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翻身,无奈的睁开眼,看着玉,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苦口婆心的说道:“其实,我这样做,并非是为了我自己。”如果她只是为了自己的话,方法有很多,直接离间玉和礼王妃不是一件难事。“少给我耍嘴皮子,以后我和懋泽世子的事,你别再掺合进来了。”玉没好气的说着,在姝凰的身旁坐下来,看来当初选中姝凰,打算和她联手,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现在,她终于体会到,自食其果是什么滋味了。“但是,据我观察,执绔子弟之中,也就只有懋泽的品行比较好。玉,你可以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私底下,在没人的时候,她们都是以名字相称。“他好,与我无关,他不好,也不会影响我半分。”玉叹了一口气,看着姝凰,认真的说道:“我本来只是一个普通人,却无故卷入皇亲国戚的行列中,如果让我选,我宁可在双亲身边长大。白享了这些年的荣华富贵,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也要用自由为代价,继续过这样的生活。”姝凰听懂玉的意思,但是那有怎么样呢,人心中所想的事情,从来都不能随心所欲去做。就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玉,也不可以。“太后她老人家,不会让你委身匹夫的。”姝凰很不客气的指了出来,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想要撮合两人,至少这是顺眼的一对。“那是以后的事。”玉无所谓的说着,她知道太后对她的喜爱,也不过是她的爹救驾牺牲,恰好她的模样和敬芫公主有些相像。这一切的宠爱,从来都本该是她的,所以,她不能一直的依赖下去,总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来。“别总是说我,你呢,你对懋泽是怎么样的想法?”玉把矛头直指姝凰,她绝对不相信,姝凰对懋泽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姝凰愣了一下,她对玉的好感胜于其他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不想在她的面前说谎,但是如果不说谎的话,那么要怎么说。难道,直接说,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再次重生就是为了向当初的德妃,现在的棉瑜报复?这些话,如果不是因为她亲身经历过,那么说出来她自己都不相信。而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开始,这件事,她就打算烂在心底,谁也不会去说。这一生,她就是姝凰,要让自己过的风光无比的姝凰。“我对懋泽,的确是有想法,可是绝对不是你心里的那种关系,只是有些特别而已。”姝凰最后,也只能这样说,虽然没有明确说了什么,但是也绝对不是谎言。“真的?”玉可没有打算放过她,刚才在礼王妃那里,姝凰口若悬河,几乎就要把她后半生给规划好,现在逮住了那么好的机会,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那是什么想法,你一个在普华寺待了五年的孤女,和懋泽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如果不是喜欢他,那么还能有什么想法?”的确,就姝凰的那三两句话,根本站不住脚跟。姝凰有些语塞,她这么伶俐的人,在面对着懋泽的事,竟然也有说不清的时候。因为那个人是懋泽,是主子前世喜欢的男人,也是主子临死时希望他能平安无事的人。那么,她既然重生为了帮主子复仇,同样的,也要保证懋泽的完好无缺。再也不能像上一世那样,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而把自己,甚至是整个礼王府都葬送。这样的事,她不再允许发生。“总之,我在意懋泽,正是因为他是朱懋泽,就是这么简单。而对于他这个人,我根本一点都不喜欢,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如果有一天,懋泽再也不是那个朱懋泽的话,姝凰是否还会去在意他的一举一动,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玉看着她,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听懂,可是把字都串在一起,就听不懂了。什么叫做因为他是朱懋泽?因此,玉认定姝凰在搪塞,喜欢一个人被人知道了,肯定要搪塞一番,难道还会有人大大咧咧的承认,然后再害羞一番?“别给我扯一些有的没的,无端把一个男人往我身上推,要么是太好了你相形见绌,就是这个男人太烂了,往我身上推。”玉笑着挪揄她,一步步的逼近,不让她有任何可以反驳的机会。“罢了罢了,我原想着撮合你们,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的话,我也不勉强,反正,只有棉瑜不行,其余的话,懋泽想娶谁都可以。”姝凰懒得和她相争,因为在这件事上,是完全争执不出任何结果。她站起来,被玉这个一搅和,也没有了睡意,还不如到处走走。礼王府这样尊贵的地方,她只怕在这里暂住一段时间以后,就再也不会来,如此精致的美景,如果不多看看,岂不是有些吃亏了。“别跑,可别给我找什么借口,棉瑜是你的大姐姐,你却不让她和懋泽有任何的接触,能不让我怀疑吗?小心我让皇祖母给你们俩赐婚。”玉也只是开玩笑,赐婚这种事是那么容易就决定的吗?“别闹,如果真的有一天要嫁给这种人,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墙上。”姝凰转过身,倒退着走,虽然看不清身后的路,但是路面上都是鹅卵石,只要踩错地方,马上就会发现,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这种抛妻弃子,贪婪美色的男人,白送给我也看不上眼。”姝凰顺口就说了出来,这种轻松的玩笑,也只能在玉的面前说,百无禁忌的那种。但是,玉的脸色却有些不好,毕竟在人家的地盘,说人家抛妻弃子,可不是什么好话。“姝凰,你这是开玩笑吧。”玉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而且还眨着眼,像是暗示着什么。“对于这样的事,我有必要开玩笑吗,真想让你看看他的真面目。”姝凰说着,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转起圈来裙摆飘起来,打起圆圈很好看。但是,这个圆圈,只是转了一圈,就没有再转下去。懋泽一身蓝色的长袍,衣领上的滚边绣着精致的花纹,彰显着他的身份。也许是因为天色开始泛凉,他还披着一件几近透明的褙子,巧手的绣娘在褙子上绣着致竹叶花纹,不经意的一瞥,就好像竹叶落在他身上一样。他站的笔直,也不知道是一直站在这里,还是恰好经过,反正现在就如同一尊木偶一样站在姝凰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