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王妃看着她,脸上三分笑意七分淡漠,张嘴说道:“凰姐儿这话,是不是有些太小心,倒显得我礼亲王府规矩太森严了?”一张嘴,就是责难的话,看来,礼王妃对姝凰,并不大喜爱。其实,礼王妃这样的反应,也是很正常的,她的儿子懋泽将来的世子妃,肯定是玉,这是案板上的事情,几乎没有人可以改变。所以,她也不需要再花心思去挑选好姑娘,虽然放弃了嘴巴甜能讨她欢喜的棉瑜,换成了玉。不过,玉这个孩子在她眼里看来,也十分的不错。“是不是姝凰说错了什么话,让礼王妃误会了,我在这里赔不是。”姝凰才刚坐下来,听到礼王妃这样说,连忙站起来小声说着。这模样,还有细细的声音,真是随便一个人都会被她感染到,替她心疼。“噗嗤。”礼王妃还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的懋泽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端起手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才算是缓过劲来。礼王妃皱起了眉头,她的儿子是怎么样的脾性难道她还不清楚吗,从小就是一个形色不表现于脸上的人,甚至有时候,连她这个做亲娘都觉得,懋泽这个孩子是不是被王爷教管的太严格。以致于,都忘记了要怎么样表现出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刚才却这样失态的笑了一声,虽然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但是这笑声,摆明了就是因为姝凰。这两个孩子,照理来说,应该没有见过面,也不大熟络才对。想到这里,礼王妃凌厉的眼神扫向姝凰,像是要从她的身上找出什么端倪出来,只好向懋泽下手,这门亲事可是万人垂涎的好事,断然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姝凰,就除了纰漏。因此,礼王妃绝对要查个仔细,如果发现一点不对劲的小苗头,就要马上抑制。“是。”懋泽也算是听话,端起酒杯站起来,温润的笑着说道:“和均失礼了,在这里向大家赔罪。”和均,是懋泽的字,一般做谦称用。“凰姐儿初来乍到,还什么都不懂,你这般失礼,要是把凰姐儿吓到了,我还怎么向宋掌院交待?”姝凰用手扶着额头,这是要合力玩死她的节奏吗,难道她脸上写着请过来打扰这几个字?否则,为什么大家都不肯放过她,连安静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是和均的错,就让凰妹妹以茶代酒,接受我的道歉吧。”懋泽脸上温润的笑意,并没与因为礼王妃的责备而有所减缓,他看着姝凰,这样的笑意,让姝凰从来没有想过。温润如玉的懋泽世子,也会有如此腹黑的时候。“懋泽世子多礼了。”姝凰端起茶杯,朝前举了一下,然后轻抿一口,用衣袖掩住半边脸,顺带不忘狠狠的刮了懋泽一眼。“凰妹妹似乎还是不开心,是和均的态度不够诚恳吗,那我自罚三杯,凰妹妹有怪莫怪。”姝凰从来不知道懋泽也会有这样的一面,一旦盯上了,就穷追不舍,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笑了一下,转而看向礼王妃,有些求饶似的说道:“礼王妃,姝凰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懋泽世子这样揪着不放,姝凰心里惶恐,不敢再在这里坐下去。”礼王妃心里冷笑,她的宝贝儿子如今降低身份向她敬酒,不但不感到得意,竟然还害怕起来,真是一点儿胆量都没有。这样的女子,放在任何地方,也激不起风浪。“好了,泽儿,别闹了。”礼王妃扬了扬手,她的宝贝儿子要连喝三杯,酒多伤身,就算懋泽自己不在意,她这个做娘的,还心疼不已。懋泽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酒杯,也不多做坚持。“好了,菜也上齐了,都起筷吧。”礼王妃满有魄力的扫视了满桌的人,然后大声说着,今天她是女主人,可要确保大家吃好喝好,不留下一点瑕疵。姝凰向来对吃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虽然没有巧妮那么贪嘴,但是面对着美食的**,那些私人恩怨倒是也能暂时放在一边。她曾经记得,从前也陪着主子到过礼亲王府上赴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晚宴只不过是大人们用来巩固各自影响的一种手段。对于她们这些年轻的姑娘来说,晚上放莲灯才是值得期待的。她自然对这种小孩子的玩意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阑珊和巧妮在半个月以前,就商量着要做怎么样的莲灯。后来,想来想去,竟然做了嫦娥和吴刚的莲灯,觉得甚是般配。姝凰坐在一旁,看她们玩,也懒得去提醒,其实嫦娥和吴刚并不是一对的。相比起礼王妃的意气风发,一旁的荣王妃和恭王妃就有些闷闷不乐,要知道往年都是由她们来主持中秋夜宴席。毕竟恭亲王是皇上的胞兄,而荣亲王又是他们的哥哥。就算礼亲王在朝廷之中的拥戴众多,也不足把中秋夜的宴席落在他的府上,如今却是因为玉一个人,由的太后出面说,把宴席落在礼亲王府。从这点看来,足以见得玉的地位有多重要。而且,礼王妃还颇有心计的把朱懋泽和玉安排坐在一起,其他的世子等,只能屈居另外一桌。从这点看来,就知道礼王妃对玉这个儿媳多么的志在必得。要是此时有人敢插足进来,可就休怪她不客气了。姝凰从坐下来,就能感觉到礼王妃的敌意,无奈玉和懋泽都有点生她的气,这俩腹黑的人,耍起人来,还真的不顾不管。“凰姐儿和玉郡主看起来挺要好,有空便时常来王府玩,也算是给玉郡主解解闷?”礼王妃看着狼吞虎咽的姝凰,有些呆住,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举止吗,但是念在乡野出身,也就罢了。姝凰抬起头,看着礼王妃,把装疯卖傻继续装到底:“姝凰谢过礼王妃的好意,只是母亲说我已到了嫁娶之年,要在家里做女红,只怕是没多少时间。”旁边的恭王妃和荣王妃都在偷偷的笑,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的分不清好坏,巴结了玉郡主,比她躲在房间里绣一千一万块手帕都来得好,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原来凰姐儿也到了嫁娶之年,不知道可有心仪的公子?”礼王妃看着姝凰,语气很是不经意,但是这句句话里都是要套出想要知道的事情。“原先母亲给说了一家,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不成了。”姝凰诚实的回答,消息这东西,虽然没有脚,但是跑得比谁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