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飞鸣懒洋洋地倚靠在座上说了那席话,话里有两重意思,你不让她参赛那你是否决皇上的判定,也是在否定凤首箜篌的价值。这等于同时得罪了两个当权的男子,慕容玲珑纵然再不理智也知道该收敛收敛了。赫连和很清楚,慕容飞鸣此番出言并非为了帮她,而是想让她参赛。说句大不敬的话,那南诏王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特别是找她的茬儿。若是她通过了初赛去奏那琴,无声响的话,那她就丢人丢大了,连皇帝也会跟着丢人。毕竟这北雁第一美人的名号是皇帝赐的,若是她初赛就没过,那也只说明她不自量力。算来算去,这场赛事,她怎么看都是百害无益。可还有一种,就是她大获全胜,抱得那上古箜篌归!“臣女明白既然报了名上去,这比试是一定要参加下去的了。但是四人一组本是要选择最优的人才,臣女若无组员比试,就进入比试实为不公,臣女愿加入最后一组参加比试。”和谦恭回道。“北雁第一美人只是称号,不能表明臣女就有真本事,臣女愿让让众人心服口服。”“说的好!朕准了!”东方凌风少见像和这样由着傲然骨气的女子,既然她想证明自己,那何不给她一个机会。“谢皇上恩准。”……来到赛场,和本就是一身轻便装扮,也就无所谓挽袖束发之类的了,她斜跨了箭筒,手握长弓走入到了靶前。那弓箭她一一检查过了,皇后果然还是派人做了手脚。若非她多了个心眼在比试前检查了弓箭,怕是要当众出糗了。这女人估摸不仅是心胸狭隘,还诡计多端。难怪皇帝不喜她,看南诏王对她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看来她真做人挺失败的。她又为何要去与一个失败的人一般见识呢?一一做过四个靶子,走到第一个靶子前,这女子看来臂力小了些,箭还未到就落地了;第二个也没有箭,考官说是箭射飞了,不知哪里去了。第三个还差一环接近红心,第四个直入红心,考官说是夏丽媛。果然是将门之后,看来那女子也不是只空有其表。只是品性差了些,总归还是个败笔。“考官,我可以开始了。”和走到红线之外,说话间已举起弓箭瞄准。话音落下,那箭已嗖地射出,正中红心!“好,这是第二个!”和嘴角一勾,箭直直飞出刺入红心。“第三个!”那箭射出,击中红心时,旁边那支箭竟被震落!到此,考官已目瞪口呆,见她走到最后一个靶子,忙出声制止,“赫连小姐且慢,夏小姐已命中,有了参赛资格,你也已射中三靶,参加比试绰绰有余……”“说好的是与四人比试,怎可不算。”和说完,举起弓箭面准,箭矢射出,竟穿透了那支箭声,入靶心还要多出三分!“好!啪啪啪……”男子的叫号声从后还传来,和望去竟是夏哲!“夏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和望着他,疑惑问道。“我是也是监考啊。”夏哲憨笑回答,“和,没想到你箭术也这么好。”“公子过奖了,和也只是眼力好了些罢了。”和淡笑回着,将弓与箭筒褪下,交于考官手中后,便与夏哲一道出了赛场。正走着,呼听得香菱雀跃的呼喊,“小姐小姐!”二人看去,香菱竟是与上官玉书同行而来的,上官玉书手中抱着一束芍药,笑如春风温煦。看着那束粉嫩娇贵的芍药,和幡然想到来宴会前与他的约定。夏哲也注意到了那束芍药,但却没有想太多,只是发现上官玉书外纱挂破,估计他是亲自采摘,于是便好奇问道,“玉书,你这花是要送谁呀?看你衣衫都被挂破了,是谁家姑娘让你这般上心?”上官玉书看他一眼,回答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嗯?”夏哲一怔,见和掩嘴轻笑,惊讶问道,“和?是你!”“是啊,美人见我空手可怜,于是对在下说,会亲手摘了兰草赠我,我便也亲手去摘这芍药。我看美人恐我不予芍药,于是就先摘来芍药想换。不过,美人为何两手空空?”上官玉书故作委屈地笑道。“这就去,那‘夺琴大会’开始还有些时候,我先与香菱去摘兰草。”和笑如桃花绽放,妖娆怡人。