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说是那阁中两大花魁抢客人,从言语间的争执到动手,然后其中一人发生了意外,不慎闹出了人命。”瞎话之中掺插一些真事,才会显得真实,易水柔虽深知叶忻沫不会对那个家伙产生兴趣,但是一个绝妙的开头,绝对是必不可少的。“引发那个事端的始作俑者,就是季东阳那个色鬼。”“哦?”叶忻沫立刻兴致大增。“我是有听说过季公子生性风流,但是还真想不到他竟有如此魅力呢。”易水柔不屑地哼哼。“那色鬼招蜂引蝶的功力可见一斑,只有那些没脑子的女人才会被他的外表所惑。”“呵呵,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别人的生活方式,叶忻沫觉得自己不好评头论足。况且之前在宴厅的偏厅那儿,她也没少听到那些人谈话的内容。反正从她之前亲耳听来的信息来判断的话,季东阳的品行即使算不上高山景行,也绝非是个恶人。有时候眼见都不见得为实,更何况是传闻呢。八卦这种东西,提供娱乐这一作用就足矣了。见叶忻沫的反应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易水柔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按理说,按照忻沫的性格,她最多就是不予置评,可是现在她的回答竟然是“人不风流枉少年”诶!虽然这并不代表什么,但是这言语之下的欣赏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啊?!!这时,“嘭!的一声,房门被人用力踢开了。司空敏慧双手抱胸,下巴微抬地站在门外,完全是一副高傲的姿态。“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风流成性、用情不专的男人本郡主是最看不起的了。”斜睨司空敏慧一眼,易水柔很不情愿地开口。“我觉得她说的没错。”“呵呵……”叶忻沫忍不住掩嘴轻笑出声。“你们两个竟然会立场一致,难不成明早的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吗?”两人怔愣片刻,忽而反应过来,同时一脸不悦地嚷道:“我才不想和她(她)立场一致呢!”叶忻沫更乐了。“啧啧啧……没想到你们这么默契呢。”二人顿时一脸的不高兴。“谁和她默契了?!!”“谁和她默契了?!!”两人的脸同时一黑。叶忻沫努力忍住那呼之欲出的笑意,肩膀还是无法遏制地微微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她正色道:“你们两个的那点小心思,你们未曾掩藏,我也心中有数。不过,我是的确挺欣赏季公子的。虽然你们言之有理,但是你们对他的评价未免有些以偏概全了。还有,既然你们今天难得能安安静静地听我讲话,那么我现在在此声明:庄主和王爷都是人中之龙,我实在是高攀不起。所以,请你们两个给我消停下来。”语气一顿,她转头看向司空敏慧。“敏慧,你不进来坐吗?”叶忻沫的话锋转得太快了,司空敏慧愣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迈出步子走进门内,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听到易水柔在里面时打算绝对不和她同处一室的想法。这厢,易水柔不悦地呶了呶嘴,心忖道:“哥哥那个闷葫芦,除了你之外就没人能招架得住了,你的小姑子,本小姐是当定了。”走了两步,司空敏慧的大脑立刻恢复运作,正欲开口反驳,门外就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影。“启禀郡主,府中发生了命案,王爷命属下叫您前往前厅。”脚步一顿,司空敏慧的脸布上凝重。“忻沫,我去……”叶忻沫立刻站起身,微微一笑。“我也去。”站在她边上的易水柔连忙出声:“我也去我也去!”门外有重兵把守,里面只有司空戬和管家,外加一个平日里天塌下来也不见得会管的易水寒。此事,绝对事关重大。“看来,这死者的身份一定举足轻重。”叶忻沫在心中如是道。司空敏慧走到大厅中央临时搭起的长木桌边上,将那具从头到脚把尸体覆盖着的白布缓缓掀开一个角,看了看那人的脸。她的手明显一颤,须臾像是无力般松开了,那被掀起的部分也自然地落回远处。她的双目瞪得像铜铃一般大。“怎……怎么会是王恪!”呼声一出,她连忙噤声,看向站在尸体前的管家,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忠叔……这……这……”年近半百的管家不发一言,仅用双目死死地盯着那具尸体。一头白了一大半的头发与少许黑发参差着,神情木然,整个人似饱经沧桑,显得十分的憔悴。叶忻沫是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一点也不知道状况,不过她很确定,这年轻的死者一定和管家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见管家双目无神地站着,也不回答自己,司空敏慧无措地看向司空戬。“哥哥……王恪他怎么会……?”“方才忠叔去他房中找他,就看到他已经悬梁自尽了。”司空戬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深沉。“不可能!”司空敏慧一脸的不敢置信。“王恪性格开朗,怎会想不开上吊自杀呢?!!”“我已命人去王恪的房间勘查,现场无任何打斗迹象。”司空戬面色沉静,深邃的双眸发着幽暗的光芒。“经仵作检查,除了脖子上的勒痕,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我也不相信王恪会自杀,但是所有的迹象显示,他是自杀的。不过……”他的语气一顿,“假使他并非自杀,以他的武功,还有王府的戒备森严,有人要取他的性命也是不易的。”听着司空戬的分析,叶忻沫觉得十分有道理。但是,她觉得既然有疑点,就应该再检查检查再下定论比较好。她看向司空戬,“王爷,我无意冒犯,但是不知可否让我看看这尸体?”听到叶忻沫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司空戬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叶忻沫颔首道:“多谢。”语毕,她往前走了几步,于司空敏慧的右前方站定。她缓缓伸出手,捏住白布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将白布掀开至死者的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