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一处偏僻的宫殿,有四个男子围坐在一起,鼓捣着杂耍的玩意。其中最年轻的男子,指着面容怪异的柳昌不满的责怪道:“都怪你,说什么那街上人多,去那里卖艺有钱赚,如今好了吧,今夜的表演要是有任何差池,我们都要陪着你掉脑袋。”柳昌听了兜着手,蹲在一旁,一张暗红色的脸也苦哈着,他原本只想着把这几个玩杂耍的家伙引到最热闹的街道,张罗生意,本想着吸引的人多了,就能窥视坐在轿子上的贵人、小姐。那曾想命运不济,摊子刚摆出来,张罗了一阵,开始倒是和他预期的一般,看热闹的人极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可是后面不知怎么的,把官差也引来,一个身着官服的大人,二话没说就要他们收拾家伙事跟他走。目的没达到,柳昌哪里愿意,就上前想要跟那大人说情,只是话没说几句,就被官差架着走了,三个玩杂耍的也被推搡着跟上,一路到了一处衙门的后院。刚开始官爷只是坐在那,让他们来一段,柳昌不会杂耍,拿着一根棍子在一边耍。他们四人开始只是以为官爷想让他们逗逗乐子,不曾想等他们耍完,官爷叫他们收拾一下,准备进宫。官爷的话吓得年纪最大的老头,腿一软跌坐在地,皇宫哪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去的地方,不小心得罪了主子可是要掉脑袋的,老头跪在地上,对着官爷哀求道:“官爷啊,老朽一家耍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不能进宫污主子的眼啊!”见到老头跪下,他的儿孙也跟着跪下,柳昌踌躇了一会,也跟着跪在地上,一个王爷贵人他都应付不过来了,还进宫,直接是丢命的节奏,何况他压根就不会玩杂耍。官爷冷眼望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四人,绷着脸道:“本官让你们进宫,是抬举你们,只要过两日宫宴,把皇上和主子们哄乐乎了,银子打赏大把的,反之如果你们要是敢偷奸耍滑,表演不卖力,到时候把小命丢在宫里了,你们也怨不得本官。”官爷的话把没见过世面的爷孙三人,吓得不轻,个个惊恐得张着嘴巴忘了言语。倒是柳昌心神都还在,忙跪出来解释道:“官爷,小人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小人不会玩杂耍。”柳昌想到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就算进宫还能活着出来,再出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皇宫他可是万万去不得。柳昌的话倒是引起了官爷的注意,官爷望着柳昌的面容一脸嫌弃:“长得如此丑陋,的确不能面圣。”柳昌听了心头大喜,忙把袖子撩起,露出手上的疤痕:“官爷说的是,小人面目丑陋,进宫了怕会吓到主子。”柳昌等待着官爷开口,让他走,却不想等来的却是这样一番话,只见官爷蹙眉沉思了片刻说道:“丑是丑了些,但也不是无用,这样吧,你就在边上扮人偶,看着喜庆些。”官爷说完,就命人拿了一套装备上来。就这样,柳昌和祖孙三人一起被送进了皇宫,这两日都在偏殿里练着杂耍,今夜他们就要在皇上面前表演了,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老头看到两人又斗上了,拧着眉头说道:“别吵了,还有时间,再练练,在皇上面前可万万不能出了岔子。”年轻人虽然心里有气,可是还是听话的把脚边的缸用头顶起,柳昌自然也是不想和三人轮为伍,想他之前也是统领两万私兵的督统,这会沦落成了一个卖艺的,心里虽很不情愿,但是他也知道这节骨眼,保命要紧,想着也把木头面具套回到头上。未时一刻,木七装扮妥当,也就坐着侯府的马车,携着巧玉一同入宫。本以为自己也算来得早,在宫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各府的马车早已经排成了长队,等着被检查放行。木七掀开帘子往前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好几辆熟面的马车,走在最前头的是挂着瑞王府标志的马车。木七想到魏水灵,自从她大婚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是隐约听说她在瑞王府的日子很不好过,不仅瑞王妃和钟离云溪时常给她气受,就连木晓晴这个侧妃,也没少刁难她。木七把帘子放下,不想再去看,钟离昊说得对,就算她再想帮她又如何,她自己都不想坚强起来。马车缓慢的移动着,很快就到了第二道宫门,离开宴还早,木七原本想先去面见皇上的,可是一打听才知北疆的逍遥王已经进宫,此刻皇上正在勤政殿面见他,木七想想自己也有些日子没给皇后请安了,在进入御花园的岔路,也就拐道往凤喜宫走去。木七刚进到凤喜宫,就见秋嬷嬷迎面走来,看到木七脸上挂着笑意,躬身向木七见礼,说道:“木小姐,还真是巧了,皇后娘娘正要老奴去把你接过来。”木七望了一眼大殿的门外,看到外头围着好些侍卫,出声问道:“我可是来得不巧,娘娘这会有客人吧?”秋嫲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打紧,娘娘说了人多热闹,何况在里面的也不是外人,她是龙夫人,想必木小姐也是认得。”木七点头笑笑:“龙夫人最近在都城可是名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她还想呢,何人在皇宫有这样的排场,原来是宛怜玉。木七随着秋嬷嬷刚进入大殿,就听到宛怜玉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您这是好福气。”只见高位上的皇后并没有理会,而是听到外头的脚步声传来,出声问道:“可是木姐儿来了?”木七轻笑着迈步进来,对着皇后欠身行礼道:“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看到木七面容变得舒展,柔声道:“木姐儿快过来,到本宫边上来,本宫寻思着你也差不多进宫了,正叫秋嬷嬷去接人,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木七越过坐在下首的宛怜玉,直接走到皇后的边上坐下:“臣女也是刚进宫,就想先过来给娘娘您请安。”两人在高位上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宛若祖孙,仿佛忘记了下首还坐着一个宛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