮忙干活的。”孙瑾娘仰头看向池康平,见他眼神不规矩的落在她因仰头而露出的胸前春光上,红着脸赶紧沉下身去,尴尬的埋下头说事情:“那便再买个丫头好了。如今有了小雀帮忙,我倒是也懒了。”池康平的手不规矩的在被子下游移,带起孙瑾娘一阵阵颤抖,“明日娘子只管再去买个便是。娘子,你看咱们是不是……”孙瑾娘有些羞涩的躲了下:“相公,我都累了……”“娘子,再一次就好,啊~”随即被影飞扬,自是一番极乐。隔日,池莲蓬坐在屋里头绣花,小雀则在外头护着双胞胎,防着他们玩耍的时候磕碰重了。孙瑾娘同池康平从外头回来,池莲蓬听见他们说话也没出去,如今天气越发冷起来,她实在是不想出去吹寒风。“小雀,你出来下。”孙瑾娘往屋里头喊道。小雀一听叫她,应了一声:“是,夫人,这就来。”说完将手里的东西收拾好,给池莲蓬行了个礼便退出去。池莲蓬绣得累了,听着外头好像在介绍什么人,有些奇怪,毕竟来客人了也不是给小雀介绍才对,想着放下东西,拿起放在旁边的披风裹了,这才走出去。这披风是孙溪头送聘礼的时候额外加进去的,料子是用的雪白的兔子皮,甚是暖和好看,池莲蓬瞧着很是喜欢,入了冬就拿出来穿。外头,孙瑾娘身边站了一个女孩,穿的一身单薄,瘦瘦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双手放在两侧不敢环抱胸前取暖,寒风中微微发着抖,眼神打量着小雀。池莲蓬出来的时候,孙瑾娘正在跟小雀说话:“小雀,这丫头叫麻花,从今往后她也是咱们家的丫头。往后她便跟着你干活,你多教教她家里的事。”“麻花以后同你住那屋,你且带她下去,今天让她先歇一天整理下,明日开始干活。等下你来找我,我拿身旧衣服给她穿。”“是,夫人。”小雀恭敬的应了,然后带着麻花下去。池莲蓬走过去,看了看往前院去的两个丫头,回头问孙瑾娘:“娘,买新丫头了?”孙瑾娘点点头,当先往屋里头走去,“买了个新丫头回来,先帮着小雀干干活。”池莲蓬裹着披风跟上,外头的风大,冷得她直缩脖子:“小雀不是干得挺好的?咱家也没多少活了。”原先她还想着出嫁前同她娘商量下,给小雀涨涨月例,看那丫头干活怪卖力的,奖奖也好。两人进了屋,池莲蓬这屋烧着炭盆,比外头暖和多了,池莲蓬脱了披风挂上,过去给孙瑾娘倒杯热茶:“娘,喝茶。”孙瑾娘喝了杯茶暖暖身子,这才说道:“娘是想着等你出嫁的时候,将小雀给你当陪嫁丫头,往后你去了京都,也能有个丫头帮忙干活。小雀这丫头的性子,你看了这么久也该知道,是个老实本分的,她跟着去了,你也不用担心她有什么幺蛾子。你只管带着她去,回头给她寻门好亲事就是了。”池莲蓬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有个陪嫁丫头,只是想着穿越这事都有了,陪嫁丫头也没什么。小雀她天天看着的,这么久了干活依旧如初来一般尽力,且也没见她有什么爬男主人床的心思,还真是没什么不好的,带着便带着吧。“那回头让小雀好好教教那新来的丫头。是叫麻花是嘛?”“对。”孙瑾娘自个又倒了杯茶捧在手里暖和,“接下来就让小雀跟在你身边,也好先熟悉熟悉,有些事你也教教她,毕竟京都不比咱们这。你虽没去过,好歹比她见得多,如今教好了,日后带去了京都,才不会让人笑话咱们土气。”池莲蓬想京都起来,就感觉自己像农村人要初上城市似的,有种对高一等事物的畏惧感和美好想象。随即她笑了笑,现代的古都和大城市她都去过不少,五千年的文化积淀即便历经时光摧残,也依旧带着它无与伦比的魅力,只望这些经历能让她到时候不会像个土包子一般吧。麻花到了池家,刚开始不熟悉,干活不是很快,过了三四天熟悉起来,有些事就能单独的让她去做。小雀带着麻花教她池家的事情,剩余的时间便被池莲蓬叫过去,帮着绣花做荷包。孙瑾娘待麻花熟悉了家里的事,便让小雀知道她日后要跟着池莲蓬去孙家,让她开始跟在池莲蓬身边伺候。池莲蓬开始也不大适应,平日里都是自己干自己的活,这下突然多了个人帮忙做着做那的,有些别扭。只是享受久了,也就习惯了下来,偶尔缺点什么东西,就让小雀帮忙去拿。日子很快到了年关,池莲蓬的嫁妆都已经准备好,一份份的收拾起来,只等着日子到了就能抬走。今年的春节池家很早便开始准备,因为池莲蓬的即将远嫁,而又带上一层默默的伤感。