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物归原主

“老爷，你若是要袒护她，我也不会说你什么，但是我请老爷以后不要再让这个女人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来！”杨氏见赫连俊雄迟迟不发话，上前不卑不亢地说道，“若您不能应允，那这相府恐怕我也待不下去了，是我的唯一的孩子，若是她有不测，我活着也没意思，不若趁她还没有**人害死，早日带她离开。”说完，她回身拉起赫连和就往外走。天呐，今天是什么日子？赫连和只惊呼。这是她的娘亲吗？她这一番话，明显是对赫连俊雄的威胁。可这老狐狸会吃她这套吗？如果不是在他心中有那么些分量，他怎么可能答应。赫连和早知杨氏娘家不差，可就这样带着女儿回去了，是不是也有失体面呢。但跟下毒丑闻比起来，似乎要轻很多了。赫连俊雄见杨氏母女俩真就这么走了！转身就大声呼道。“玉清！你等等！”杨氏停了脚步，回头看他，神色冷凝。“老爷，还有什么事吗？”“玉清，你这样带着和能去哪里？你的父亲哥哥远在塞北边关，难道你要带去那不毛之地？”赫连俊雄担忧地看着母女二人。他与玉清实际既是青梅竹马又是两情相悦成亲的，当年为了和，她不肯为他再生个儿子。他觉得玉清将孩子看得比他还要重才赌气取得妾室，可这一时冲动的决定，也让他们两人越走越远。玉清是将门之后，本是活泼开朗又强硬的个性，却在他娶了妾室后一改往日的脾性，在人前变的贤妻良母，对他却是冷淡不已，甚至不再与他同房，他知道这是她对他的报复，错先在他，他也就认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如今又要因为女儿离他而去？“万水千山人都走得过去的。可是命没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父兄那里虽不及京城富庶，但好歹我能保我女儿一生平安。”杨氏绝决回答。若说开始赫连和还对要挽留母亲留在相府有些想法，但听得说她那外公舅舅是塞北边关时，她马上就掐灭了那想法。她前世因为公司事情繁多，一直待在大都市，对那些风景胜地充满了向往。重生来到北雁，虽是养尊处优的相府千金，但却少了出游的自由。如若跟杨氏去了塞北娘家，不仅可以领略大漠风光，而且会变得自由许多。塞北天高皇帝远的，根本无须像在京城一样，做事瞻前顾后的。“你、你当真要走？”赫连俊雄闻之怔然。“玉清不是在说笑，难道还有假的。好了，老爷，不与你说了，我要带去收拾行装了。”杨氏漠然回了句，转身又要走。母女俩走出几步，背后传来赫连俊雄低哑的话语，“难道你当初嫁给我时说过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就是玩笑话吗？”哇，难怪她娘亲敢跟她爹说出那样绝决的话，原来是踩着这男人的致命点的。从这句话就可看出，赫连俊雄对杨玉清的情从来就没放下过！杨氏停下来了，却没有回头，“我也不想，但是俊雄哥你要明白，逼我违背诺言的也是你！”俊雄哥？！看来她的娘真下猛药了！赫连和看得出来杨氏其实也舍不得这赫连俊雄，不然不会说了要走，还停下来两次与他在这儿浪费唇舌。这是一场一边倒的赌局，无论赫连俊雄答应还是不答应杨氏的要求，对杨氏都是没多大影响的。她所求不多，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而已。心内又一次被小小触动，杨氏为了自己的女儿放弃的恐怕不仅仅是那个主母之位而已，还有与爱人的情。她仿佛猜测到多年前的情形，以赫连俊雄那实用主义的做派，发现长女是傻子肯定会马上想让杨氏生儿子，然后将这傻子女儿丢在一边自生自灭。可杨氏看重自己的女儿，肯定不赞同。于是两人闹僵，赫连俊雄就气得娶了妾室。难怪她听香菱说自从老爷娶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后就再没进过大夫人的房间，恐怕不是赫连俊雄不去，而是杨氏不让进。