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琛知道她对棉瑜的成见很大,却不知道这对姐妹因为什么事,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她看着姝凰眼里的恨意,这可不是一般的抢了一件好看的衣裳,或者是在背后说一句坏话的那种恨意。他从来没有见过,恨一个人,可以露出这种神情。不管姝凰和棉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意琛都觉得,这一切都不是姝凰的错,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不会是她的错。一个做错事的人,是不会露出这种神情。“我们之间的交易,你没有完成,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有努力过,所以我就当完成一半吧。”意琛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谁都听得出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对于这个执拗的女子,意琛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完全不管不顾。姝凰放下手,其实她不是不可以去找别人,或者是动用别的办法,既然有能力把全皇城权贵家中千金都请到府上做客,那么在选秀上动一点小手脚,并不是困难的事情。漏掉名字,或者在送选的时候出现小小的纰漏,或者是教唆棉瑜去做一些皇上和太后忌讳的事情,都不是难事。但是,她没有去借助任何人的力量,而是只要意琛的。姝凰其实和意琛一样,也是自负自傲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她绝对不会轻易去请求任何人。如果一定要请求别人的话,那么这个人也必须是她认可的人,比如意琛。“我不会出手帮你,对我来说,宋棉瑜也许有负于你,但是却没有负于我。”意琛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或者你可以亲自和皇上说,他的妃子,他有资格知道;而且,你不是要带玉回来吗,也一同去做吧。”他总是知道姝凰要做什么,也知道姝凰在顾虑什么,既然如此,那么就一次性去解决吧。姝凰不料意琛会这样说,但是他也就这样说,才变得像他。从来都如同影子一样的意琛,是绝对不会帮别人把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他只会指点路途,要怎么走下去。“我会给你入宫的借口。”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拆开的是书信,上面的字迹不是意琛的。姝凰狐疑了一下,接过去粗略的看了一眼,震惊于里面的内容,却又不知道这是谁写的。“你会凫水,自然也应该了解,再平静的湖面,下面都波涛汹涌;皇上作为船上的渔人,虽然不会轻易下水,但是对水里的波涛汹涌,比谁都关心。姝凰,你不会不明白的吧。”“希望这件事,不会对你牵连太多。”姝凰收好书信,抬起头,轻声说着,瞥见意琛脸上的血痂已经开始脱落,如果处理得当的话,应该不会留下什么伤疤。她想要伸手摸一下,留在脸上的血痂,是怎么样的。虽然说男人不是靠着脸蛋去闯天下,可是美男子的脸上留下伤疤,到底还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情。多可惜呀,如果能处理得当那就好了。但是,她伸出去的手,还没有碰到意琛的脸,就被他轻易的躲开。“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重要事情,我就不打扰你了。”依旧是那么生冷的语气,仿佛前些天的相处,都只不过是姝凰一时想象出来的幻觉而已。她的手难堪的停留在半空中,不管是继续伸出去,还是收回来,都显得很是不知所措。最后,姝凰还是把手收了回来,自嘲的讪笑了两声,或者从一开始就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和谁都没有关系。“世子爷,慢走不送。”姝凰朝着他压胯,做了一个礼数,才轻声说道。意琛已经为她做到了这一步,对于一个只是携手合作的伙伴,他已经做的够多,实在是不应该再要求什么。其实,认真说来,她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一开始想要刻意保持距离的人是她,那么如今意琛做到了保持距离,她又有什么不开心的权力呢。上一世,她没有任何有关意琛的记忆,那么就说明,在意琛的身上,肯定还会发生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她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等把身边的事情办好以后,她让人拿着名帖到宫里请名,皇上可不是任何人想见就可以见到的,而皇上想要向她问话,也并没有召她入宫,而是利用赏赐的名义;足可以看得出来,皇上并不想让人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过于熟悉。因此,姝凰一等又是五天,到了选秀的前夕,她才允许入宫面见皇上。这一次,姝凰并没有在偏殿等太久,她已经等了五天,没有时间再等下去。而皇上的心情似乎很好,谈话的地点也不在御书房,那个阴霾而且充满了诡计的地方;而是换成在凉殿内,何谓凉殿,其实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凉亭,里面足以容纳好几十人,布置的很是华丽,周围有透明的纱帐,还有卷起的珠帘,坐在里面,不受风雨吹打,却可以饱览四处的景色。姝凰低着头,任由小太监把她带到凉殿处,她才抬起头。只有皇上心情好的时候,才会来这里。她曾经陪着主子来过一次,可是却没有靠那么近,因为皇上在这里的时候,并不喜欢有过多人陪着,于是主子便让她在一旁等候。谁料今生,她却可以堂堂正正的立足在这里。“姝凰见过皇上,愿皇上龙体安康。”少不了的,依旧是这样客气的场面话,皇上只是点点头,指了一下一旁的椅子说道:“这里不比书房,不需要多加拘礼,坐着说话便是。”姝凰也没有过多的推托,难道有椅子不做,非要站着才舒服吗?“皇上今日心情舒畅,像是有开心的事情,容姝凰稍作猜测,是为了后天的选秀吗?”姝凰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所以直奔主题,不愿做任何拐弯抹角。皇上听了,眯着眼睛打量姝凰一番,笑了一下说道:“你倒是很懂朕的心思,如若你不是许了人家,朕还真的想,让礼部把你的名讳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