她过来拉过香菱的手,便朝着草木繁盛之处去了。目送二人走远,夏哲才侧首皱眉问道,“玉书,我从不知道你对和有意。”“不过送花,你就确定我是对她有意了?那她送我兰草,你觉得她是对我有意吗?”上官玉书修长的手指轻触了娇弱的花瓣,此时看这艳丽的花儿就似和那动人的脸一般舒心可爱。“她对你是否有意,我看不出来,因为我并不了解她。可是你……玉书我们是一起长大,你在想什么我多少还是能估摸的到的。你对她有好感。”夏哲直言不讳,毕竟是发小,说话也就不想那般拐弯抹角了。“是有好感。”上官玉书毫不避讳地承认了,他依旧笑得温柔,“夏少将军,你没有?”他每每与夏哲开玩笑了,就喜欢用“夏少将军”来称呼夏哲。“我都向相府提亲了。”夏哲更直接。“呵呵……那我可能比你少点。不过这花说好要送的,我还是会送的。”上官玉书坦然看她,“赫连家还未有应下吧,不然和也不会那般随意的。”“你总会戳中我的伤处,这样算来我们该是公平竞争才对。”夏哲并非狭隘之人,和有人喜欢他也高兴,虽然有淡淡的醋意,可是这怨不得和,毕竟她那么美丽聪慧。“竞争?呵呵……我觉得追来的不算真爱。”上官玉书摇头,他抬首仰视着浩瀚无垠的碧空,道,“若是有缘,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但这世上不成眷属的有情人比比皆是,你不去争取有怎么会有机会?”夏哲不赞同,缘分岂是坐等得之的?“夏少将军~这话听着你好像在鼓励我追求和似的,你这不是给你增加难度吗?”上官玉书不知怎么回答,若是有缘人,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可能都会天赐姻缘。若是有缘无份,即便含恨死去,都未必能得成佳偶。“咳咳……那你就当我没说好了。”夏哲清咳几声。“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啊,既然夏哲你这么鼓励我,我怎能不尽力。”上官玉书坏笑说着,抱起了花又朝着和那边奔去,“那我现在就去了,夏哲不要吃醋哦~”“你这小子给我站住!”夏哲一听当即抬腿冲过去追赶,上官玉书看来斯斯实际武艺不下于夏哲,两人一追一赶总隔着段距离,倒似回到了年少时那般恣意欢狂。清明过后,草长莺飞,柳绿花繁。和细步走在柔软的草地上,边欣赏着两岸美景,心情愉悦。来到一片兰草花丛,和便低头采摘。她只顾低头摘花,却没注意脚下,结果,走着走着忽然脚下一绊……“啊!小姐!”香菱见小姐忽然往前栽倒,吓得惊呼,她快步奔过去。谁知当她拨开兰草,被自己见到的情形吓了一跳!“小、小姐——”和是摔倒了,却没有摔痛,因为她睡到在一个肉垫上……而那个肉垫是她此生都不想得罪的人——南诏王慕容飞鸣!当她察觉做了肉垫的是南诏王时,与那么一瞬间僵硬,她脑子一片空白。金色面具下一双星眸朦脓转醒,当他发现将自己从假寐中撞醒的是赫连和时,声音一冽,“赫连小姐,真巧。”“呃——是真巧啊。”和傻笑应了句,腾地起来,规规矩矩站好。慕容飞鸣缓缓坐起,将头上的兰花摘下,又看了散落在旁的兰草,淡淡说道,“赫连小姐是要摘兰草送人?”“是。”和应话,这人从刚才就透着股阴沉的气息,不知是不是因为恐惧,这三月天里,衣着厚实的她竟有种寒意自脚底升起。“是谁?”慕容飞鸣眼瞳一缩。“啊?”这人没事吧,这么八卦?和愣在哪儿。这个被万千男女老少奉为神祗般的南诏王,居然是个八卦男?“孤王问你是谁。”他又重复了一遍,抬眼看向女子,他心里冷哼一声,不爽道,这女人一脸吃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这个……这个人王上你认识。”和想了想回道。“孤王认识的人很多。”慕容飞鸣漠然回了句。……她还能说什么吗?能吗?!“小、小姐……国主大人……”香菱小小地出声,宣布下自己的存在。小姐跟南诏王好奇怪,每次两人一见面就好像将旁人都当空气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