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昊挑眉,伸手把袖子里的圣旨取出:“这是皇爷爷下的圣旨,太子你可看仔细了。”钟离子然狠狠的望了一眼钟离昊,伸手把圣旨夺过,就见上面还真写着封孔大学士为辅政大臣。钟离子然的手收紧,他就知道钟离昊不简单,所以在他回来之时,他便在养生殿加派了人手,没想到如此严密的防守,居然也防不住钟离昊。钟离子然心底窜着一股恼意。不过就算钟离昊有圣旨在手,上面的红印也清晰的表明这事的真实,可是钟离子然并不想承认。如今这皇宫里他说了算,即便那皇上还有一口气在,如今这样的境况,他也是无力回天了。把圣旨扔回钟离昊身上,冷声斥责道:“皇爷爷如今病体沉重,一句话都说不全,又如何能下得了圣旨,钟离昊你欺君犯上可知罪?”钟离昊缓缓的把圣旨卷起,拿在手上:“如今已经在养生殿外,这圣旨的真假,只要进去一问皇爷爷便知。”钟离昊说着抬脚往里走。“把他拦下。”钟离子然一声喝,四个侍卫就围拢过来。钟离昊也不慌,望着前面被他们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大臣们,淡声道:“太子此举是何意,可是你把皇上囚禁了,不敢让我等进养生殿拜见皇上?”“荒谬。”钟离子然厉声驳斥:“皇上龙体欠安,需要静养,任何人也不许打扰。”钟离昊斜眼望着钟离子然:“这任何人可也包括太子殿下?”“那是自然。”钟离子然应着。“那本宫呢,本宫是皇后,皇上病重,本宫理当进去伺候才是。”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皇后在嬷嬷的搀扶下缓缓走来了,戴着凤冠的高髻上,清晰可见里面的华发。钟离子然听到皇后的声音,面色骤变,狠狠的望了一眼边上的太监,太监缩了缩脖子,满面惶恐,很显然他也不清楚皇后怎么被放了出来。钟离昊落落大方的向皇后行礼:“孙儿拜见皇祖母。”皇后望着钟离昊,眼底闪过一抹亮光:“昊儿请起,听闻你刚才北疆回来,这一路辛苦了,木七和孩子都还好吧。”钟离昊点头:“多谢皇奶奶挂念,木七他们都很好,改日孙儿带他们进宫给皇奶奶请安。”皇后嘴角上扬:“那自然是极好,还有你皇爷爷,看到你回来了,他一定会高兴的,这人一高兴,说不定就病好了。”钟离昊点头:“孙儿也正是这个意思,只是太子殿下好像并不打算让本王见皇爷爷。”皇后仿佛刚才注意到钟离子然一般,抬眸向他望去:“此乃大益皇上身心之事,想必太子也不会阻拦才是。”说着转头看向钟离昊:“昊儿你陪本宫进去。”钟离昊应着上前搀扶着皇后,往里走。钟离子然望着两人的背影,气得整张脸都铁青了,前面有这么多大臣看着,他也不好命人把钟离昊和皇后拦下,只能眼睁睁的望着他们一步步踏上台阶。“太子殿下……”边上的太监有些担忧,正要出声提醒钟离子然,钟离子然抬手冷声:“无妨。”即便让钟离昊见了皇上又如何,如今他才是太子,大权都在他掌控之中,只要皇上一死这天下就都是他的了。钟离子然这会有些后悔,早知道他就做得干脆利索一些。快步跟上去。“开门。”钟离昊对着守门的锦衣卫说道。锦衣卫有些犯难的看看钟离昊和皇后,又看看台阶下面的太子,他们受到的命令是除了太子不许任何人出入,如今这样的情况让他们一时也无法判定。犹豫着,两把长矛还是把门牢牢的把守住。“开门,本宫可也进不得?”皇后又上前了一步。锦衣卫躬身:“皇后娘娘莫怪,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好一个奉命行事,朕倒是想知道,是谁下令把朕关起来。”皇上威严的声音传来,随即大门被打开。侍卫回头就望到皇上龙袍加身,一身的威严气,忙把长矛一扔,惶恐的跪拜在地。皇上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又直直的望向钟离子然:“太子,朕的好孙儿,这些日子可够威风了。”“孙儿惶恐。”钟离子然望着皇上满脸的震惊,怎么也想象不到一个被太医判定没几日好活的人,居然像无事人一样站在那里。皇上冷哼:“惶恐,朕又活了,你的确该惶恐的。”钟离子然一怔,不过瞬间后背已经汗湿一片。皇上收回视线,望了一眼皇后:“没想到朕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皇后你。”皇后淡淡,皇上死活她不在意,她只是不想这江山落入淑妃的孙子手中,她吃苦受罪无所谓,她不想让孔家蒙灾。“孙儿向皇爷爷请安。”皇上又把视线移到钟离昊身上:“你来了正好,朕给你下了一道圣旨,你拿去吧。”钟离昊屈膝跪地,双手把圣旨接过。这会功夫皇上又把视线移到了底下跪了一地的大臣,朗声:“众爱卿平身。”钟离昊把圣旨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皇上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还不快去宣旨。”“谢皇上隆恩。”钟离昊谢恩之后,便匆忙的离开了养生殿。钟离子然双膝跪地,斜眼望着钟离昊大踏步离去,一双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最好不是他想象的样子,否则他不介意血洗皇宫。钟离子然的手攥紧,再攥紧。钟离昊出了皇宫,便直接去了郡主府,在离郡主府还有十丈远的地方,和一辆马车错身而过。“爷,是太子府的马车。”暗卫的声音传来,钟离昊蹙眉,魏水灵她来找木七作甚,想到一种可能,钟离昊眸色渐冷,这个女人还是这般不安分。同一时间,魏水灵掀开帘子,望着后面的那辆黑色的马车渐行渐远,眼底拢上了一抹哀伤,手紧紧的攥着帘子,仿佛要把帘子扯下。直到车外宫女的声音传来:“太子妃,宫里出事了。”魏水灵才把手放下,把脸收回:“即刻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