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缎毡帘一掀,带进來一阵凉风,蓝雨蝶托着雕漆托盘笑意盈盈地走了进青衣的房间,青衣从榻上起來,带些惊讶说道:“夫人,你怎么会來!”蓝雨蝶将托盘搁在榻边的茶几上,转过头对着青衣双眸含笑地说道:“我前两天见你的脸色稍有泛青,我想你应该多吃些东西进补,而我昨日得到了一些新鲜的莲子,本來是为羽制药所用,但是却剩下不少,所以我就想到给你炖莲子百合汤了!”青衣抬眼向托盘内望去,但见上面摆着一只晶莹剔透的薄胎瓷碗,碗里碧盈盈地漾着清浅的汤水,青衣突然眸光一闪,脑海里正酝酿着如何将她致死的计策。蓝雨蝶双手捧起了碗,递到她的面前,说道:“快尝尝,不然快要凉了!”“嗯!”青衣含笑点着头,从蓝雨蝶的手里接过瓷勺,舀了几口送进了嘴里,然后将碗放回案几上。“青衣何幸尝到夫人亲手做的清汤,夫人的情意要青衣如何回报!”“不,是你有恩于我才对,你受伤,都是因为救我,我做的这些有算得了什么呢?”“夫人的话严重了,青衣是御花堂的人,救夫人是青衣义不容辞的责任,又何來对夫人有恩呢?”门外,传來沉沉的脚步声,青衣知道,每天这个时候,南宫羽都会过來探望她,她的眸里划过一丝不被注意的狡诈,快速将一粒药丸放进嘴里,当外面的人推开门的那一刻,青衣突然奋力一挥衣袖,将案上的瓷碗扫落在地。“噹哐”一声脆响,瓷片四散飞溅,喧嚣声中,青衣倒在了地上,整个身子不住地颤抖,冷汗,从她的脊背上流了下來,转瞬间濡湿了她内外的衣衫,青衣用一直颤动的手指指向蓝雨蝶,一口气梗在喉间:“夫人,你,你居然下毒!”蓝雨蝶顿时惊得不知所措,呆呆地立在原地,青衣她,她怎么了?她怎么会突然这样子,她怎么会说自己会下毒害她。“青衣!”南宫羽见到躺在地上的青衣,一个箭步飞身上前,來到她的身侧,扶起她抖动不止的身体:“青衣,发生什么事了!”青衣颓然地倒在南宫羽的怀里,眼中泪水仿佛如出匣的水一般,奔流在脸,从喉间用力吐出几个字:“夫人她,下毒!”之后晕獗过去了。南宫羽转过头望着蓝雨蝶,她幽幽的目光中流露出点点惊慌,嘴里轻喃着:“羽,你相信我会下毒!”南宫羽又拧过望向地上被打碎的瓷碗和旁边的汤汁,沉沉地叹息了一声,梅树开花,青衣中毒,这些为什么都会指向蝶儿,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陷害她,现在,他需要时间來查出真相。“蝶儿,你先回房,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羽,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青衣,让我看看她!”蓝雨蝶轻挪脚步,想要靠近青衣为她诊脉。突然,双眸紧闭着的青衣,她放在南宫羽身后一只手抬了起來,手中的银针刺入了他的身体,他微微感到一阵酸痛,然后仿佛腾云驾雾的感觉,他用力地摇首,使自己清醒过來。抬眸,眼中少了原來的那一份温柔,他看着一步步靠近的蓝雨蝶,突然大吼一声:“你给我站住,本少主叫你回房,你沒听见吗?本少主的话从來不会重复第二遍,回去!”本少主,他居然在她的面前称“本少主”,那么,他是认定毒是我的了,这样的他,真的是她的羽吗?她垂下眼,不禁泪水盈眸,倔强如她,却强忍住不让它滴落下來。她将目光投向他,此时的他也深凝着她,眉峰紧蹙,嘴角深抿,她悄悄低下拭干泪水,望着他道:“好,我离开!”转身离去,裙角随着脚步轻轻飘飞,门外徐徐送进的风,亲吻着她眼角那一滴温热的**。皇城外的山阴镇上,有一条幽静偏僻的眠风街,街上黝黑破碎的青石一铺到底,街道两旁,是零落散乱的一些店铺,凉风打着尖锐的唿哨穿过街头,将店铺楼头上的各色灯笼招牌吹得左摇右摆。在眠风街的尽头,是一座两层楼的茶馆,雕花栏杆上贴着的金箔已经脱落殆尽,门前冷落,行人稀少,只有粉墙乌瓦后的一丛翠竹在风中沙沙作响。一只粉底方口的布鞋停在茶楼外的台阶上,仿佛有约定似的,茶楼门前厚厚的蓝印花棉布帘被一只手掀开,帘后露出了李昊的脸。“你來了,请上楼,主子正等着你!”李昊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后沉默地点头,随后登后咯吱作响的楼梯,來到了二楼雅座。“咚咚咚”房门在指间扣响,只听到里面的人呵呵一笑道:“李昊,你來了,快请进吧!”李昊闻言一楞,随即手一推门,跨步走了进去。屋内,凭窗摆着一张紫檀八仙桌,桌上搁着紫纱描花的茶具,冯玺侧身而坐,手持茶壶悠悠地倒着茶。李昊立在门边,定定地看着他,这时间,冯玺缓缓地回过头來,对着他一笑道:“李昊,怎么不进來!”李昊躬下身,脸上带着几分谦色:“主人!”冯玺抬手一挥道:“坐了!”“谢主人!”李昊依言坐在他身边。冯玺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他说道:“这里虽然偏僻破旧,不过,所产的茶却是上好的,李昊,你有听说过山阴的金丝雪芽吗?‘金丝绕玉杯,茗香满天地’说的就是这杯中的极品雪芽,李昊,你不防尝尝!”李昊欠身接过,但见紫纱盏内绿中带黄的茶叶狭长如丝,在浅碧的茶汤间翩跹上下,气息清新浓郁如雨后幽兰,初尝微苦,其后便有一丝淡淡的甘甜漾在舌尖,慢慢得铺散开來,只觉满口余香,回味犹长。“果然好茶!”李昊抬起头來,目光炯炯地望着冯玺:“想不到主人对茶也有几分研究,主人秘密召我來此,难道只是喝茶这么简单!”*****文文暂更几天,估计离完文还有四、五万字,晨曦国庆期间定将结局圆满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