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18章 矫情套法诀,坦语说心声在过去,尉迟鹏几乎每一天,都在这个时候,守候在这里,偷偷地看着沈雁容骑马而过!她总是在这个时候准时出现。骑在胭脂马上,披着长披风,人马是一色的红。那么美妙的姿色,像是梦里的情人一样,这么长久的时间,他一直都像是贼似地偷看着她,直到他认为时机成熟时,他才有勇气向她投出了第一封书信!书信投出以来,他每一天都在这里等候着,直到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带着一丝苦涩的笑,他站起身子来。“不用说,她是不会来了!”他转过身子,由石亭里步出!正当他要腾身纵出离开的一瞬间,忽然.他听见了一阵清脆嘹亮的银铃声响!雪原上现出了一个红点,像是往常一样,以着他所熟悉的姿态和速度,正自向这边奔驰过来!尉迟鹏先是一怔,继之一阵狂喜。他很快绕回到亭子里,坐下来!心跳得那么厉害,紧紧握着两只手,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心上人终于来了。和平常一样的,她仍然穿着那袭红色的短裙子,披着那袭火红色的皮裘,皮裘一角长长地垂下来,看起来几乎都要垂到了地面!速度是那么快!不过是交睫的当儿,一人一骑已来到了近前!在平常,她总是像一阵风似地飘了过去,今天似乎也没什么两样!尉迟鹏几乎已经失望了。因为,马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像是一片红云似的,“呼”地由谷前飘了过去!尉迟鹏脸色变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之感,侵蚀着他,他沮丧地发出了一声叹息!这声叹息还未结束之前,谷前却传出了嘹亮的一声马嘶,紧接着红影闪烁,人马已来到谷前。残阳把人马的影子拉得那么长——马上佳人,飘着那么柔细的一蓬黑发,人马在娇丽的夕阳下,背衬着白皑皑的大片雪景,真有说不出的清丽出尘之感!尉迟鹏忍不住由位子上站起来,他喉结咽动了一下,一颗心几乎要由嘴里跳了出来!她远远地注视着他,那双乌溜溜的大大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双方无言地对看着!胭脂马不甘寂寞地立起前啼唏聿聿地长啸一声,遂即缓缓向前走来!一直走到了亭子前面。尉迟鹏紧张地站起来,向着马上的沈雁容点了一下头。“沈姑娘……”声音很小,好像只是叫给他自己听似的。红衣姑娘微微笑了一下,她那张清秀的脸,似乎较以前瘦了一些,那双像是会说话的大眼睛里,也似乎相对地显现出一些忧郁!“你来了很久?”“我……没有……才来不久!”“你的信我看见了!”“是……谢谢你!”这声“谢谢”说得好没有来由,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会顺口溜了出来!沈雁容微微一笑!女孩子总是较男孩子要镇定得多。“本来前几天我就应该来赴你的约会!”她收敛了一下笑容,淡淡道:“只是我病了!”“你病了?”“嗯!”她微微点了一下头,偏过头来,在马上打量着他。“什么……病?现在好了没有?”“好些了!”她笑笑,说道:“要不然我怎么会来这里?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会来?”“我不知道!”他呐呐道:“反正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噢?”她笑得那么甜,道:“为什么呢?你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说着,她翻身下马,轻飘飘地落在亭子里!