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莽山时,这红袍童子就被蔡青锄利用去恶了丹辰子一次。如今他心中长了记『性』,思及来是所见,当下便将这位师姐的目的猜了个七七八八。果然,这时便听她说道:“师弟既然猜到了,我便将原委讲给你听。我虽身为二代弟子,可年岁却小。有些个三代长老不情愿开口唤我作师叔,便使了歪心思,对外放出风声说我要寻求道侣,指望有强势之人将我迎娶过去,如此他们便顺了心。这般鬼话还真有人信了,常有几个来我眼前打转。那丹辰子还好,总归是在凡俗时与我有些渊源的,来做纠缠实为出于爱慕;之前你看到的那几人,却是看上了我的身份,又知我有些师父赐下的好宝贝,想来个人才两得。”这位五行宗二代弟子的脸上毫不遮掩地显出了愠怒神情,冷声道:“若去找师父做主,我还嫌丢人,兼之不屑与那等不长眼的惹厌之人说明,总要找个时机取了他们的『性』命,这才能解心头之恨。便是那些个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三代老鬼,终有一日也要吃苦果!今日到这希夷洞天来,又遇上了几个,我便想出手了。”知晓了情由,邓钧心中思忖道:“青锄师姐待我还算不错,若是因为这般事由,却该助她一把,且还能顺手得些好处。只是不知要对付的都是些甚么人,还需问清虚实。”思量片刻,他开口说道:“这等人确实可杀。师姐在莽山得了好处,还专程给小弟送来一份,这情分我总不能不回报。便与你交个底,我若全力出手,该比结丹境界修为的人高上一筹,比之元婴境界的炼气士便远远不如了。不知那几人都是什么修为、根底?随身又带了甚么宝贝?”听得这话,蔡青锄讶然言道:“我本道你能有些好用宝贝,那便能助我行此算计了,你却说的是修为比结丹境界高上一筹?”干巴巴地笑了声,红袍童子含糊说道:“我师父也是元神境界的高人,自是传下了些好用的手段。”旋即岔开话头,“对方若有保命法子,或是有上品法宝防身,咱俩吃不定他,到时便不好办了。还要计划周全才能行事。”蔡青锄听他不愿细说,便也不再追问,自道:“我手上有师父赐下的护身法宝,唤作‘后天五行旗’,还有件威能不下于寻常法宝的‘天魔戳心钉’,两件宝贝施展起来,一身本事也能与结丹境界的人物周旋。师弟你若真有结丹境界的手段,只要计算得当,咱们此次定能灭去几只蚊蝇。到时他们的宝贝便全归你,我只图出口气。”便在这时,天边显现一道银亮遁光。蔡青锄打量了一眼,旋即祭出了一面五『色』旗子,使其化作与沙地一般颜『色』,将己方二人遮盖了起来。内中视线无阻,邓钧运足目力细看,见那驾驭遁光之人便是在外间见过的一个,于是转向蔡青锄问道:“那也是惹了师姐生厌的人么?”“那是天道宗当代掌教的之子,唤作‘哈哈儿’我知他身上有一盏‘银蛟灯’。天道宗虽不曾位列正教十派,但也是强横门户,高人、宝贝俱是不少。”她未曾否认,显见这人也是纠缠者之一。红袍童子盯着蔡青锄打量了一阵,见她转望过来,便笑道:“只怪师姐生得忒过美了些,眼波一闪,便叫人魂儿都没了,这才惹来许多烦恼。”听这童子胡说,蔡青锄也笑了,当下眨了眨了眼睛,问道:“你魂儿可还在?”本是说个玩笑话,可这是于她眼波相对,邓钧却真觉心中**了一下。他当下有些心慌,忙地一笑掩去,转而问道:“这便跟上去动手?”蔡青锄摇了摇头,道:“此处门户一百二十年才开启一次,那些惹厌怎么也要耽上些工夫才肯离去。咱们也不急于一时,先去仙府碰碰运气,若是得了好宝贝,到时动手便更添胜算。”待那遁光去得远了,她收了五『色』旗,放出得自五蛊道人处的青铜法车,两人也不紧不慢地行去。过不多久出了沙地,邓钧却见山水景致与外间也没甚差异。若说不同之处,那便是天上不见日头,他也不需去问驾车的师姐,便知道此处天光也是古仙不知用了甚么神通手段演化的;毕竟升高千丈便会被送回来处,不可能有甚么日月星辰悬列。过不多久,有一座突兀群山的青峰遥遥在望。凝神目视,却见青峰模样生得奇怪,中间空无土石,只有岚烟穿梭缭绕,直如一副长布旋曲立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心知此处定是盘肠峰无疑。蔡青锄正要催车加速赶过去,忽觉衣袖被拉了一下又听邓钧在开声说道:“师姐,你看!那甚么天道宗的公子运道不好,未等咱们找上他,便先被别人截了住。”她顺着红袍童子所指,却见之前见过的那道银亮遁光正被两道金『色』遁光追逐,借着下方山脉遮拦连连闪避。“天道宗可不是好相与的,此次来的多是旁门散修,哪家敢明目张胆地追打哈哈儿?”蔡青锄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师弟,咱们跟去看看。”邓钧闻言,自是没有异议,当即便跃下法车,使出血影飞遁之术,化作一条血线贴地追去。蔡青锄则将虚空法车收了,复又取出后天五行旗,只朝身上一裹,形迹便隐匿无踪,也自跟了上去。待得到了近前,邓钧躲进一丛矮树之中,看清哈哈儿驾驭着的乃是一条丈许长短的无爪银蛟;在后面追赶之人却是一僧一尼,各自驾驭着锡杖、木鱼两件金光灿灿的佛宝,面上俱都带着恨『色』。那哈哈儿遁速迅疾,且辗转灵活,虽被追赶却不见惊慌,不是回首张望一眼,脸『色』甚为从容。蔡青锄这时落在他身边,说道:“和尚的僧袍之上有泡影图形,该是出身于岐山大空寺的;女尼却不知是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