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可是你与朕说这些,又是有什么想法呢?”轩辕康也不傻,他知道东方勤是个有手腕的人,那么他的女儿清芳郡主自小耳闻目染又怎会简单。清芳闻言,即刻低首回道,“臣女不才,愿为皇上达成所愿,只求皇上能许臣女一个请求。”“达成朕所愿?你知道朕想要的是什么吗?”轩辕康冷笑问道。“让西临朝廷上只闻陛下一人之声。”清芳今日是豁出去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惊诧看着面前的女子,他没想到她还真敢说出来,冷沉了眉目,他看着她,问,“你可知今ri你说的话,足以令北雁与西临决裂。”对于和亲的公主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两国邦交,但对清芳这却构不成威胁,因为轩辕康此话只是在试探,她自信地回道,“若无把握,臣女不敢说出这番话来。皇上,您有自己想要的人,臣女也有自己爱的人,臣女所求的就是能够在皇上功成之时,放臣女自由,让臣女可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若他能够得到这个国家的至高权利,那他也可以得到他所想要的。清芳的请求与许愿无疑是个**,他该不该答应呢?见轩辕康犹豫不决,清芳便道,“皇上,若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必须马上下手,迟疑了它可能就逃走了。”“朕不需要你来提醒,朕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轩辕康怒视了清芳,此时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与他的皇姐凤吟公主不相上下,或许她能够帮助他夺得政治主权,可是他凭何相信她的话呢。或许她只是北雁派来的一个细作,任务是祸乱西临皇室,北雁好趁虚而入。又或许她真心有所爱所以才想出此下策,但女人沾染了权势在享受到了权势给予的无上满足感时,她还舍得放手吗?皇姐专横,可她毕竟是西临的公主。但清芳不是,她是北雁的皇族……他有太多的理由来不相信她,但是他却不讨厌她。至少她还是个敢争取的女子。“臣女该死,请皇上恕罪。”清芳忙低头认错。但对方却没有再发火,只是平声说了句,“罢了,朕不怪罪于你。你我都是情非所愿,那也怨不得各自。既然造化弄人,那也只能随遇而安。你是北雁和亲的公主,不论你是否喜欢朕,或是朕是否喜欢您,朕都会礼遇你。名义上我们依然是夫妻。只是你说的朕暂不能允你,这里毕竟是在西临,西临的事情就该西临自己解决。”这便是在提醒清芳,她是个外人,不要想着干预西临内政。语毕,他伸手拉开了衣裳。清芳一惊,以为他要做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挪了挪。见她这般,他又忍不住笑道,“你莫要慌张,朕并非是要与你圆房。”说话间,外衫脱落,他就着中衣便起身离开喜床。“你好好睡吧,朕不会让人打扰到你的。”留下这句,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心房忽变柔软,不知是安心还是其他什么。清芳回忆了下方才那轩辕康所说过的话,眉间又不由深沉了。但山穷水复,终归还是有柳暗花明的时候的!只要凤吟一日不退,她就能够有办法让轩辕康与她合作来夺得这西临的统治大权!北雁帝都自上官玉书的庆生宴后,赫连和就几乎没有再见过南诏王。就是上官玉书也很少见了,也不知他们忙什麽去了。不过这些都不是赫连和该关心的,她现下最在意第一件事情就是秀女分级的问题。据赫连俊雄那日回来的满脸喜色,她可以推测,她定是分到了一等秀女,这本不是什么悬念的事情。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自己的经营的产业而奔走,目的就是为在她离开未央城远嫁到南诏以后,还能够及时地看顾这边。事业才是女人的全部,也唯有钱是不会骗她的。男人,爱情都不可预知,也不可控制的。所以这些只能当作是奢侈品用以欣赏观望,却不一定要植入心里。