“尉迟姐姐可好?”“你说的是我妹妹?”“当然是她啦!”“她很好!”尉迟鹏紧张地接着又道:“我以为你不会来!”“我为什么不来?”说着她解开了领间的绳扣,把身上的长披风脱下来,在石凳上坐下。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像是能把人看穿似的,那么直直地瞧着他,目光里透着过人的机智。尉迟鹏立即又显出了不自在的表情。“好像很久没看见你了。”她呐呐道:“这些日子你可好?”“我……还好!”他总算想到了一句话:“你刚才说你病了?”“小毛病!”她很洒脱地道:“心里不舒服,光想睡觉,夜里又着了点凉,有点发烧,就是这些病!”“你为什么心里不舒服?”“为什么?”她笑了一下,觉得对方问得很滑稽。她抬起一只脚,打量着自己的脚尖,脸有些儿泛红,也许尉迟鹏这一问,正好问在了她的心眼儿里,女孩子家总难免有些儿私事!哪能毫无遮拦就这么坦白地告诉人家?她没有说话!他也没说话!双方沉默了一会儿。“你的病好了没有?”“好一点儿了……”她笑笑道:“谢谢你!”双方又沉默了。“噢!”她说:“对啦,我想问问你,岳怀冰住在你们那儿是吧?”“不错!姑娘有什么……”“没什么!”她冷冷笑了一下,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他还好吧?”“他很好。”尉迟鹏笑说道:“他真是好造化,刚刚得了一口剑,又得……”忽然心里一动,把到口的话吞住,暗里盘算着这些话到底当讲不当讲。沈雁容还在留意倾听!“又怎么样?”她脸上作出一番笑容,忍不住问道:“干嘛讲一半就不讲?”尉迟鹏窘笑道:“没什么……”沈雁容瞄着他道:“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想让我知道?那就别告诉我算了!”一面说,她撇了一下嘴,就把脸转到了一旁。尉迟鹏登时着慌道:“姑娘不要误会……实在是……”沈雁容把身子又转回来,扬了一下眉毛,说道:“我可不勉强你告诉我……你要是认为我靠不住,就什么也别说!随便你!”尉迟鹏呆了一下。沈雁容那双清澈的眸子还在注意着他,意思还在等待着他最后决定。尉迟鹏终于软了下来。“其实告诉你也无所谓!”“那我就等着听。”把两只细白的手反过来,用手背的一面支着头,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尉迟鹏顿了一下,道:“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岳兄弟在铁笔峰得了一口仙剑,又幸运地被一位隐居数百年的老仙师收为门下,传授他剑法。现在他功力一日千里,已经能运施飞剑了!”“真的?”沈雁容显然吃了一惊!“那位老仙师叫什么名字?”“叫……铁笔太岁!”“铁笔大岁?”她摇头表示没听过!尉迟鹏道:“你当然是没听过。”沈雁容呆了一会儿,黯然笑了笑,道:“也许我不该问这些,不过是你自己说出来罢了。”说到这里,她的脸又红了一下,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把散在前额的几缕秀发掠了掠。沈雁容道:“尉迟姐姐是不是跟岳怀冰很谈得来?”尉迟鹏一笑,道:“他们岂止是谈得来!”“他们很要好?”尉迟鹏点点头,含笑道:“你怎么知道?”沈雁容故作出一副笑容,道:“我只是这么猜想而已!”尉迟鹏道:“这件事早在我爷爷飞升以前,就算定了,他老人家留下的碧简金批里就提过!”“提过什么?”“他们两个人是三生的爱侣,却到今世才可望团圆!”沈雁容顿时脸上一阵发白!她长长地呼吸了一下,站起身子来,走向亭子那一边。如此一来,尉迟鹏就看不见她的脸!“三生爱侣?”她的声音几乎有点发抖:“这是你爷爷尉迟真人说的?”