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昊抬头望着城中一片茵茵绿树,说道:“之前是因为你昏睡不醒,担心把袭贵人逼急了会对你不利,如今你既以醒,我便没什么顾虑了。”木七顺着钟离昊的视线望去:“你是想今夜突袭?”钟离昊点头:“我怀疑小灰还没有真正的长成蛇王蛊,小老头吹的笛声偶尔对它还能起一些作用,小老头说如果能接近小灰,他或许能把小灰唤醒,我想让他一试。”木七听了沉默了半响:“也只能如此了,小灰一直这样,我们也奈何不了它。”青城木七和钟离昊在商议着对策,都城这边族长经历了重重危险也终于进到都城内。睿王府被封,木府被抄,虽然风瑾留在都城周旋,可是他们能信得过的官员并不多。钟离昊原本安排族长去找孔大学士,让他安排族长进宫面圣,却不想就在数日前,不知谁爆出孔老爷子不是归乡养老,而是去了石门关。如此消息传到皇上耳中,皇上不仅禁了皇后的足,就连孔大学士也受了牵连,对外说身体抱恙,休病假日日不上朝,众人都知只怕这是皇上给孔府的惩罚。孔大学士不能助他们,带人入宫面圣又是极其危险的事,搞不好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风声倒是透露了出去,风瑾一时无计可施,思虑再三,偷偷进了孔府。孔府内孔大学士正在院子里练着大字,听到墙头传来声响,淡声道:“何人?”风瑾上前抱拳表明来意道:“孔大学士,在下是睿王府的管家。”孔大学士听了并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老夫如今已经被圈禁,你还来找老夫作甚?”孔大学士说话的声气不喜也不怒,自从他和父亲答应了皇后,他便知道迟早会有今日。风瑾也不兜圈子:“敢问孔大学士,我家王爷想要送一个重要的人证入宫面圣,大学士认为何人举荐最为安全?”孔大学士听了,这才把手上的笔放下:“入宫面圣?这可不易,如今朝堂上睿王的人早已经被肃清,定王和瑞王两派的人身居要职,这外人要进宫面圣,难。”孔大学士没说,如今就连宫门口的人也已经换了一拨,这生人想要进宫,只怕都进不了内门,便会被射杀。风瑾恭敬道:“此事关系重大,在下惶恐,还望大学士指点一二。”族长来之前,王爷还特地给他来了一封信,特意叮嘱他一定要把人和物一起送进宫见皇上,此事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不是如此风瑾也不至于如此犯难。孔大学士想了片刻说道:“老夫倒是有一个人选,此人身份尊贵,加上深居简出,如果此人愿意,她带一人进宫倒不是不可。”风瑾身为王府管家,对都城的权贵都有了解,听了孔大学士的话,便知说的是何人。“大人口中的她,可是指大长公主,当今圣上的皇姐。”孔大学士点头:“如果你能说动长公主,带人进宫倒不是不可能。”风瑾心领神会:“谢孔大人提点,在下这就去陈国公府求见大长公主。”风瑾进入陈国公府只待了半刻钟,半个时辰后一辆标志有大长公主的马车从陈国公府的后院驶出,一路往皇宫的方向驶去。透过晃动的帘子,可以看到里面除了长公主以外,还有一个着灰袍的老者,此人正是钟离昊派遣来都城面圣的药毒族族长杨天羿。此时长公主坐在软榻上,眼睛望着矮几上的一副画像,威严道:“老身这便带你进宫面圣,如果如你所言一般,老身必定拼力保你一命,可是要是此事是你造谣生事,便只有死路一条。”长公主虽然性子寡淡,可是对钟离昊还是比较疼惜的,她怎么也不相信钟离昊这个孩子会做出谋逆叛国的事来。这些日子她没少进宫替钟离昊说情,只是皇上猜忌慎重,并不曾听进耳里。刚才听到这位自称南疆药毒族族长的人陈述,和看了和钟离子然相仿的男子的画像,长公主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阴谋。虽然觉得单凭一人之言和一副画像,不能轻信,可是事关国之兴亡,她也是不敢大意,只是犹豫了一会,便让人备车进宫。大长公主有皇上的允许,可以坐马车在皇宫内自由走动,经过宫门口的时候,那些人只是盘查了一下,便放行,马车很顺利的来到皇上的御书房门外。大长公主让族长留在车内,自己先带着画像进去。大长公主进到御书房内,闻到空气里有一种幽香,皱眉问着福公公道:“这是什么香?好生奇特。”福公公忙应道:“回禀大长公主,这叫宁神香,闻了此香能使人精神百倍,听说世间难寻,是定王好不容易派人寻来的,皇上最近一直要点此香。”大长公主听了,拿着画像的手一紧,这时皇上听着声音也抬头望来,朗笑道:“皇姐你来了,快过来瞧瞧朕今日刚写的字,是否和父皇的字有九分像了。”大长公主走过去,并没有看皇上桌上的字,而是望着皇上的面色皱眉道:“皇上,你眼圈青紫,眼里满是血丝,可是没有休息够。”皇上摆手笑道:“皇姐别担心,朕精神好得很,之前朕一日要睡三个时辰,可是如今只睡半个时辰足矣。”大长公主疑惑的望向福公公,福公公躬身道:“皇上近日一直如此,每日只歇息不够半个时辰便会醒来。”大长公主听了,眉头更皱紧了一些,望着不远处的香炉道:“把那香撤了,换龙涎香。”来福公公听了有些犹豫:“这,这……”皇上大手一挥道:“无妨,既然皇姐不喜欢,撤了便是。”说着又传头望向大长公主:“皇姐今日进宫所为何事?”大长公主把画像放到桌上:“皇上你看看这个?”皇上伸手把画像摊开,疑惑道:“皇姐你拿然儿的画像做甚?”“皇上,你再看仔细些,这可真的是然儿?”大长公主出言提醒道。这时屋内原本的熏香已经被来福公公换下,屋里飘着龙涎香的香气,皇上不知怎的,忽然感觉到一阵心烦气躁:“这不是然儿又是何人?”皇上说着就要把画像推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