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忻沫意识到,貌似在很早以前,她就已经被易水柔那丫头给设计了!而且,易水寒这厮,还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助纣为虐”了。她会觉得心里发凉,只是感觉易水柔那丫头有扮猪吃老虎的潜质,现在想来着实有些可怕。不过,易水寒早就知道她每次在他病发之时去暖|床这时,真的让她觉得很惊讶。叶忻沫明明记得,当初请易水柔帮忙劝服易水寒医治许其个人之后,他还曾警告过她,让她恪守本分。当初她对他,也是一样的“无感”。这么说来,易水寒一次次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底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只是仅仅需要她为他缓解痛苦?不过,以前即使没有她,易水寒不是也照样好好的吗?这么说来,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当初的易水寒,其实潜意识之下,是对她有好感的?这下,叶忻沫的心里稍稍舒服了一些。只不过,她心底的凉意,慢慢转变成了一股无以名状的无名火。但是对着易水寒,她一直都没有办法生气。当然,那个令她火大的对象,就只有“挖坑”成瘾的易水柔了。那个丫头,实在是太欠收拾了。这是她叶忻沫第一次被人算计到而不自知,而且,还是在这么久之后才发现的。“易水寒。”叶忻沫此刻的脸色有点发青,虽然心中已经有数,但是还是执拗地想要求得一个准确的答案。好像确定了之后,她就能放手去做什么事情了一般。“我每次钻进你被窝给你暖床的时候,你是不是都知道的?”她知道易水寒现在不舒服,自己拉着他这样说话显得有些不体贴。但是一想到每次她主动爬上易水寒的床的时候,他都是知道的,她就觉得心底的羞愧感越来越重。而且,叶忻沫承认,她还有一点小小的气闷。觉得自己像傻瓜一样被这易家两兄妹给联手耍了,最后更是达到了易水柔预期想要的结果。就光凭这一点,她怎能不觉得火大?易水寒收紧手臂,将叶忻沫圈紧拥到怀抱之中,薄唇凑到耳际,轻声吐出心声:“傻瓜,现在才发现,已经为时已晚了。”她刚刚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易水寒开口就叫了她傻瓜。原本,她应该是感觉到生气的。但是他亲昵的称呼,还带着一丝宠溺的语调,似乎连着他冰凉的体温,共同驱散了她心中的火气。而且他所指的“为时已晚”,是说她的心,已经有了他。或者是他,已经有了她。无论是哪一个,她都觉得听起来很顺耳。火气消散之后,理智便回来了。貌似,她没什么生气的立场啊。而且即使有,在她已经和易水寒确定关系之后再来生气,未免也显得太没有底气了吧。她知道自己真正气得是什么,只不过是觉得自己早早被外表无害的易水柔设计了却道现在才知道,让她感觉到太没面子了。没错,没面子。她可是叶忻沫啊。以前不论是明着暗着来,给她算计了的人不计其数。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侮辱性的啊。她的骄傲与尊严,都让她觉得很恼火。但是,易水寒的话,让她深刻地意识到,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早在不久前,她已经和以前的自己和以前的生活彻底地说了再见。更何况,以前的她,不是她想要的样子。只不过,即使看透了过去,即使已经和以前的自己告别,但是她并不想抹杀自己过去的存在。不是放不下,只不过觉得,存在过的,就是存在过的。她不需要,更没有必要否定过去的自己。而且,她的脾性,她处事的风格,依然是原来的她。所以像原来的她一样,她会觉得生气。但是,现在的她,已然不是完全是以前的她了。她的心,因很多人儿变得柔软,她的生活,也因他们而变得丰富多彩。即使,那个丰富她的生活、让她现在如此快乐的,是那个一直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易水柔。她是叶忻沫,对着易水柔,三番两次都要没了脾气的叶忻沫。每次不高兴,却还是无法对她真正生气的叶忻沫。现在想想,还是挺感激易水柔的“多事”的叶忻沫。但是,原来的她,还是存在着的。她叶忻沫一向有仇必报,不过这仇什么的倒也说不上,也许用“一报还一报”来形容反而会比较贴切。美好的日子才刚刚来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总有一天,会教会易水柔怎样好好地写好“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几个字的。第二天,叶忻沫起了个大早。她趁易水寒还在睡觉,就去了厨房,弄了一点早膳。然后,她端着弄好的东西,走到了陌愆的房门之外。在外面踯躅片刻,屋内就响起了一道温润如风的男声。“忻沫,你起得可真早。”听出陌愆的声音平稳,叶忻沫有些担忧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看这情况,他的身体应该好了很多了。定了定神,她对着里面说道:“陌愆,我可以进去吗?”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小动静,过了一会儿,里面的人便道:“进来吧。”单手推开房门,她将头往里一探,便见里面一道修长身影站在床前,低头抚平衣服上的那点褶皱。陌愆整理好之后抬起头来,叶忻沫便见到其眸光之中的神采奕奕。那天在前厅看到陌愆的时候,她留意到他的脸色非常的差,在易水寒怒极了掐住他的脖子之后,他的脸色更是差到了极致。还在那天的前面几天,她记得陌愆的情况还算不错的。没想到一挑小小的虫子,竟能将一个人折腾那副样子。不过好在医治好之后,陌愆能够在一夜之间恢复精神,原来的他又回来了,那么她也就能够安心了。迈出脚走进去,她扬了扬手上的瓷碗,笑着说道:“陌愆,我给你弄了点早膳,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没有。”陌愆摇了摇头,嘴角含笑。“你来得正事时候,我前面已经躺得够多了。”陌愆所指的,是躺在**无比虚弱的那几次,也是叶忻沫没见到他的那几次。叶忻沫曾向陌宇打听过他的情况,所以她自然是知道的了。不过,听到陌愆用无关痛痒的语气提及那件事情,她就感觉到了一丝愧意。这一刻,她忽然特别庆幸易水寒能医治好陌愆。若是陌愆就那样走了,她这一辈子怕是都得生活在愧疚之中了。同时,她似乎也有些理解到,为何陌宇威胁起易水寒来,总是那么的轻易了。叶忻沫对陌愆的愧疚,的确是少了。但是她对易水寒的感谢与情意,却又深了好几分。那个男人,可真是够有心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