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姐妹相逢

赫连和怡的确是听明白了，从这口气里她甚至猜到了父亲已经知道殿前献艺的事情。她面色微微变了下，但旋即又恢复常色，听话地回道，“是，女儿谨记爹爹教诲。”“嗯。能够入选后宫也是家族荣曜，你好好努力吧，为父就交代到这儿了。”赫连俊雄说完便站起身。刘氏一见忙起身迎了上去，道，“老爷，都这个时辰了，就留下来用午膳吧。”柳姨娘见状却没有像刘氏那样过去留人，而是规矩地站在后面，等赫连俊雄拒绝了刘氏，才道，“老爷，妾身送送您吧。”“嗯。”赫连俊雄应了声，便大步朝前走去。柳姨娘比刘氏要懂得察言观色，这点他早就知道了，懂得看人颜色行事也算是个省心的人，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了柳姨娘没有剩下子嗣依然得他宠爱的缘故。刘氏见柳姨娘小步地跟在赫连俊雄身后，言笑之间其乐融融的样子，顿觉气结，她咬牙望着他们离去，闷哼一声便携着赫连和宁甩袖而去。回到了她们的院子，一直默不作声的赫连和宁才开口道，“娘，三房那娘俩真看着气人！”“哼！不就是入宫选了秀女吗？！居然就耀武扬威的！若非和怡那死丫头陷害，你现在也是秀女了！”刘氏愤愤说着，想到自己的女儿被和怡害的失贞愈发怒然。赫连和宁想起此事咬牙切齿道，“都是她们两个jian人害的！娘，咱们不能让她们得逞！把本来属于我们的东西夺走！”刘氏手握紧了拳，指甲陷入皮肉，“现下和跟和怡都在选秀，你却因为失贞连寻个好人家都难。和倒也罢了，却白白便宜了和怡那死丫头！”“就是！”赫连和宁应道，又想了想愁了眉目，“可是现在怎么办，爹爹只向着她们……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刘氏一听这忽然惊道，“我怎么没想起这个呢！与墨要是在的话，你爹爹怎么也不会这样对我们！快拿纸笔来！我们叫你哥哥回来！”赫连和宁马上就拿来了纸笔，只要能治大房三房她就高兴。过去大娘带着傻女儿不争宠，柳姨娘母女也有自知之明什么都要敬让她们母女，现下，就迎着和变得聪慧了，她们的地位却也跟着一落千丈。“昔日娘生了哥哥就得了爹爹的倚重宠爱，若是哥哥听话回来，哪怕只是跟在爹爹身边看管商行，爹爹定然也会高兴。”赫连和宁开心说着，心里想着只要赫连与墨回来，她们母女又可居人之上，无所忌惮，并不似像现在这样窝囊。“嗯。”刘氏点头，提笔写下希望儿子快快回来帮忙的话语。她的儿子与墨自小孝顺，现在母亲有难他一定会马上回来帮她的！哼！等着瞧吧，等她儿子回来，不用她求老爷让她回去就会有轿子来接她回去的！就让三房那两母女留在这里吧！二房的人在打着什么主意，赫连和怡是不知道。但从今日听父亲的口气知道父亲已经知道了自己跟舞姬学舞的事情，从言语之间她便听出了他的不悦。没有直说是给她留了颜面。但这件事情又是谁告诉父亲的呢？她思来想去除了和没有第二个人了，只有她见过自己的采莲舞，也只有她听到了夏丽媛说她这舞跟玉茗阁舞姬的舞蹈有些相像。可恶的和素日里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清高样，关键时候还不是卑鄙地在背后给她使绊子！幸好父亲没有追究，不然不知会发生什么。此时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母亲都不知道，她这样也是为了不让她担心。但现下她连个发泄心中郁结的人都没有，顿觉烦闷。回到房里她便坐立不安，只想找个什么来发泄一下，可是做什么呢？她又想不到。如此焦灼了一日后，次日她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差人送了封信去相府约赫连和到兰花小楼一聚，没想到对方竟然应允了，于是到了时辰她叫了顶轿子出门。兰花小楼赫连和之所以会应了赫连和怡的邀约，可不是为的要跟她真的久别重叙联络姐妹情。只是在相府待了一天没出门她就觉闷得慌，得了这借口她马上就向杨氏申请出门。