“是我爷爷留下的遗言里面说的!”“遗言里提到了岳怀冰的名字?”“那倒没有!”“那你们怎么知道这个人会是他?”“因为苍须奴查对了岳兄弟的生辰年月日时,跟爷爷预言的一般无二!”“那也许只是碰巧了!”“不!”尉迟鹏道:“这件事绝对错不了,爷爷真灵已经显现过了——”“哦?”她回过头,用着那双噙着了泪,无比冷酷的眼睛看着他道:“你爷爷管的事还真不少呢,连小辈谈情说爱的事他也管!”尉迟鹏竟然听不出她话中尖锐的醋意,一本正经地道:“那一天,爷爷真是显现放出了玉匣飞刀,证明岳怀冰确是他碧简金批中所注明的人;而且显示出岳怀冰是我们天一门未来光大门户、继承正统的传人!”沈雁容不自然地笑了笑,打量着他道:“你呢?”“我……怎么样?”沈雁容含挑拨的语气道:“你是尉迟家门唯一的子嗣,天一门的道统怎么说也该由你继承,怎么现在却让给了岳怀冰?”“这个……”尉迟鹏微微一笑道:“我的尘缘未尽,又能怪谁?”“尘缘未尽?”沈雁容凄惨地笑道:“再怎么说,这件事都显然是不公平!”“那也没什么!”“你倒认为没什么?”沈雁容冷笑了一声,道:“我都替你不平,你自己好像还不在乎!”尉迟鹏呆了呆,没说什么!他从来不曾想过这件事,这时忽然被沈雁容提起来,倒使他心里有些不自在!渐渐他涨红了脸,低下头来!沈雁容见状微微一笑,她姗姗走近到他身前。“怎么你心里不舒服了?”“那倒没有!”尉迟鹏看着她微微一笑!沈雁容道:“其实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可用不着当真!”“不会……不会……”他似乎就是这种个性,说忘就忘。沈雁容看着他轻轻一叹,在他身边一张石凳上坐下来,道:“尉迟大哥,你为什么约我出来?”“我……”这才谈到正题上。尉迟鹏一张脸,顿时比红布还要红。他呐呐道:“我……我只是想跟你作个朋友!”“还有呢?”“还有……”他忽然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她一直注视着他,看起来她比他冷静细心多了!尉迟鹏终于大着胆子道:“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了!”“多久以前?”“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说完,他红着脸低下头!一丝微妙的表情,由她脸上闪过!她微微一笑,伸出了那只细白的嫩手,轻轻地在他脸上抚弄了一下!尉迟鹏顿时呼吸紧促,眸子里显现出一种原始的冲动,他忽然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雁……姑娘……”他紧紧地把她那只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握在掌里,脸上迸现着渴望的冲动。出乎意外的沈雁容并没有立时把手抽回去。尉迟鹏脸上大生感激,可是当他激动地想低下头来去亲吻那只手时,沈雁容却巧妙地抽了回来。“不许这样。”她微微嗔道:“再这个样我可就马上走了!”“不……不要走!”他那张俊脸腼腆着一时变得更红,真好像求她不要走似的!沈雁容明锐的眸子,在他脸上一转,一笑道:“那就坐好,规矩一点!”尉迟鹏依言坐正了。“对了,这才乖!”说了这一句,她忍不住“噗嗤”地笑了一声,却又把脸绷住!尉迟鹏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眸子里流露出一种渴望的情焰!“你干嘛这么看我?”她斜过眼睛看着他。尉迟鹏待机又握住了她的手。沈雁容用力地挣着,道:“你这是干什么?”她站起来,又道:“再这样我真走了!”“我……”尉迟鹏仍然握着她的手,一面涎着脸道:“我只是太想你了……”沈雁容叹息一声,嗔道:“放手!”