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许巍脸上一凉,猛地睁开眼,只见几个陌生人在眼前善意地看着他。许巍道:“我这是在哪里?”其中一人道:“你是在街上老李家的裁缝铺子里。”许巍环视四周,仍是在刚刚才的酒店。道:“这里不是酒店吗?”那人道:“大半年前本城遭遇战事,老李便关了铺子举家迁走。月前,突然来了对老夫妻在此开了店,整日熬汤却不做生意,我等正奇怪得很。刚刚从门缝看到先生躺在地上,心知先生必是中了迷药。适才以水泼醒,先生莫怪。”许巍恍然大悟,看来那老婆婆处心积虑,早已密谋多时。只不知他们意欲何为?一起身,胸襟下掉出一封信来。信封上写着:谷昭亲拆。许巍不敢怠慢,匆匆返回军营,面见谷昭,将信呈上。谷昭开信一看,只一句话:若要四女性命,今夜三更,独自城外城隍庙见。谷昭蹙眉道:“四女?”他也没算出数来。许巍便将经过简略一讲,谷昭哭笑不得,心想:连奸细都把忘愁当成女的啦,这俩丫头真能胡闹。郁离子道:“老弟,这个婆婆是何人你可知道?难道是你的仇家?”谷昭道:“兄弟猜测,必是东厂三恶。”便将在京城与三恶结仇的事情说出。武犇道:“看来,魏孤行知道谷大侠未死,还成了咱们义军的统领,因此派三恶前来刺杀。可惜,我大营戒备森严,他们无从下手,只好抓人质来相胁。”谷昭点头道:“武将军说得有理,想必是如此。”郁离子道:“既然这样,老弟你绝不能去,大哥替你走这一遭,我倒要看看那三恶如何了得。”谷昭道:“他们要的人是我,大哥去恐怕不行。”郁离子道:“夜半三更,大哥稍加易容,谅他们也看不出来。”谷昭道:“大哥有所不知,三恶中的恶罗刹精于易容术,咱们在她面前易容岂不是班门弄斧?”郁离子急道:“那你说怎么办?急煞我也。”这老头玩世不恭,没事就跟红泠、竹叶儿她们嬉闹取乐,心里是非常喜欢二女的。知道二女危急,他比谁都着急。武犇道:“徒儿倒有一计,不知可行否?”郁离子道:“别卖关子了,快说。”武犇道:“三恶只要谷大侠亲去,必会在暗处窥探。那么,谷大侠须单人独骑前往赴约。师父您老人家便要受点苦头,藏于马腹之下,马身再披上厚甲,应该能蒙混过关。”武犇这么一说,众人皆认为可行,当下时间紧迫也只有如此。武犇继续道:“谷大侠可随身带一支狼烟弹,我和楚兄弟会带领些兄弟在庙外五里处守候,倘若有变,可以狼烟弹为信。”郁离子道:“我和谷老弟联手天下无敌,能有什么变?我就不信那三恶能打得过我二人。”众人计议已定,众人分头早早安歇,养精蓄锐。那老婆婆果然是三恶所化。原来,当日三恶在魏孤行面前许了诺言,便乔装易容赶赴义军大营。结果,义军大营守备森严,营内高手如云。三人来后一月有余,根本见不到谷昭。最后,绞尽脑汁,将街上李裁缝铺撬开,简单装成酒店。白天只让恶罗刹留守,恶魔陀和恶罗汉在军营附近观察进出的人。既然谷昭不好对付,那么便先对付他身边的人。好不容易等了两个多月终于看到白菡,红泠等人从军营内出来。二恶虽不认识她们,但见这几人气质不俗,知道必是营内重要人物,便赶快通知恶罗刹准备。果然,红泠嘴馋,最终被引诱捉到。三恶将四女囚到城外的隍庙内。城隍庙年久失修,早已成了座荒弃的空庙,庙堂残破不堪,屋顶洞开。为防谷昭带人来,夫妻二人分别藏到庙前的土岗两端警戒,庙里只剩恶魔陀一人看守。到了夜间,恶魔陀喝个半醉,趁夫妻二人在庙外警戒,自己一人偷偷溜进庙里。这个头陀并不戒女色,他白日看到四女个个美若天仙,早动了色心。但碍于恶罗刹在这,一直没得空下手。