杨氏对她应付赫连和怡也很有自信，也就允了她出门。兰花小楼是未央城里最有名糕点小店，一般的名媛闺秀都喜欢聚在这里。赫连和不怎么来，是因为她没有闲的要跟一群无聊的女人聚在一起喝喝茶聊八卦的兴致。可是她对这个生意极好的小店却很感兴趣。她在比约定前的时间早半个时辰的时候就来了，香菱听说要来兰花小楼兴奋不已，“小姐，这里的糕点可好吃了，奴婢就随夫人来这里一次，吃过一小口就回味无穷啊。”“还回味无穷呢。你怎么不想是你只吃了一口，所以对它念念不忘呢？”赫连和掩嘴轻笑道。“不是的，小姐那儿的糕点真的很好吃！”香菱好似生怕赫连和将她的话不当真，心急解释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你既然这么喜欢，那我今日多买些带回去给你吃如何？”赫连和想这个年龄的女孩应是嘴馋的吧，甜味细腻的糕点一直是少女的最爱。香菱鲜少吃过，对那个味道难以忘怀也是正常。兰花小楼是座竹楼，但楼体结构扎实，使用的柱子也是稀有的紫竹，加上飘渺神秘的纱帘层层相映又有海边贝壳风铃装饰，轻纱缭绕铃声阵阵，的确是个懂得女子心思的地方，就这外在就可以吸引不少的顾客了。看来这东家也是个有心思的人，兰花小楼并非上官家的产业，但却几十年屹立不倒。这其中的有不少人的猜测，有传言说这兰花小楼的东家是个女子，据说还是上官老爷的红颜知己，因此才由着上官老爷的照拂这么多年发展蒸蒸日上。但这也只是传言，可赫连和却想既然有此一说必然不是空穴来风。就算不是那样，但多少应该也有些关系的。如果她再八卦些或许会向上官玉书亲自求证，但似乎这事儿于她也没什么关系，还是免了这好奇心吧。走入小楼中，马上便就有小厮过来招呼，那小厮年纪不大也就十二三岁，是个漂亮的男孩。白色底衣上套着红色马甲，头发一丝不苟地梳了髻在顶上，皓齿明眸地笑着甚是亲切。“两位姐姐好，不知是否预约了？”小厮问。“没有呢。”赫连和回道。“那小姐是要座还是包厢？”自赫连和与香菱进门他便知哪是主子哪是下人。“包厢吧。”“那好，您请这边来。”……小厮也是个会看人的，见赫连和相貌不凡衣着华贵，举手抬足之间皆大户人家所有，便猜测她身份不俗。加之她少见的美貌，小厮更为断定这位小姐来路不小。为此他伺候着也是毕恭毕敬的，将她们带到了了上等包厢。待她们看了包厢点头后，又马上命人送上的香气怡人的花茶。这店的服务倒是不错，看来人也是训练有素啊。赫连和眯眼淡笑，细品了一口茶，对香菱道，“先别急着喝茶，你去下面跟人交代一句，如果是和怡来了，你就让她到这包厢来。”“小姐，就这么一说他们知道二小姐是谁吗？来这儿的可都是女客啊，要不我在下面守着？”香菱想了想问道。“傻丫头，和怡会约在这里必然是对这里熟悉，说不定还是常客，你就这样去交代便可。是她约的我们，找不到该是她着急才对。”赫连和一笑，这丫头还真是单纯的可爱。“哦，是啊。那奴婢这就去。”香菱说完便起身出了门。她一走，这屋子忽然好像安静了不少，怎么明明香菱在的时候也不说话，这屋子的气氛感觉也不似那般沉静呢。赫连和手拖着腮，看着窗外发呆。兰花小楼确是个好去处。香菱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还笑盈盈地说，“小姐果然猜的没错，二小姐是这里的常客，我一说赫连府的二小姐她就知道是说的和怡小姐了。”“嗯。好，坐吧。”赫连和笑看她，香菱便坐到她的身边，也和她一起品那茶。这可是她经过了好一番教导才能这样的，不然香菱自小接受着主仆有别教育，这些方面还是有些放不开。就像现在虽然是跟她一起做着，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小姐，待会儿二小姐来了，奴婢还是站起来吧。”“为什么？”赫连和淡问。“二小姐最忌讳奴才不懂规矩了，她要不高兴说些小姐不好的话，奴婢会心里不意不去的。”香菱老实回答，她担心的是二小姐会弄得她小姐心情不好。“规矩，她又懂什么规矩呢？”赫连和冷声反问。对赫连和怡那种自以为是的人，她是由骨子里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