尉迟鹏道:“好妹妹,让我握一会儿吧!”沈雁容左右看了一眼,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道:“要是给人家看见怎么好?”“这里没有人!”“我真把你没办法。”沈雁容一双瞳子,灵活地在他身上转着:“你真的这么喜欢我?”“我可以对天发誓!”“那倒是用不着!”她微微皱了一下眉毛道:“只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尉迟鹏笑道:“以前我不敢!”“现在你就学坏了!”尉迟鹏无言以对,只是细细鉴赏着她那只柔荑般的玉手。沈雁容脸上带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只是没有被尉迟鹏发觉罢了。“我跟你说……”她把手一下子抽了回来,然后交叉着抱在前胸,道:“我问你,你是愿意跟我做长久的朋友呢,还是只做一天的朋友?”尉迟鹏怔了一下道:“当然愿意做长久的朋友!”“好!那你就要听我说。”“我一定听你的话!”沈雁容笑了一下,道:“真的?”尉迟鹏像是着迷似地看着她,连连点着头。沈雁容叹息了一声,忽然像是要流泪的样子道:“我真的太高兴了,尉迟大哥,自从我爹爹跟尉迟姐姐那一次闹翻了以后,我以为你们不会理我了,谁知道你还是对我这么好……我真是太感动了!”尉迟鹏呐呐道:“我对你一直都好……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沈雁容微微一笑,娇声道:“你真的这么想?”“当然真的!”他笑说:“我本来以为你不会理我,雁妹妹……你太好了!”沈雁容冷冷一笑,道:“如果你妹妹不许你跟我好,还理不理我了?”“她凭什么管我的事?”“好!”沈雁容道:“要是岳怀冰也反对呢?”“他……他不会的。”“你怎么知道?”“因为……因为,我告诉过他我喜欢你。”“你告诉他了?”她顿时显得很紧张的样子道:“他怎么说?”“他没有反对……”“哼!他怎么说?”“他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好像很希望我们好的样子!”“哼!”沈雁容冷冷一笑,也不知道她心里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道:“很久没到你们后山去玩了!”“你怎么不来?”“还说呢!”她眼睛瞧着他,道:“前几天我只随便走走,差一点触动了你们设的仙法禁制,冒了好多火,差点把我吓死了!”“啊,对了!”尉迟鹏道:“最近我妹妹要苍须奴设了很多新的禁制,难怪你不知道!”沈雁容偏过头,妩媚地看着他道:“你可以告诉我么?”尉迟鹏一怔,道:“以后我们可以天天在这里见面!”沈雁容站起来,背过身子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还说对我好呢!”尉迟鹏顿时现出很为难的样子!沈雁容笑了笑,却转过身子握住了他的手,半撒娇地道:“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决不告诉别的人。有时候想到你的时候,我可以偷偷去找你!”后半句顿时使得尉迟鹏心里一动,他低下头想了一下,毅然说道:“好吧!我告诉你。”说完,就由身上拿出来一个白色的石头圈子,石圈上密密麻麻地雕刻着许多花纹。沈雁容一怔道:“这是什么?”尉迟鹏道:“有了这个东西,你就可以顺利通过后山的禁制!”沈雁容接过来仔细看着道:“怎么用法呢?”尉迟鹏认真传了她用法口诀,又关照她道:“你千万记住只能你自己用,不可以借给别人!”沈雁容把石圈子递还道:“你不相信就还给你好了!”尉迟鹏又赔说了许多好话,沈雁容才欣然收下。她看看尉迟鹏道:“你给了我,你自己呢?”