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一念成魔。花不谢从前从来不懂,遇到魔尊之后,花不谢才算是有些了解。只是道听途说终究不如亲身体验。当花不谢从君无道身板擦过,带着阿笨陡然挑断持笛魔使的右手时,花不谢甚至在血腥中,感受到了一丝快感。这是当初在婆娑园中,有过的感受。当初,玉虚上仙说那是中毒。而今,花不谢才晓得,那不过是每个人心底都会有的魔性。无痕在花不谢的手里,仿若头一次发挥出自己的功力来,无数光华流转间,修魔界已不知道损了多少。沐云辰在远处看着,微微勾了勾嘴角:“玉虚上仙好计谋,如此靠着花不谢,咱们修仙界就能够打一场胜仗了。”玉虚上仙皱眉:“本尊从来没有这等想法。”“哦?”沐云辰挑眉,“可如今的花不谢,却已经杀红了眼了。玉虚上仙莫不是忘了,若是花不谢当真杀多了,她此生都没有了成仙的可能。”玉虚上仙眉间轻挑,没有吭声。君无道却有些急躁了。如果花不谢真的染上了杀戮之性,即便这一次,在龟婆婆这件事上,花不谢当真是清白的,却也已经洗不干净了。君无道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剑,有些犹豫。如果他此时下场,岂不是拂了玉虚上仙的面子?玉虚上仙的面子,花不谢的未来……君无道跺脚:“徒儿们……”“太好了,师父。你总算是想开了!”慕容映瓷爽朗一笑,提剑飞至花不谢身边,笑道,“师姐。你自己在这儿打得痛快,让我们看着,岂不是太不人道了些?”“师妹你……”花不谢转头看着慕容映瓷有些愣神。阿笨一巴掌拍到花不谢的身后:“女人,你倒是专心一点啊。你是不是觉得有老子在你身边,你就特别的安心,安心的你连打架都不会打了?”慕容映瓷有些唏嘘,冲着花不谢笑了笑,就在花不谢身边布阵。书鸿和云漠北加入战圈的时候,慕容映瓷已经布下了防御的阵法。趁着修魔界的人还没有攻上来,慕容映瓷拉住书鸿:“你不要打了,你手上未曾沾染意思人命,好好护着自己和四师弟。将来你们也能帮上大忙。”“二师姐是打算和大师姐一道担承?”云漠北皱眉。“不是我。是我们。”慕容映瓷看着云漠北说的郑重。“今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历书是什么人。我们早就见识过了。至于龟婆婆,我们都没有福气见过。见过龟婆婆的人,只有师姐。就连师父,不是都没有见过的吗?所以师父才会被人迷惑。可是你们看,到了这个时候,师父还是站在师姐这边的,所以……”“二师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杀十五人,便是大杀特杀,周身便会笼罩一层血气。大师姐的双瞳已成血红,想必大师姐已经杀了不止十五人了。”书鸿笑了笑,“化解的丹药我能制成,只是我需要你们有一个人出来,为我护法。”“这怎么可能呢?”云漠北想也不想地叹气,“我和二师姐护着大师姐已经是分勉强了,如何还能护住你?”“还有我呢。”程衍墨在慕容映瓷的结界外微笑。慕容映瓷和云漠北互相看了一眼,将书鸿推了出去。与此同时,魔界大肆进攻。经过几场混战,如今修魔界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只是如今他们一起上来围攻君山的人,花不谢他们还是十分吃力的。玉虚上仙终于叹了口气,提剑加入战团。慕容映瓷细心的发现,因为玉虚上仙的加入,花不谢的眼睛越发红了几分。慕容映瓷皱着眉头靠近阿笨:“阿笨,你先别急着打架,你去护着师姐,看着师姐不要在收到别人的伤害了。”阿笨瞥了花不谢一眼,就摇头:“我不敢。”“什么?”慕容映瓷忍不住抬高了声音。“你阿笨还有不敢的事情?”“我也伤了女人的心了,所以我不敢。”阿笨低头叹了口气。慕容映瓷微微愣了愣,笑道:“可是阿笨,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去思考任何,只是为了师姐,就进来同那些人打仗的人啊。你在师姐的心里,始终是不一样的。”“女人只是将我当做灵宠,也只是灵宠而已,我的话,赶不上玉虚上仙的一个眼神。慕容,你劝我,倒不如去劝劝玉虚上仙。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在我这儿,就算是说破了天,也是没有用处的。”阿笨颇为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将几个奔着花不谢去的小魔兵一巴掌拍死了。慕容映瓷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转身冲着玉虚上仙怒道:“玉虚上仙,你真的是要逼死师姐吗?”