此刻,借着酒性再也按耐不住,见夫妻二人离此尚远。急忙钻进庙内,不知该先搞哪个。遂将四女挨个看了看,三女在药物下不能动弹,但心里明白,连忧带急,无形之中眉头拧成了疙瘩。唯独忘愁昏睡的姿态也是美滋滋的。恶魔陀并非采花贼,办那事不喜强来,眼看忘愁美滋滋的小脸。心道:小美人,看来你喜欢,那就是你了。遂将上衣脱去,然后迫不及待地去解忘愁的衣服,不料,刚解开裤子,忘愁那物事猛然露了出来。恶魔陀不防有此,“哇”的一声惊呼,一下子跳起。庙顶本来就四处洞开,恶魔陀一头从上面扎出,恶罗刹闻声以为有敌,急忙跃至近前,只见恶魔陀脸色阴晴不定,问道:“师兄,你怎么了?”恶魔陀慌道:“没……没事……有……有蛇。”恶罗刹嗤道:“师兄什么时候怕蛇了。”这时,恶罗汉拎着酒壶亦赶来,道:“蛇在哪里?正好没菜下酒。”恶魔陀没想到这俩人这么啰嗦,斩钉截铁地道:“跑了!”心里却不由感慨:小娘们长得水嫩,没想到底下竟长了那物事,中原女子真是神奇啊!若不是此情此景下不适合他讲,不然定会跟师弟分享自己今晚的奇遇。恶罗刹一把抢过恶罗汉手里的酒壶骂道:“你这老醋坛子不去喝醋,喝的什么酒?坏了今晚大事,咱们仨一旦落入那骚蹄子手里,谁也别想好过。”恶罗汉笑道:“谷昭那厮平素不是最讲侠义吗?他肯定会如约前来,咱们三对一,稳操胜算,婆娘你莫要过于担心。”三人在庙外计议,时间不等人,不多时,就到了三更天。谷昭挑选了一匹壮硕的健马,骑马来至城隍庙。谷昭故意走得极慢,急的郁离子在马腹下道:“老弟啊,快马加鞭赶去方是,若是延误了时间,岂不害了小铃铛?”谷昭胸有成竹地道:“大哥莫急,三恶此番为了兄弟可谓处心积虑,不见兄弟定不会罢休。所以,我先消磨一下他们的耐性,让他们心浮气躁,则可事半功倍。”三更天过了一刻,谷昭终于出现在城隍庙外。恶罗刹站在庙定一侧的墙上看到谷昭果然单人独骑前来。从上一跃而下,道:“谷大捕头好大的架子,这种事情也能姗姗来迟,就不怕我那当家的一时失了性子,把这几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给掐死吗?”谷昭自马上一跃而下,洒脱笑道:“几位好歹也是威震西域的泰山北斗,怎能对几个小女子下此辣手?”谷昭这一捧,恶罗刹脸上立即笑开了花。嗲声道:“我这兄弟倒会说话,早知道姐姐当初就不对你下那夺魂散了。你撩起裤管叫姐姐瞧瞧,腿好些了吗?”恶罗刹比谷昭大有五、六岁,娇滴滴自称姐姐,把谷昭差点酸倒。谷昭依言撩起裤管,恶罗刹近前几步,竟然丝毫不怕谷昭对她下手一般,低头瞧了个仔细,道:“哎哟,夺魂散能被你逼到这份上,也算你的造化了,只可惜毒根还在,你若是用力过度,热毒恐怕仍会复发。”谷昭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大姐你应该有办法。”恶罗刹摇头叹道:“唉,姐姐也没法子,此毒无解,你中此毒而不死,已是极为罕见。”谷昭放下裤管,豪爽笑道:“那便留在身上,每次毒发,兄弟便能想起大姐你,那真叫刻骨铭心啊。”恶罗刹立时大笑,又凑前几步,搔首弄姿道:“妙极妙极,夺魂散的名字姐姐一直不喜欢,如今就改叫它‘刻骨铭心散’吧?姐姐无论如何也算是在弟弟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了。天底下能让弟弟这样的豪杰时常挂怀的女子恐怕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