尉迟鹏笑道:“我自然有办法,只是如果万一被我妹妹看见了,你不要说我给你的,只说你自己拣到的就好了!”沈雁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她向着尉迟鹏甜甜一笑道:“谢谢你,还是你对我好!”尉迟鹏刚想去拉她的手,沈雁容已经站了起来。“你要……走了?”尉迟鹏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沈雁容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一下,笑道:“我出来已经很久了,要回去了,要不然师父和爹爹又要问东问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尉迟鹏一怔道:“你师父?你师父是谁?”沈雁容很神气地笑了笑道:“你还不知道?”一面说她已步出亭外,尉迟鹏跟在她身子后面。沈雁容翻身上了马,尉迟鹏忽然想起来道:“哦,莫非‘玄都仙子’郭彩云郭仙姑是你师父?”沈雁容很得意地笑了笑,道:“你猜得不错!我走了!”说着一抖绳缰,**胭脂马长嘶一声奔出。尉迟鹏忙追上一步道:“喂!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喂、喂……”沈雁容在马上回头道:“明天,老地方老时间!”说完这句话,人马飞似地去了。尉迟鹏脸上带出一种欣慰的表情挥手作别!傍晚时候,岳怀冰在阁前练剑。数日来,他已由铁笔太岁处承教修为,加以他心智敏悟,人又勤奋向学,是以功力大进!此刻,他正运施着新得的那一口“苍鹰”剑,化为一条乌龙般的,与苍须奴的那一口“太白清风”剑缠在一块!苍须奴已有近百年的剑术根底,功力当然不弱;然而他在敌对岳怀冰这口“苍鹰”剑时,显然不是敌手!不消一刻工夫,他的那口“太白清风”幻化成的一道白光,已吃苍鹰剑上那道墨绿光华紧紧裹住!就像上次与“美芙蓉”葛少华峰顶比斗的情形一样,苍须奴顿时显现出不敌的样子!苍须奴运用玄功,陡地把剑缩小了,由墨绿光华紧紧包裹的空隙里抽了出来。可是苍鹰剑顿时化为一片墨绿色的剑云,直向着苍须奴头顶上压下来。苍须奴大喝一声,道:“岳少主!留意!”他双手同时向上一伸,由两掌里推出了十道白光,正是他毕生苦练剑炁之气。十道剑炁一出手,迅速幻为一片白色的光墙,霍地向上迎去!这样,才勉强抵挡住岳怀冰强而有力的剑阵!苍须奴待机将飞剑向岳怀冰身后驱去,岳怀冰手指当空墨绿剑阵,顿时分出了一道光华,毒蛇出穴般地已反迎上去!两剑一较之下,苍须奴仍然不敌。只见他双手力托着本身剑炁幻成的一片祥光白云,目光却注视着另一边的那道剑光,一张大丑脸逼涨得又红又紫,满头乱发就像刺猬般地分支开来。大头上蒸发起一片白雾,豆大的汗珠子顺着脸往下直滴不已!“不行啦。”他大声喘息着道:“岳少主你快收剑吧……好厉害……”岳怀冰正要将剑收回,却见墙外人影一飘,现出尉迟青幽窈窕的倩影。她乍一现身,即笑声道:“苍须奴不要怕,我助你一臂之力!”话声一落,手指处,匹练般飞出了一道白光,联同着苍须奴的那口“太白清风”,双双敌向“苍鹰”剑幻出的一支剑光。饶是如此,双方才拉了个平手!苍须奴似乎略微松了口气道:“小姐,快帮忙……我可真是累极了!”尉迟青幽清叱一声,双肩摇处,长虹经天般地一连飞出了两道青光。这两道青光乃系当年尉迟真人老年在洪荒山上所得的一双前古奇珍,名唤“青龙双刃”。因其威力至大,真人颁赠时,曾再三告诫,不可轻易施用!是以此刻,尉迟青幽一经展出,果见其威力无匹!两股青光,有如双龙出海般地向着正面苍须奴手托之处迎了上去,登时就把“苍鹰”剑幻成的大片光幕挡住,苍须奴立时大见轻松,慌不迭地收回了剑炁,奔向一旁!尉迟青幽笑道:“岳二哥,你不要得意,看我不赢你才怪!”