皇帝的旨意是如何都不能违抗的,这年头动不动就是诛九族,她自己不愿意还是不想连累家人的,毕竟这一世能得到家人是不容易的事情。而且若真那样,她可能要背负着不忠不义这样的恶名亡命天涯。怎么合计都有些行不通,索性就随了东方凌风的意思去嫁给南诏王和亲吧。想通是想通了,但偶有空暇想起此事,她总觉不甘。这一日,她从园分账回来夜空中已经明月高挂,话说这夜的月色怡人,赫连和出来举头眺见时,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出来护送她的牧歌,笑着说道,“东家,明月几时有,不若趁着这良辰皓月,我们走回去吧。”“这建议不错。”赫连赫连和侧目看她嫣然轻笑。牧歌聪明,且因她曾经的官宦家庭出生眼界较之香菱开阔不少,与她相谈总觉要投机些。香菱毕竟是在深宅长大,且是行的“主子为天”的奴仆教育,固守于方寸天地,很多观念都固执在“小女子”的品行标准上。平日里闲聊几句倒也不觉有差,可说多了就是那些三姑六婆的八卦也就无味了。她曾想若是伺候在她身边的是牧歌,那也许很多事情便就事半功倍了。不仅如此牧歌还善武艺,就算是些三脚猫的花拳绣腿也是很不错的。她曾想过,如果她远嫁南诏,那可能在那边的后宫深院是缺不得牧歌这样的人才傍身的。但牧歌与牧景兄妹情深,她怎么舍得下自己的哥哥与自己走呢,即便恩重如山也抵不过亲情啊……两人行在路上,闲聊些店中的事宜。因着今天时候不早,赫连和早些时候就差人回相府通知了香菱不要过来接她了。上次南诏王请人那出,真真是把她给弄得郁闷了。为了避开他,庆生宴她都没有出席,只是提前一日,送了一坛上好的汾酒与他。算是对为他庆生表示了番,再者他在园的消费她也给了八折的优惠了。于情于理倒也无所亏欠的了。“保护王上!”一声嘶吼从黑夜中传来。赫连和与牧歌同时一惊,这呼声的意味可不是一般的惊恐。莫非这南诏王又在玩什么把戏了?赫连和蹙眉。她拽了牧歌的手,道,“我们换一条路走!”“可是,东家南诏王好像在那边遇刺了,我们不过去帮忙吗?”牧歌担忧问道,和毕竟是朝廷命官之女,身边有护卫在为何不去救驾呢。“呵~~他是一国之君,身边有护卫无数,何以轮到我们两个弱女子相救了。”赫连和漠然笑道,她可不想为了不值得的人去大费周章,甚至赔掉自己的小命。她非良善之人,这点她早告知了牧歌,希望对方也不要太过吃惊的好。“……好吧。”牧歌觉得赫连和说的是对的,但心里却总觉不对。但对于习惯了听从对方命令的她,也只有依从了。两人换了条小道加快了脚步回相府,赫连和心里有个不怎么光彩的念头,想南诏王就这么死了也好。那样她就不用远嫁到南诏了……可是转念一想,在这未央城会行刺南诏王的除了皇帝的人还有谁敢这么大动作?皇帝杀了南诏王,那么她这颗棋子就没什么作用了,势必他会将她占为己有。那她岂不是要入后宫!她才不要呢!赫连和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对东方凌风那么反感,或者说是对后宫那么反感,也许是因为她来自21世纪,自幼受到的是“男女平等”的思想教育,而非是皇帝可以拥有100个合法妻子,你能入宫是你的荣幸这种卑微的思想教育。可惜世事难料,她与牧歌换道想要避开南诏王,却不想刚好碰上换道撤退的他们!两队人撞上的时候,各自都愣住了。“臣女拜见国主大人。”最后还是赫连和先行反应过来的。南诏王此时虽然由人扶着,戴了黑纱斗笠,但就他那身上的金丝绣花,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来。“赫连和?”慕容飞鸣缓缓抬首,气丝游离,显然是身体虚弱之象。为什么在这关键时刻碰上的是这个女子,他方才脑海萦绕的全是荷荷啊。十年前,他在未央城内遇刺,身边的侍卫尽数被杀,自小保护他的侍卫师傅凭着最后一口气将最后一个侍卫杀死后,便对第一次面对生死的他吼道,“世子殿下!快走!很快会有人再来,您快走!”他在一阵慌乱后早已镇定下来,身为世子要面对的血腥场面可能远远不止这些。他看着浑身是血的师傅,鼻子发酸,可还是咬咬牙转身跑向别处。那一晚因着白日里天气晴好,晚上亦是繁星满天。美景如斯,他却因逃命无暇再去观赏。一路奔走他没有见到一个人,就在他近乎绝望的时候,发现远处有一处盈盈烛光闪烁,他不及多想就跑了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