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必须在小宇对叶忻沫做些什么之前,先他一步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在血蛊最后一次发作之前,做出抉择。待陌愆离开,坐在亭中的陌宇忽然低笑出声。“呵……大哥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啊。”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便静静地坐在那,不再动作,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一道黑影倏地窜到他的面前,恭敬地低下头。“主子,属下回来了。”陌宇抬眸道:“情况如何?”“易水寒和叶忻沫二人现在已经到达朝暮客栈,我们派去在路上跟着的人已经不知去向,去朝暮客栈守着的人马更是有去无回。听探子来报,说是曾看到了圣手白眉在客栈进出。”顿了顿,黑衣人又道:“江湖上传闻四怪情同手足,那四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白眉若是在,其他三人也一定在了。这样一来,我们要下手就更不易了。”陌宇淡淡一笑,“谁说我们要下手了?”闻言,黑衣人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连忙低下头道:“那属下接下来该怎么做?”“把派出去的人马都叫回来,什么都不用做。”陌宇拿起陌愆喝过的茶杯,将杯身一斜,杯子里的茶水立刻倾泻而出,“哗”的一声倒到了地面上。见反弹的水花渐到了黑衣人衣衫的下摆上,陌宇淡淡地笑道:“回去换身衣服,早点睡觉吧。”语毕,他转身便走了。陌宇随手搁到石桌上的杯子杯身顺着桌面滚了两下,接着清脆地一声响,与地面接触,瞬间碎屑四溅……到达宣城,他们去的还是那家客栈,住的还是季东阳专用的那个阁楼。和易水寒一起用了饭之后,坐了一天的马车,叶忻沫有些累,想要早点休息。她站起来道:“我去楼下让掌柜的给我找间房,庄主你好好休息吧。”“慢着。”易水寒叫住她,道:“你也睡在这里。”“呃……”叶忻沫面露惊诧。“没这个必要吧?”“别废话。”易大庄主淡淡地说了这三个字,便径自走到一旁的软榻前坐下,随手抽出一本书来看了。“……”这种情况,她要怎么办?还有,易水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酷拽了?咳咳……现在貌似不是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看了看精神看起来依旧很不错的易水寒,在看看另一边看起来就很舒适的大床,叶忻沫不得不承认,那张床对她来说真的极具**力。上次在这里,因为易水寒的出现,她睡在了榻上。由于上次没睡到,加上今日的疲惫,她真的很想直接爬到那张**倒头就睡啊。撇开易水寒让她在这里不说,若是跑下楼去找掌柜,再去另一个房间,实在是有些麻烦。看来两天的药谷生活,的确让她变懒了啊。她现在是真的又累又困,只想睡觉,但是和易水寒共处一室,这样好吗?不过,他们好像也不是没有共处一室过啊。况且,易水寒正儿八经的,应该会很安全的。她只要不把他当成一个男人,是不是就可以安心地睡觉了?这样想着,被困意驱使的叶忻沫意识逐渐流失,双脚自发地向那张大床走去。后面的路程,就如来时的那般。休息、赶路,休息、赶路。不同的就是,回去的路上,叶忻沫身边的人是易水寒。赶路的时候,她时不时会想到那个热心善良的男子,他的幽默风趣、他的体贴温柔让她在去药谷的路上不再枯燥无聊。不过,和易水寒同行,其实也没有她所想的那般无趣。是的,叶忻沫原来是担心自己不被无聊死也得被闷死的。但是他们的马车底下除了易水寒会看的医书外,还有好几本有趣的小说。大多时候,他们都安安静静地坐在车厢内捧着自己的书看着。沉默安静,却不曾尴尬。偶尔看到兴起,她会忍不住道出小说中的情节,易水寒竟然也会应声附和几句。不过每次都是等易水寒开口说话之后,她就开始在心里默默嫌弃自己太吵了。休息的时候,还是老样子。为了安全着想,易水寒不让她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她也乖乖配合。只不过每次易水寒都让她睡床,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娇弱,开始时她有试过主动坚持跟易水寒换过来睡的。只不过,第二天一早起来,她发现自己是躺在**的。从那次起,叶忻沫就不再说什么了。也是从那次开始,她的心里就有了“易大庄主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的认知。不知过了几天,当马车停在无忧山庄大门口的时候,叶忻沫有些精神恍惚了。他们赶路的节奏也不快,一路坐着马车来也算不上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她怎么就觉得时间过得这么快呢?易水寒下了马车,见她还在愣着许久不动,只好出声催到:“沫儿,下车。”闻言,叶忻沫连忙应道:“哦哦哦,我马上下来。”说着,她一把拿过旁边的包袱,便钻出了车厢。听到她应声,易大庄主的眸底生起一丝笑意。沫儿,这个的确称呼不错。当然,叶忻沫只听到了“下车”二字。若是她听到易水寒那么叫她,她指不定得直接从车上摔下来呢。不过,接下来,她说不定有不少摔倒的机会。若是她知道易大庄主已经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后都那么称呼她了,她绝对会连走路都会抬不出去脚的。刚和易水寒并肩走到门口,叶忻沫就看到一抹正从不远处跑来的身影。应该说,是一边蹦着一边挥手的身影。“忻沫!忻沫!忻沫你回来啦!”有轻功的易水柔相当于是脚下生风,没一会儿就跑到了二人面前。叶忻沫原本已做好被热情抱住的准备,没想到原本一脸兴奋的易水柔将她身上穿的衣服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里还带上了一丝嫌弃。“你穿的这是什么东西?”以前叶忻沫的穿着虽然素,但是她那么穿可是美美的。即使换上男装,她也算得上是个俊俏公子呢。但是,她这身皱巴巴外加下摆沾着黄泥的衣服实在是让易水柔有些难以接受。“男装啊。”知道她嫌弃的是什么,她无奈地道:“出门在外的,我当然得穿的越低调越好了。怎么了,就是因为我穿成这样,你就要嫌弃我了吗?果然啊,你要成亲了心里就没有我了。”听着她的调侃,易水柔又羞又恼地跺了跺脚。“忻沫,你别逗我了。”“好嘛好嘛。”叶忻沫哂笑道:“害得我急急地赶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你们那么急着成亲了还害羞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