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雨蝶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得会心而笑,终于,郁结在她心中的层层愁绪仿佛被轻拂去,眼前霎时一片清明,,原來,一切的古怪诡异真的是人为的,那个人用心良苦,手段高明,居然起用了鲜为人知的“苍露兰珠”。只是她想像不出來,那人究竟是谁,这样苦苦地陷害她,倒底是为了什么?蓝雨蝶斜倚着井台,双目停留在井面上,幽暗的井水,映照出她清丽的脸庞,修眉如黛,樱唇似染,眸中荡漾着若有若无的水色......一片落叶飘下,漾起微弱的漣漪,冲散了她的影子,再定睛细看时,却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影子,不等她细看,那人蓦地一晃,忽然有一双手摊在她的背上。脚底苍苔一滑,眼前,却变成了漆黑一团......司徒澈大步走在水池边的画廊间,吹过水面的寒风撩起他耳后的黑发,并将他的袍角震的喇喇作响,心中,依旧是无法抑制的兴奋。只要找出医治的方子,蝶儿的流言就可以被洗去,而方大夫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成功研制出药方的。风拂浪涌,一层一层暗灰色的波纹从静谧的湖心泛起,渐渐地向岸边推进,哗地一声巨响,冰凉的水滴溅到了司徒澈的面颊。司徒澈停住脚步,扑面的清凉让头脑中那一片兴奋的热潮忽然抽离。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将心思用于揭开层层谜底,却忽视了谜底背后隐藏的阴冷内幕,,那可以下药的人究竟是谁,他真正的阴谋是什么?难道是.....置蝶儿于死地。蝶儿。这两个字在他的脑中迸出,他的内心掀起一阵狂澜,,天啊!蝶儿还在上林苑,还在那口诡遗的映月井旁,。心,忽然跳得剧烈,剧烈得几乎从胸腔里蹦出來,莫名而生的恐惧攫掠了他全部的思想,他倏地回转身去,朝着上林苑的方向狂奔......“蝶儿!”一声凄厉的呼唤在上林苑的上空响起。古木森森,掩映在暮色中昏暗的井台,井台边,有两个模糊的黑影纠结在一起,一个压住另一个的身子,在井边推瓤辗转。“住手!”司徒澈暴喝一声,几步冲了上去,用力一把压在上面的黑衣人,挥拳狠狠地揍过去,那人闷哼一声,因为不备,应声而倒。司徒澈顾不上他,伸出手臂拉住在井边摇摇欲坠的身影,紧紧搂在怀中。()“蝶儿......”他轻呼。蓝雨蝶浑身颤抖,用微弱的声音叫道:“哥哥......”突然,身后传來狠狠的一个力道,司徒澈和蓝雨蝶的身体开始往井里下落,紧接着,一声巨大的回响从井里传出。井内,司徒澈颤抖着声音,依旧紧紧地搂住她,一刻也不敢放开:“蝶儿,蝶儿,你沒事吧!”司徒澈低头看清了怀中的人,,双目紧闭,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脸上,娇弱的身子无力依着他。他搂紧了她,一边划着水,一边在她耳边轻声道:“蝶儿,你坚持下去,哥哥马上救你出去!”蓝雨蝶低垂的睫毛微眨,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哥哥......我沒事!”蓦地之间,头顶的光明被一个黑影遮挡住,,那是一个人影,是刚才那个身穿黑衣,蒙着面的男子,背着光,他们依稀看见黑衣人的两颗眸子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间,他还低笑了一声,身影晃动,露出了他手中硕大的石头。“你们的死期到了......”他切齿轻轻地吐出这一句,将石头举过头顶。无边的黑暗笼罩着蓝雨蝶,湿冷的黑眸掩住了一闪而过的绝望......今生,她和南宫羽将缘尽于此......唇边轻轻扬起了一抹苍凉的笑,之后,突然她头往后一仰,昏厥了过去,就在她昏过去的那一刻,她隐约中听到“嘭”的一声,是石头落地,发出一声闷响。司徒澈的心不由一宽,赶忙睁开眼睛,却见那个阴暗的影子已经不见,井上传來王德的声音:“主子,你沒事吧!”“沒事,你快放条绳子下來拉我们上去!”司徒澈大声道。话说间,王德带來的其他人七手八脚地将司徒澈和蓝雨蝶拽了上來。司徒澈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横抱起昏迷中的蓝雨蝶,抬眸对着王德沉声吩咐道:“速请方大夫到夫人的别苑,快!”他紧咬着牙,踏着仓促的脚步,突然,他回首看了看刚才黑衣人所站的地方,却早不见黑衣人的身影,井边,是那块黝黑硕大的石头,方才落地的一声轰响,竟然将石下的井台震开了一条深痕,想必黑衣人是怕暴露身份才会如此急忙地离去吧!转过头,在看着他怀中的蓝雨蝶,此刻的她,脸色和嘴唇一样苍白, 湿漉漉的长发从他的臂弯垂下去,发梢还带着点点水花,她就这样,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连睫毛上细微的颤抖也沒有。“妹妹!”他低唤,眼眶不禁红了,滚烫的泪从他的眼角落下,在她的眉心绽开一朵惨淡的水花:“别睡了,快醒一醒,睁开眼睛看看哥哥......”他的声音颤抖着,恐惧,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吞噬着他全身......榻前垂下的织锦绣花纱帐,帐顶四角悬着的灯,金色的流苏款款轻摆,跳跃的烛光映出了帐内瘦弱的身影,隐隐绰绰,看得不太真切。琉纱帐外,方大夫的声音响起:“我把夫人探过脉,发现本來就夫人气血亏虚,再加上受到了过度的惊吓和中了风寒,现在必须好好地修养一段时间,不然夫人就得一辈子躺在床榻上了!”司徒澈的目光幽暗,半眯起的眸子凝望着榻上的身影。“羽,羽......”床榻上传出蓝雨蝶微弱的声音。司徒澈赶紧跑了过去,低头去,却见蓝雨蝶缓缓地睁开眼睛,正吃力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