说时玉手朝空连指了两下,“青龙双刀”顿时幻成了大片光墙,力迎住“苍鹰”剑幻成的大片墨光。苍鹰剑固是不世奇出的前古至宝仙剑,可惜目前岳怀冰却只能发挥出该剑功力之六成左右!反之尉迟青幽的“青龙双刀”,却能发挥出十成的功力,是以一经交接,顿时成为双方拉平之势!尉迟青幽身形侧转,翻到了另一个角度,双手齐出,十指尖上发出了十道纯青剑炁,分向着苍鹰剑后抓了过去,岳怀冰登时身形大大地震动了一下!在满天青色光华错综交织之下,苍鹰神剑的一片墨绿光华顿有不支之势!尉迟青幽越加地卖力施展,眼看着墨绿光华渐有下落之势,岳怀冰顿时感觉出丹田内气遭遇到极大的压力,一时之间双脚打颤,几乎站立挺持不住!这时他才知道何以在学习剑术之前,必欲要以内功元气为根底!他一向是要强惯了,尽管是比斗练习着玩,果真要是输在尉迟青幽手下,遭她取笑,也是脸上无光。心里越急,意念越是不能归一。眼看着那大片墨紫光华,又被对方全力施展之下的一天青白光华压得离着头顶不及两丈距离。岳怀冰亦累得频频喘息,汗下如雨。却听得尉迟青幽娇声笑道:“怎么样?岳二哥,你可服输了?你只要讨饶说上一句好话,我就饶了你,要不然非要把你累得半死我才罢手!”岳怀冰心里越急,却是一声不哼!尉迟青幽哪里知道对方和自己一般的要强个性,见状得意地笑道:“怎么样?苦还没有吃够么?”说时双手向空用力一托,青光益盛,岳怀冰顿时挺立不住,噗通!坐倒在地!可是他运力之下,又再站了起来!“你还不服输么?”说话时她似乎已窥出了岳怀冰脸色有异,同时心中有些不忍,正想收回“青龙双刀”,蓦地忽见对方嘴皮微动,空中墨绿光华,陡地大为兴盛!尉迟青幽略一分神之下,只觉得心头大震,自己幻化的一天青光剑阵,登时在墨绿光华反击之下,迅速地被逼退了两支!这一惊,使得她大为紧张。原来正当岳怀冰无力招架之时,耳边却响起了一丝人声,细听之下,只觉得其声如蚊,道:“苍鹰剑天下无敌,不可败阵,速念‘风雷口诀’一遍!”岳怀冰才知传话者竟是铁笔太岁,“风雷口诀”乃是铁笔太岁昨日才传授自己的一套三十六字真言口诀,由于铁笔大岁当时并未告诉他是催使剑法之用,是以未曾想到应用!这时他猝闻之下,忙自依言,不想三十六字口诀方自念出一半,当空形势已自扭转过来。等到他三十六字念完之后,只听得空中一声霹雳,那口苍鹰剑幻化成的一片光墙,陡地变成了水缸粗细般的一道巨大墨绿光华,只是一挣一挺,已把尉迟青幽的大片青光逼得退出十丈以外!尉迟青幽忙自就空一指,所有青光,变成一道和黑光差不多粗细的巨大光柱。一黑一青两道光华,顿时如闯空神龙般地纠缠在了一起!岳怀冰心中正自惊喜,耳边却又自响起了“铁笔太岁”的声音,道:“再念一遍!”他依言又念了一遍!刹时间那道墨绿光华,平空里却似加粗了一倍,在霹雳一声雷震里,光华大盛,只见它围绕着青色光柱绞了一绞,空中登时冒出了一天火星!尉迟青幽大吃一惊,慌不迭大声喊道:“快收下你的剑来!”说着双手连抬,青白光华连闪之下,所放出的飞剑以及“青龙双刀”,一并都收了回来!岳怀冰见状急忙也施展仙法,将苍鹰剑收回!他因为当空火星四射,料必双方飞剑,必有伤损,只当是自己的苍鹰剑负伤,心中好不惊乍,当时一收回后,即忙自验着。还好,苍鹰剑一如往常模样,剑上光华流颤,像是一流黑泉!另一面,尉迟青幽验视着她的“青龙双刀”,还好并无损伤。她再验着自己那口“聚莹”仙剑,才发觉剑峰上竟然多了半粒米大小的一点缺口!这口剑她素日爱逾性命,想不到因此受损,一时间脸色大变!岳怀冰只见她看着手中剑,模样儿发呆,不由心中一愣,忙自上前道:“青妹,怎么啦?”尉迟青幽赌气地把脸仰了一下,倏地转身自去。岳怀冰追上去,一连叫了两声,尉迟青幽足下却更加快,理也不理自己去了。苍须奴这时由后面走上笑道:“岳少主不必介意,我家小姐是小性子,过一半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