门窗早早的贴上了窗花倒福,对联是陆元那边写好了送过来的,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看得池莲蓬羡慕不已,只是如此倒是苦了两个弟弟,被池莲蓬抓着多练了不少字。池文吉对这方面的兴趣不大,这小子比他安静的弟弟好动多了,成日里在院子里头上蹿下跳,有时候还跑出去找邻居家的孩子玩耍,活脱脱的小头目一个。池文祥更沉稳些,平日里不能运动太多,除了必要的活动,便呆在屋里习字连字,小小年纪还背起了千字文,让池莲蓬看着满意得不行,直夸她家二弟将来定是考状元的料。池文吉对于自家弟弟被夸,自个也很是自豪,拍着小胸脯说自个将来肯定是个大将军,就像二姐夫一样,还拉着写字的池文祥摆姿势,囔着他们两个就是以后的文武状元。池莲蓬听得笑得不行,引着他说要成为武状元要怎么怎么样才行,惹得小家伙活力更足,天天在院子里扎马步,歪歪扭扭跟随时要倒地上似的。孙瑾娘一问之下知道是池莲蓬给鼓励的,当下不客气的打击起池文吉,母女俩一边夸一边贬,搞得池文吉竟然在年前跑去拜了镖行的副镖头当了师傅。池莲蓬怎么问池文吉都不说他拜师的过程,只说这是他和他师傅的秘密,小嘴第一次闭得紧紧的不告诉池莲蓬他的小秘密,害得池莲蓬还忧伤了好一阵子,等到池文祥过来抱着她的手奶声奶气的哄她“不要伤心”,这才又笑了出来。孙瑾娘他们知道这事,也很是高兴。这镖行的副镖头大家都说身手了得,曾经也是个当兵的,后来不知如何退了回乡,就在镖行当了镖师,慢慢成了副镖头,专门教镖行的镖师们身手。池文吉能拜上这么个师傅,池家夫妻俩都很开心,年前便准备了礼物,带着池文吉正式去拜访了一次那副镖头。这事过后,再没几天便要到除夕,那副镖头给池文吉布置了训练任务,便给池文吉放了假,等年后再让小家伙过去。池文吉乐得不行,见天的站院子里练习,站久了被孙瑾娘赶回屋,他就干脆在屋里头继续练,陪着写字的池文祥。到了除夕,家里头热热闹闹的准备起年夜饭。池康平给铺子里的帮工伙计们发了赏钱,放他们回去过年,便过回了池家。新年的年夜饭从未有过的丰盛,鸡鸭鱼肉通通有了,屋子里点了蜡烛,烧了炭盆,一家子暖暖和和的吃起来,热乎乎的饭菜飘起一层层气雾,迷蒙了不知谁的眼。池莲蓬尽量让自己笑着吃完。这大年三十的,她不想伤感起来,要是害得大家都难受了实在不好,反正初六她才走,到时候想不伤感恐怕都不行。池莲蓬和双胞胎在这个夜晚都各自得了一包丰厚的压岁钱。池莲蓬拿着手里的小荷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亏得慌。前世她就是二十岁了也有红包收,今生这才十三四岁就收最后一个了。夜里,守岁过后,池莲蓬回屋洗漱,钻**睡觉,打发小雀去休息,自个躺了半天睡不着,心里头想着七七八八的事,直到天蒙蒙亮了,这才迷迷糊糊的睡去。池莲花和陆元在初二的时候便带着行李回来,准备在这住到池莲蓬出嫁。家里头西厢房被池莲蓬住了,小夫妻俩就住到了东耳房去。池莲花这回回来时,气色很是不错,面上也满是甜蜜,池莲蓬看着她和陆元相处起来的感觉越来越好,心里头高兴,偷偷拉着她问陆元对她好不好。池莲花如今说起这个,笑得甜蜜,对着池莲蓬也没羞涩,直接说了陆元对她千般的好万般的宠。池莲蓬听着她过得少,自己心里的忐忑也轻了些。临近出发的日子,她心里头就越不安,总会胡思乱想以后孙溪头要是对她不好了她要怎么办。如今池莲花过来说了一通,便让池莲蓬觉得,这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都能成如今的甜蜜样,自己的那个傻大个会对自己更好吧。如此舒展了池莲蓬的心结,总算是让池莲蓬心里头舒服点。到了晚间,孙瑾娘拉了池莲花去说话。没一会儿,池莲花便趁着夜色,遮遮掩掩的带着一个小包袱去了西厢房,挥退了里头服侍的小雀,独留两姐妹在里头。池莲蓬拉着池莲花坐床边去,有些疑惑池莲花怎么这般遮遮掩掩的,“姐,怎么了?”随即目光落在池莲花手里的小包袱上,“姐,你拿什么好东西来了?”池莲花神秘的笑了笑坐下来,将包袱放在两人中间,手指指着包袱说道:“的确是好东西,给你的。”------题外话------谢谢蝴蝶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