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奴’的命运

在梦里，沈残成了一名商人，刘龙，黄天啸还有张敏君都成了他的副手，只消他一声令下，百余层的高楼拔地而起。他站在高楼最顶端向下眺望，整个城市的轮廓都被他尽收眼底，行人、车辆就像蝼蚁，房屋、街道就像落叶。他感慨地张开双手，就连太阳都被他身上耀眼的光芒刺伤。就在这时，一股寒意从背后传来，他转过头看去，那名从小到大都出现在他梦里的男人正戴着拳击手套冷冷地注视着他，眼中露的是凶残与不屑。沈残被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儿。一抬头看到那名银发女子，更是让沈残发出无名恼火，他吼道：“谁让你进来的！”女子委屈地退后几步，把脑袋低下，说：“我没走。”“你没走？”沈残看了一下时间，此时已是正午，虽然天色看起来有点灰突突的。“你一直待在这四个小时？”沈残穿好衣服，拨开窗帘的小缝，雪仍然没停。“是。”沈残问：“你叫什么名字？”女子摇头：“我没有名字。”沈残为自己刚才的粗暴表现感到歉意，笑说：“是个人就有名，你怎么会没有呢。”“请主人赐我一个名字吧。”说着，女子做势要跪，被沈残一把拉住：“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不兴这个。”“你的头发就像雪一样白，不如就叫雪…雪…”从没上过一天学的沈残支棱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后面那个字应该叫什么。楼下传来闹腾的声音，原来是一只骄傲的公鸡不甘受刀俎之苦，扑腾到了院子里，几名保安和一名厨子正忙着抓鸡。沈残微微笑说：“雪姬！”“雪鸡？雪鸡谢谢主人。”雪姬腼腆地低头道谢。“以后不要叫我主人，叫我老板。还有一点，我说的这个鸡，不是食用鸡，而是…”沈残长叹道：“妈的，我真应该去学校上几天学，总之！那个姬，不是鸡！”雪姬噗一声笑出来，她连忙捂住嘴，说：“老板，小雪知道了。”“现在我对你的事还一无所知，你愿意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吗？”雪姬重重地点头：“愿意。”雪姬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拐卖到轩泉，具体年龄她记得不太清楚，应该是两、三岁。拐卖她的那伙人非常凶残。他们只挑长相可爱的男孩女孩，那些长相稍次一点的，直接被转手卖到农村，或干脆抛到野外。直到一名姓齐的男人来轩泉打拼，歪打正着将这伙人一网打尽，并收留了他们这群孩子，并把他们养大，这个姓齐的男人就是齐天命与齐伟光的父亲，齐辰。齐辰开始的动机很单纯，但在过程中慢慢变了质，他开始着重培养这些俊男美女，从小就找人教他们习文，习武，交际应酬。一点不夸张的说，一瓶红酒被端进来，雪姬可以在五秒内说出这瓶红酒的年份和名字。沈残惊讶地点燃香烟，抽了一口，然后碾熄。十多年过去，男的被送往全国各地，并发展起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女的，则被当成拉拢高官，黑道大哥的礼物。这就是为什么皇朝企业在全国各地都有非常庞大的人际网络的原因。齐辰在四年前宣布退休，把她们全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齐天命，齐天命是比他父亲更会老谋深算的人，任何有可能当成大哥，或者非常有潜力成为他帮手的人，他都会送出这份特殊的礼物。“说起来…有一次在酒吧，我记得那个男人叫华仔，他身边也有个非常厉害的女人，她也是？”雪姬点头说：“是的，她叫红鸾，华仔的‘奴’。”“奴？你们平常都是这么称呼自己吗？”雪姬脸色有些不自然，说：“是，只有主人才能给我们名字，你是我的主人，一生一世都是，你死了，我也不会单独活下去，这就是奴的命运。”听了雪姬的一番话，沈残心中很压抑，他慢吞吞地问：“如果我给你自由呢？你会不会自己谋生？”“主…老板，是不是小雪哪里不够好？惹您生气了！”雪姬急了。沈残连忙说：“不不不，我只是问问。”雪姬淡淡地说：“我们从小都是锦衣玉食，没有吃过任何苦，只懂得享受，这样的我在这个社会是生存不下去的，您说的谋生是出卖自己的肉体么？”“这…”沈残哑然。“如果能碰到好的主人，就是上天对我们最大的恩赐。”“难道。。还会遇到不好的？”“红鸾的命运就很悲惨，她的主人是个性虐待狂，我们这班姐妹在私下偶尔也会联络…她每天都会被那个人虐待…但，那是她的命运。”“华仔么…看来我没杀错人。”沈残咬着牙狠声说。“老板，请您对小雪好一点。”趁沈残不备，雪姬跪倒在地。沈残飞快的将她扶起来，他还没没说话，睡衣带飘然落地，犹如窗外小雪，无声无息。近乎半裸的身躯钻进沈残怀中，耳边传来蚊声细语：“请对小雪温柔些。”沈残将雪姬推开，怒喝道：“你们每个人都这样对待自己的…主人吗！”“有什么不对吗？”雪姬红了眼圈，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问：“小雪，小雪难道不漂亮吗？男人不是都喜欢这样吗？”沈残哈哈大笑，大笑过后，他正色说：“你很漂亮，男人也都喜欢美女。但我不会跟你发生那种关系。你把这个当成交际手段，当成筹码来兑换我对你的好，大错特错！”“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人。我要的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下属，而不是只懂得**，讨好主人的傀儡。”“还有什么要说？”雪姬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良久，一行热泪从她眼中流出，她向沈残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一阵暖风入骨，银丝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