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您,您真的不和我回去了?”护送玉宁和侧福晋遗体出城的侍卫看着眼前淡定异常的小格格,不禁怜惜万分。“不了……我要陪额娘。”小女孩淡淡地说。她小心地将被子好好地盖住侧福晋的身体,像在照顾睡着了的母亲一样:“额娘,玉宁陪你出城。我们回家乡了。”小女孩说着伸出白嫩的小手整理妇人额上凌乱的发丝。“……哎,格格,您就在城外的庵内好生住着。如果您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小的,小的们一定赴汤蹈火。”侍卫抱拳行礼:“格格,请记住小的名叫谭禄。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一定要吩咐小的。”谭禄弯腰诚恳地行了礼。“你起来吧。我知道你是阿玛身边以前的副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玉宁轻轻做了个让他起身的姿势。“喳!”谭禄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小格格不禁有些恍惚。这孩子太镇定,不若库伦王爷经常感叹可惜其不为男子。此时的玉宁一身素装,戴着白色的斗篷,帽檐边的白色绒毛更是衬托出她容貌的不凡。“你回吧。”玉宁摆摆手,说着便自己坐到了马车上。一个利落的挥鞭,马儿听话地缓步走出了城门。谭禄怔怔地望着小格格的背影,夕阳的光落在她小小的白色的身影上:“格格保重!”谭禄不自觉地喊出了声。居然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眼角也有些湿润。走出城门没多久,玉宁几乎是策马狂奔。直到一个小树林里才停下。她马上翻身钻进车棚里。将妇人小心地扶起。拿出背囊中的一瓶药剂给妇人一点点的喂下。“额娘,我们出城了,你快醒来吧。”玉宁此时紧紧抱着妇人竟有些发抖,小脸上刚才的淡定早已经不复存在。她的嘴唇略带着苍白,清澈的眼眸里充满了愁云:“娘,别睡了,我们没多少时间了。”她轻轻摇晃着母亲的身体。“咳,咳……”妇人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咳嗽了几声,却始终睁不开眼:“玉宁……玉宁……”“额娘,我在这里。额娘?”小女孩的小脸刚有一丝松懈,却看到妇人只是梦呓般叫着她的名字,于是申请又变得严肃起来。她用手试探了下妇人的额头。怎么会这么冰凉?玉宁有些慌了手脚。额娘告诉她的症状里头没有这一条。她百思不得其解,不停地叫唤着母亲:“额娘,你醒醒,我们要没时间了。”玉宁仍然尝试着叫醒昏迷不醒的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宁低头沉思了好一会。突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股味道让她的心被重击了一下:“额娘?额娘?”玉宁颤抖着翻开盖在妇人身上的被褥。血,漫天的血把妇人身上的袍子都染红了。“额娘……额娘?!”玉宁没想到,最坏的情况发生了:“额娘,你得醒来啊!您现在不醒来……以后就……”是的,玉宁知道,追兵马上就要到了,额娘现在醒不来,不仅会因为这突发的状况一命呜呼,退一万步说,她们也不会有时间逃走了。“玉宁……”妇人挣扎着睁开了双眼,脸颊却苍白的可怕:“扶我起来……”“额娘!额娘……”玉宁激动地抱住母亲:“可是……可是您……”“!!……”妇人终于明白了那牵扯着自己的痛是什么——自己流产了。她的眼角流下几滴泪:“孩子……不要怪额娘没有保护好你……额娘是力不从心啊……”“额娘,我们快走吧。他们要是发现我们没走那条去清水庵的路,会沿路追过来的。”玉宁冷静下来对母亲说。“孩子,去驾车,我们去悬崖边。”妇人忍着自身的虚弱,对玉宁说道。“是,额娘。”玉宁将背在身上的药囊放在妇人身边。抽身坐回外面,挥鞭将马车赶到了密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