与丈夫冷战这么多年，还能将丈夫的心抓的死死的，她娘亲恐怕本身就不是个简单的女子！“……我不逼你，和已经出落成熟，又得老天保佑恢复聪慧。玉清，这么多年你吃斋念佛已经得到了福报。好，我宣布，从今天起将这主母之位归还给你，以后你就是这相府唯一的女主人。”赫连俊雄终究是妥协了，这么多年，他对玉清的情因着愧疚感，不减反增。如今，玉清只是要保护自己的女儿，他又为何不能给予她这个权利呢。听到这里，杨氏方才转身过来望向赫连俊雄，道，“老爷，这是您说的。那我便接下了这个位子了。”“这本就是属于你的。”赫连俊雄见她愿意留下了，凝重的神色总算舒缓了些。地上二夫人闻言惊叫起来，“老爷！您——不能啊——”“滚。刘氏，你这般品性根本不配做主母。这些年，你当家骄奢无度，府上账目亏空，若非有家业撑着赫连家早就垮了！”赫连俊雄低吼着，将二夫人一把甩开，“来人，送二夫人回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院子半步！和宁！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去送你娘回房！”“哦，是，是。”愣在原地的赫连和宁被赫连俊雄一吼才反应过来，她慌忙应着灰溜溜跟着架走二夫人的下人离开了苑。“老爷，你不能啊——我是被冤枉的啊——”随着二夫人的嚎叫声消失在苑，这场闹剧总算落下帷幕。……那之后几日也算风平浪静，二夫人刘氏被老爷去了主母之位后，全没了昔日的气势，她过去在相府作威作福，将那些底下的奴才全不当人看。处处苛刻，又中饱私囊。下人们上至管家下至杂役都对她心怀怨怼，也就那几个心腹敬着她。那日在苑仆从都不听她的就是最好的见证。大夫人杨氏虽然留下了，但心里还是气着赫连俊雄为着面子不送刘氏去治罪的事情，对他依是不冷不热。此时，柳姨娘便捡了个大空子，赫连老爷大房不待见，二房不想去，就只有在三房来了。是爷，赫连老爷在柳姨娘的房内看书，柳姨娘便贴心地端上了参汤，“老爷，这些日子您为着和和和宁的事儿操碎了心，妾身想着为你煲了碗参汤来给您补补身。”她这话说的巧妙，明着是关心赫连俊雄，暗地里却将大房二房给抹黑了把。赫连俊雄何等精明的人，他会听不出柳姨娘话里的意思，他淡淡回道，“都是我的孩子，能不为她们操心吗。为人父母，算计来算计去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儿女罢了。”“老爷，要是让我们和怡听到您这话一定很感动，老爷你看和怡也不小了，她就比和小两个月，和都已经许过一次亲了，她却连个好些的对象都没着落，是，她以前总会去参加些世家子弟的集会，可都没遇上如意的。妾身觉着她是去的不是地方，上次和就去了上官家的赏荷晚宴一次就别夏将军的儿子夏哲给看中了，她又不肯带和怡去，若是去了，必然也会有段好姻缘的……”柳姨娘絮絮叨叨地说着，心里就只盼着赫连俊雄能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些。“好了，我知道了。那次和不带她去自有她的道理，上官家的宴会里可都是些有身份的公子小姐，和怡即便是我的女儿，她也是庶出。我们家虽不在意这个，但别人家却不知，若是身份上就不合，那些人指不定就会冷眼待她。她不去，也免受了那些委屈。”赫连俊雄语气渐显不悦，他来这儿是图个清静，结果这柳姨娘好像都不知道怎么住嘴了。伺候了赫连俊雄十几年，柳姨娘怎会察觉不出他的的情绪，她忙收了话头，柔笑道，“妾身就知道老爷都是为了和怡好的，妾身也只想和怡能嫁个好人家。”“我知道，我都知道。等和的事情完了，和怡的事情我也会留意的。”赫连俊雄听着这话舒服，也就松口算是允了柳姨娘的请求。但实际他只是想让这女人闭嘴爷随口敷衍了几句而已，并未有上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