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下子忆起椒阳殿是龙夫人住的宫殿,眉头稍稍皱了一下:“龙夫人可在里头?”“来福公公已经前去查探了。”皇上眯着眼不再去问,又过了小半刻钟,来福公公回到了养心殿,隔着明黄色的帘子,对着龙床的方向跪拜道:“皇上,椒阳殿起火,因为火势太大,侍卫没能把龙夫人救出。”来福公公本以为皇上会大发雷霆,结果却是听到皇上淡淡的说道:“尸体可有找到?”来福公公应着:“从火场找到了五具尸体,都被烧成了焦炭,面容无法辨认,可是从身形上看,有一具像极了龙夫人。”皇上听了微微蹙眉,要不是白日的时候木七来找他,说白瓷出自她之手,她掌握着所有制陶的工序和配比,龙门山庄只是合作分成而已,这会只怕听到龙夫人烧死,他一定会怒不可揭。不过虽然龙夫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可是毕竟人死在皇宫,皇上不想在这样的多事之秋,还和龙门山庄纠缠上,沉思了一会,开口道:“你去把锦衣卫首领叫来。”“是,皇上。”来福应声退下。皇上也从龙床坐起,早有伺候的太监,把一件长披风给皇上披上。皇上撩开帘子出了寝宫,来到大殿坐下,眼睛刚好望到摆在一旁的百骏图。开口道:“把花瓶给朕搬过来。”皇上声落,两个太监上前,小心翼翼的把花瓶抱到皇上身侧,皇上抬手抚上花瓶,只感觉指腹一阵冰凉滑溜的感觉。倒是他小瞧了木七,没想到木七去了一趟樊城,居然能造出如此精美绝伦的白瓷来。他原本是铁了心要让木七去北疆和亲,好断了昊的心思,只是如今看在木七还有用处的份上,他就暂且把她留下,不过也只是暂时而已,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昊娶木七的。要说之前他只是觉得木七配不上他的孙子,可是如今木七和龙门山庄牵扯上,背景如此复杂,他更不可能让昊被她迷惑下去,他东吴的江山,决不能落入外人之手,木七必要诛之。第二日是休沐,钟离昊昨夜折腾了一整夜,到接近天亮,才抱着木七睡去。大门外,风流拿着信报在踌躇着,这些信报昨夜他就收到了,可是听着屋里的动静,他一直不敢上前打扰,好不容易等到屋内安静了,这天也亮了,可是紧闭的房门迟迟不见打开。风流手差不多叩上大门了,又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暗自郁闷这暗卫越来越难当了。就在风流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房门咯吱一声响,居然从里打开了,接着就见神清气爽的睿王从里面走出。看那神采奕奕的模样,根本不像是折腾了大半夜的人,倒像是一夜好眠,精神头好得很。“爷……”风流刚想说话,钟离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转头看了一眼屋内,隔着帘子隐隐能看到木七安静的睡颜,这才放心的把门合起,去了隔壁的书房。“发生了何事?”钟离昊昨夜一心只想着要个够本,浑然不想去理会外头之事。风流把信报放到钟离昊面前,刚想说话,想到隔壁的木小姐,小声的说道:“昨夜表小姐的宫殿生了一起大火,整个宫殿都烧没了,屋内有五具烧焦的尸体,听看守的侍卫说表小姐在大火燃起的前一刻钟就回了寝宫,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钟离昊皱眉:“不是让把人带出来再放火吗?为何把人烧死在宫中。”钟离昊的确没想让宛怜玉活命,一个不听话的人,哪怕她是什么身份,只要对龙门山庄造成威胁,他一定会把此人处死。只是感念宛氏一族对他有恩,他并不想让宛怜玉烧死在宫中,本以为计划周详,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岔子。风流低头应道:“回来的人说,火不是他放的,也不知道何故,大火忽然从表小姐的寝宫燃起,等他想要去救表小姐,大火早已经蔓延开,无法冲进火海救人。”钟离昊听了面色一寒:“命人去各处搜查,一定不允许有人带表小姐出城。”风流听了也面色凝重起来,双手抱拳:“是。”风流走了,钟离昊挑眼望着窗棂,宛怜玉回到宫殿一刻钟就燃起大火,虽然屋内点的毒香是剧毒,可是也没有到一个时辰的极限,他担心宛怜玉会被人救出。钟离昊想了一下,对着屋外叫道:“来人。”风流快速的进到书房内:“爷,有何吩咐?”钟离昊没有答话,而是抽出一张纸,疾笔写着,最后待笔墨干了,钟离昊把纸递给风流:“把这个消息传送到各处。”风流走了,钟离昊又拿起桌上的信报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书房的门被推开了,钟离昊抬头望去,就见木七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钟离昊忙上前接过,望着木七温声道:“怎么不多睡会,可是把你吵到了?”木七摇摇头,伸手扶着酸痛的腰肢,她忽然觉得自己那个规矩,是为自己立的,经历一夜的折腾,她这会浑身酸痛,累得不成样子,再看钟离昊那精力充沛的模样,真是两个对比。“反正也醒了,干脆就起来。”木七说着,望了一眼桌上那一沓信报:“可是发生了何事?”钟离昊轻描淡写的说道:“昨夜宫里发生了大火,说是宛怜玉被烧死了。”木七望着钟离昊的脸问道:“可是你安排的?”钟离昊端起托盘上的一碗粥,用勺子兜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两下,才送到木七的嘴边。“饿了吧,先吃几口粥。”木七有些习惯钟离昊如此亲昵的举动:“我来吧。”说着就要伸手把碗端过,钟离昊拿碗的手,稍微退了一些,把粥往木七嘴里送:“你累了一夜,我喂你。”看着钟离昊认真的样子,木七有些无奈,知道她累,还要使劲的折腾她,再说了她是累,但也没严重到无法用膳的地步。见钟离昊没有放弃的意思,木七只得把嘴张开,由着钟离昊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