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失落的天空

“喝点什么？”坐在凌俊熙的办公室，懿诗四下环顾了一下，办公室很大，感觉很舒适，她笑笑，“不用了。”“给你来杯鲜果汁吧。”凌俊熙回忆着，“其它的你好象不太喜欢。”懿诗笑笑算是默认。走到大办公桌前，看到一个背对的镜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你自己看看，比小时侯不知漂亮多少倍，能那么容易认出来吗？”二哥在一边抱怨着。懿诗道，“那我怎么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呢？”“这是因为我这么多年没老过。”二哥吹嘘道，一副骄傲的神情。看懿诗脸上浮现了笑容，凌俊熙问道，“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挺好的。”“听王正说你从H大学毕业了，真为你感到高兴。”大哥继续道。“我从小学习就不错啊。”懿诗笑笑，然后转问道，“大哥是因为我的关系，没上大学吗？”凌俊熙一愣，“你知道？”然后叹口气，“爷爷去世后，家里的生活不太好。所以，我就想早点出来工作。本来想供俊骐上完大学的，但这家伙不求上进，非要和我一起奋斗。”懿诗笑笑，“现在你们总算事业有成了，爷爷也没什么遗憾了。”“你回来才能真正了了爷爷的遗愿。”凌俊熙郑重的说，“薇薇，留下来好吗？让哥哥好好照顾你。”懿诗的心里有一阵酸楚，她勉强露个笑容，“现在不是很好吗？毕竟见了面了。”凌俊熙听懿诗婉转的拒绝了，心下一阵失落。凌俊骐道，“先不说这些了，告诉我，当年是谁绑架的你。”懿诗看了二哥一眼，“都过去那么久了，知道是谁又能如何？总之，你们现在过的好，我就没什么遗憾了。”“阿正说的是不是真的？”凌俊熙也追问道。懿诗笑笑，“你们的关系好象不错。”“他是为了你当警察的，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努力寻找线索。我们兄弟俩很感激他，拿他当家人看待了。”凌俊熙解释道。“收养你的是什么样的人家啊？”二哥问道，“昨天那两个男人是谁啊？”“收养我的人对我很好。昨天那两个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懿诗简单的概括了一下。“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好吗？”凌俊熙征询着，“把阿正叫上吧，他似乎因为中午的事情，觉得失信了不敢见你。”“你看着安排吧。”晚上，四个人一起去了当地一家特色餐厅用餐。王正似乎有点紧张，但是表情非常喜悦。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气氛倒也融洽。“怎么样？合口味吗？”凌俊骐问道，“这些你应该比较喜欢的。”懿诗笑笑道，“这个味道了想了好多年了，可今天吃了，却觉得不是记忆中的味道了。”凌俊骐笑笑，“这么多年了，你的口味可能改变了。”然后问，“不知道你现在都喜欢吃什么了？有中国菜吃吗？”“叔叔很疼我，知道我爱吃中国菜，所以请了个中国厨师回来。不过他的厨艺并不好，已经很西方化了。”懿诗瘪了瘪嘴。凌俊熙看她的模样，笑了笑，“有他疼你，我们心里也好受很多。”懿诗笑笑，“不过，我习惯吃生的。”她说这个话的是时候其实带着某种故意性。她其实很想告诉哥哥们自己曾经的痛苦经历，只有这样，哥哥们才能更加懊悔，而和季家保持立场。可她不能很直接的把所有过程说出来，至少现在不能。“为什么？”果然二哥疑惑的问，“我记得你小时候稍微生点的东西一吃就拉肚子。”“为了生存啊。”懿诗淡淡一笑，“还管生不生啊，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这话说的很轻巧，就好象是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情。饭桌一下有点沉默，凌俊熙的嗓子似乎卡了卡，然后轻轻问，“你什么时候被收养的？”“八年前吧。”懿诗吃了口菜，没有抬头。三个男人对视一眼，懿诗被绑架的年龄该是八岁，如今她20岁，加上被收养的八年，那么那四年她怎么过的呢？“那么之前呢？”大哥尽量平和着声音，但语气里有点焦虑。“卖来卖去的呀。”懿诗笑笑，“就是现在收养我的人，也是花钱买的我。”饭桌更沉默了，大家都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盯着懿诗，二哥低低咒骂了一声，“那群混蛋。”大哥的眼睛似乎红红的。王正的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现在不是很好。”懿诗笑笑，“自从叔叔买了我，就过上了大小姐的生活，再不用担心会被人逼着当妓女。也不用每天被打的皮开肉绽。”说完自嘲的笑笑，算是安慰。大家的心猛烈的抽搐了几下，不住的下沉，“薇薇。”凌俊熙的声音已经变了音，“哥哥对不起你，没能早点找到你。”“找到我又如何？”懿诗笑笑，“你根本带不走我？因为那里是地狱。”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变的有点深沉。一桌的饭菜再无味道，大家的心里只有痛苦。懿诗有片刻后悔，但是很快释然，自己曾经受过的苦他们是无法体会的。只是几句简单的言语能感受到什么呢？回想起那个恐怖的年月，她依旧能闻到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