玉虚上仙一愣,冷不丁被魔尊在手臂上划出一道深长的血口。有血溅到花不谢的脸上。花不谢挥着的无痕,微微顿了顿。君无道此时也已经卷了进来,同魔尊在未有一言交流,只是混在一处,打的不可开交。真正的混战,仿佛才刚刚开始。即便是沐云辰,也不能够在在一旁冷眼旁观。许多年以后,有人回忆起这一天,都觉得是自己一生最骄傲的事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见到那样的一场对决。牵扯着爱恨情仇,牵扯着前世今生,牵扯着无数的怨尤。终究,一切归于平静。花不谢带着阿笨被天玄子带去了婆娑园,玉虚上仙被玉鸿上仙扶着踏上了回去九十九重天的路,君无道更惨一些。直接是被慕容映瓷他们抬回去的。而抬着君无道的慕容映瓷等人,也是被人搀扶着,才能行走。那一站过后,君山大放光彩。无数修仙者争先恐后地想要拜入君山。彼时,狐狸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坐在君山山口的大石头上,悠悠地晃着自己的双腿。冲着云漠北疑惑地提问:“你们君山死的死伤的伤,为什么山底下还排了那么多的人啊?”“听说,都是看了八卦报来的。”云漠北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狐狸也知道云漠北为什么心虚,嘿嘿一笑,凑了过去:“花不谢和阿笨还没有回来呢?”“你不是每天都守在这儿的吗?大师姐回没回来,你可是比我们君山的人还要清楚的。”云漠北嗤之以鼻。其实对于狐狸数十年如一日地守在君山门口的行为,云漠北提出过自己的看法,狐狸是玉虚上仙的灵宠,狐狸的行为。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玉虚上仙的影响的。谁知道狐狸一脸正气地摇头:“我不是为了任何人。我是为了我自己。如今,我深深感受到了自己放出的无知,若是不能够亲口同花不谢说一声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修炼。”云漠北才不相信狐狸这样的会因为花不谢的事情而不能够潜心修炼呢,不过若是玉虚上仙因为这些事情不能够潜心修炼。云漠北倒是觉得十分愉悦的。只是可惜,不管云漠北如何愉悦,花不谢着十余年来,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若不是天玄子大人每年都会跑来君山同君无道喝一盅酒,顺便将花不谢这一年来在婆娑园的境况同他们交代一番的话,云漠北觉得,他们肯定早就带着东西杀进婆娑园了。“……你说是不是?云小子,你到底在想什么?老子和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狐狸暴跳如雷。云漠北却在狐狸的称呼里微微失神,反应过来后,追着狐狸满山头地跑了起来。看着云漠北总算是有些**了,论剑台上,天玄子冲着君无道笑的有几分感慨:“你在花不谢之后收的这几个徒弟,真是个比个的重情义,说起来,慕容家的小子,今年就能拜师学艺了吧?”“你也想得远了些,慕容家的小子,今年不过三岁。”君无道笑着摇了摇头,却又猛地一顿,“天玄子,你该罚啊,你先前的那一番话,说的倒像是我们家不谢就不是重情重义的好徒弟似的。”天玄子嘿嘿笑了笑,继续喝酒。君无道却一下子夺下了天玄子的酒坛子:“之前你说,不谢只需历练十年,就可以化清身上的凶煞之气,如今十年已过,为何……”“当初,其实是小花儿自己主动要求去婆娑园的。她说,她不想看到一些人,她想要清静清静。本大人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满足花不谢的心愿罢了。”天玄子歪着头笑了笑,上前去抢酒坛子。可惜得很,天玄子的那一坛子酒,从君无道的手里摔了个粉碎。天玄子皱眉:“你便是有怒气,你杀上九十九重天找玉虚上仙说理去,你拿我发什么火啊。”君无道瞬间冲了出去。正巧往君山送八卦报的历书看到君无道的身影,有些奇怪地问道:“君山主这是急着做什么去呢?”“你又赚了银子了?”天玄子挑眉。历书嘿嘿笑了笑:“瞧瞧天玄子大人这话说的,好像我平常就不赚银子似的。当初……”天玄子摆手:“当初的事儿,我不乐意听,你们几个,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书鸿在炼丹房,程衍墨在烹饪师,白羽缝纫室,你要找谁,便去找谁吧。”“嘿嘿,今日,我觉得是他们要主动来找我了,我已经有了花不谢的消息。”历书的话一说完,就看到天玄子的脸色微微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