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接受了朝拜,钟离昊又牵着木七来到大殿,一同坐到高处的龙椅上,准备册封。来福扯着嗓子念着,木七有些游神,好几个时辰不见小宝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耳畔依稀听到:“……册封睿王妃为皇后,封号丽敏,其子安王,为太子……”木七听着一愣,她没料想到小宝还这么小,钟离昊就册封他为太子。底下的众臣听着也是一怔,待圣旨宣读完毕,钟离昊视线停留在底下的众人身上:“众爱卿,可还有事要奏?”跪在地上的朝臣,面面相觑,钟离昊朝来福示意,来福站出来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钟离昊牵着木七,正要起身,一个大臣站了起来:“启禀皇上,微臣有事要奏。”钟离昊抬眸:“爱卿,请讲。”那大臣低垂着头,看了一眼左右,才开口道:“皇上,微臣认为安王尚小,此时立太子尚早。”这时又有另外一个大臣站起来:“微臣附议。”钟离昊面容淡淡,望着底下的众臣:“认为此时立太子尚早的,都站出来。”钟离昊话音刚落,就有将近一半的大臣站了起来,木七只是看着,并不言语,但这不表示她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她是睿王妃,钟离昊册封她为皇后无可厚非,可是这太子就不一定了。木七一眼看过,这些人中大部分有嫡女或本族姻亲适龄,钟离昊的后宫如今仅有她一人,这些人打什么主意她一清二楚,无非是想为自己以后可能入主后宫的亲女,留一个机会。太子多尊荣啊,不仅可以母凭子贵,未来太子登基,还能给本家带来荣耀。这些人摆明了,不想让她把所有好处独揽。钟离昊看了一眼木七,木七朝他嫣然一笑,钟离昊把手放到木七的手背上,才回头看向底下的众臣。“古人云,储君立,江山稳,朕不过是遵循古训,立太子,稳江山而已,诸位爱卿,可是觉得这有何不妥?”第一位站出来的大臣应道:“回禀皇上,微臣认为这古训并无不妥,只是皇上如今正值英年,谈立储还尚早,皇上膝下只有安王一位皇子,微臣认为,皇上应先充盈后宫为上。”又有一位大臣站出应和:“古往今来从未有立幼儿为太子的先例,还请皇上收回成命。”钟离昊看向孔大学士:“辅政大人,立太子之事你怎么看?”孔大学士站出来对着钟离昊躬身:“微臣认为如今谈立储的确尚早了一些,只是如今东吴连年征战,百废待兴,如今新皇登基,太子定立,不失为一个鼓舞人心的举措。”之前的大臣驳道:“皇上,辅政大人所言虽说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微臣认为我东吴泱泱大国,实在不需用一个幼儿安民心。”孔大学士站出来连连摇头:“卢大人可曾上过战场,可知道如今北疆、西凉两国直逼我国边境,如今楚老将军失踪,塞城岌岌可危,北疆趁机猛攻,这便是你嘴里泱泱大国现如今的处境。”孔大学士说着转头看向皇上:“微臣认为此时立太子利大于弊,微臣主张立太子。”“微臣附议。”庆晚生站出来,后面又有一大批大臣跟着。钟离昊朗声:“好,立安王为太子,令辅政大人为太子太傅,着四品顺天府尹庆晚生,升至正三品内阁学士。”钟离昊说完,就直接宣布退朝,留下一众愣住的大臣们,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皇上居然就这么定了此事,按以前皇上的做派,这有异议之事,一般都会着令再议,新皇的果断,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意料。退回到后堂,钟离昊有些生气:“这些个狗东西,仗着朕刚登基就想左右朕,朕要不是念及朝堂刚安,一定处置了他们。”木七笑着斟了一杯茶水递给钟离昊:“忠言逆耳,朝堂上总要有不同声音的,你要真把他们给处了,以后这朝堂上就只有阿谀奉承了,如此你离昏君就不远了。”钟离昊把茶水接过,一口气喝完,把茶杯还给木七:“我只是生气,他们不接受小宝。”钟离昊说着,把木七拉坐到软榻上:“累了吧,我帮你把头上的钗子取下。”木七点头:“其实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小宝如今才几个月大,你就不担心他长大了性子不好,不能担当国君吗?”钟离昊不以为然的笑笑:“他爹还纨绔,恶名在外呢,如今还不一样做了皇帝。”木七轻笑:“也是,小宝再怎么差劲,应该也没有你当初那般顽劣。”“娘子你应该庆幸为夫当日顽劣,不然你怎么能嫁给为夫。”钟离昊说着低头凑在木七脸上。木七身子往后缩:“昊你正经些,该去看小宝了,几个时辰不见,不知道他哭闹了没?”钟离昊倾身把木七压下:“都过了几个时辰,也不差这一会。”钟离昊说着手在各处游动着。木七喘息:“小宝,我听到小宝哭了。”“娘子,你专心些。”木七把钟离昊推开:“真的,你听。”刚说完,就听到外头传来小宝的哭声,钟离昊有些泄气,这小子哭闹得真不是时候。来福公公出了勤政殿,就被太上皇请去了养生殿,不过几日太上皇又老迈了许多,身子斜靠在**,听着来福把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昊这孩子就是这般重情,立太子也好,小宝这孩子机灵,长大了一定会向他爹那般聪慧。”太上皇枯瘦的手指放在锦被上,如果他当初也没那么多心思,早早立了大儿子为太子,结果是否会好许多。皇上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的那些儿子们,他的大儿子惨死,老二虽说不是他的亲生子,可是也是看着长大的,他还记得老四死的时候,天下了好大雨;还有老八,如今还关在宗人府,人疯疯癫癫的;曾经他一度把希望放在老十二身上,可是那孩子胆小怯弱,不能做储君之选。皇上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又想到了皇后生的那个孩子,只是过去太久,任他怎么回想也想象不到他的样子了。不由的有些失落,皇后恨他是应当的,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他忽然有些害怕到地底下见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