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孤王是与你一样的人。”慕容飞鸣浅浅一笑,便将赫连和与他归为同类。“这算不算是臣女的荣幸呢?”赫连和淡看他,这时候近在咫尺,他仿佛不似传说里那般遥不可及了。或许,在她眼里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也没有人是高不可攀的。“如果你认为是那便是吧。”慕容飞鸣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个事情上计较。“国主就那么确定臣女会倒戈?”赫连和不理智地问了这句,问完后她马上就后悔了,她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你不会,孤王才奇怪了。孤王不是对你肯定,而是对自己有自信。”他了然了赫连和的想法后,便又安然往后躺下。“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赫连和嘴角一扬,这样跟慕容飞鸣敞开了说,倒也感觉不坏。“呵~”慕容飞鸣不轻不重地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马车徐徐前进,不多时便来到了相府大门前。方才还是眯眼睡得安然的人却适时起来,来人禀报说,“王上,相府到了。”“嗯。”慕容飞鸣应了声,便起身撩开纱帘。他径自先下了马车,稍后便转身抬手示意走出的赫连和,准备大庭广众之下扶她下马车。就此赫连和确定,慕容飞鸣是个很会演戏的人。实际从出皇宫起,她就察觉到他并不想她回来,否则不会在说完了需要说的话后就一言不发。他似乎一直在隐忍着,可她不理解既然这么不愿意跟自己共处,为何还要勉强自己装甜蜜。以南诏今日之势,要大大方方离开北雁是毫无问题的。他跟自己演戏是为了放松东方凌风的戒备的话,那是否不太可能。因为在她看来,他并未将东方令放在眼里。或者说最这个南诏附属的北雁,他不曾放在眼里。若她知道慕容飞鸣本来也是无意演戏的,而是看对象是她忽然兴了作怪的心思。他想看看这个女子会如何配合他,一个敢开ji院的女子,想必也不是什么良善女子。“多谢国主。”赫连和下来时,将手收回,恭敬地欠身行了礼。“和,这般多礼做什么。”慕容飞鸣上前便扶了她一把。赫连和不着痕迹退出了他的双手,低头道,“那臣女先回去了,国主大人告辞。”“等等,孤王已经到了这儿了,你不请孤王进去坐坐?”慕容飞鸣淡问。“这——”赫连和一愣。这人做什么?孰料,那人忽然又走近了她,她瞬间被阴影笼罩,当那双手抱住她时,她指尖银针也条件反射地在抬手放上那人的腰时,自然而然地扎了进去。“你……”腰间忽然传来刺痛,慕容飞鸣诧然看她。“这权当是臣女给国主大人厚恩今日的谢礼吧。”她诡异一笑,缓步退出了他的怀抱。转身之际,相府大门前一个青绿色的身影毫无预兆地落入了眼底。上官玉书!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上官公子,今日来府上做客怎么也不先通知我一声呢。”赫连和盈盈一笑,不觉局促。心里头想到在慕容飞鸣腰上留了根针,此刻定然已痛得死去活来。只见美人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上官玉书一时不觉有些恍惚,只是她这美丽笑颜是为谁而开呢?他拱手,谦谦有礼,“贸然来访确有所唐突了,只跟令尊打了招呼没有知会小姐,也的确是无礼,还请和小姐恕罪。”他来只是借的是要租用园周边的铺子的名头,实则也是想见见赫连和,毕竟,她就要离开这里了。“无妨无妨。既然遇上了,就一道进去吧。”赫连和倒没他那般客客气气的,并未有所见外。“这——慕容国主也在,小姐还是先陪陪他吧。”上官玉书朝静立一旁的慕容飞鸣示意了下。“孤王有事要先走了。你们好好聊。”慕容飞鸣腰间阵阵钝痛,却又不好马上取出来。方见赫连和对着上官玉书柔笑连连,心内也极不是滋味。这感觉……像是在吃醋。皱皱眉,他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爱的女子吃醋呢!赫连和目送那人上了马车,只见他举手抬足间自然如行云流水也觉不出有何异样,当真能忍啊!她弯身,礼数尽到地呼了声,“恭送国主大人。”送走这么个棘手的主儿,赫连和顿觉松了口气,待那车队走远,她便转身来走到上官玉书面前,微笑道,“那上官公子,我们进去吧。”“好,请。”上官玉书也是谦和笑着,温润如玉。他也是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方才见到慕容飞鸣抱赫连和时,他心尖一阵揪痛。可是他却无理由去嫉妒吃醋,因为这个女子是慕容飞鸣定下来的妻子,而非他的……上官玉书来到相府,也确实是为了拜访赫连俊雄的,赫连和将园的管理都交给了他,而玉茗阁赫连俊雄也是占了大半的,势必三人还是要见面谈谈才好在她走后继续正常运转管理。赫连俊雄得知赫连和要将园的管理权交给上官玉书时,就面色沉了沉,他看向自己女儿,后者笑容乖巧无害,眼神也看来纯净,可是心思却藏的深,这么个厉害的人儿若不是女儿是个儿子,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将赫连家的产业尽数交给她来管理,“,没想到你对爹爹的能力的信任还不及玉书贤侄啊。”“爹爹说笑了,女儿之所以请上官公子帮忙一来这园的发展当时是与上官工资一起策划的,而生意这块儿爹爹虽然是老资格了,可爹爹在朝中担任要职,本家的产业爹爹都要顾着,女儿是不想看爹爹为着女儿这点小业劳心劳力啊。”赫连和话说的圆润,虽说因着母亲怀孕赫连俊雄待她的态度大大不同了,亲兄弟尚且明算帐,他们这对感情算不得深厚的父女更不能将太多利益交杂在一起了。“嗯,你做事有自己的道理,爹爹不会怪你。玉书贤侄的为人和能力,我心里也清楚,交给他,我也放心。”赫连俊雄淡笑说着,又略有深意地看向上官玉书。话虽然是这么说了,但上官玉书毕竟是外人。如果能成为他们家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思及此,在上官玉书谦虚地说完,“伯父谬赞了。”他又继续说道,“老夫膝下三女一子,最长,和怡在次,如今她们两姐妹都已经许给了南诏王,就剩下一个小女儿和宁还待字闺中,她虽是年纪最幼的,但也是乖巧懂事。上官公子不知师傅见过她?”这老狐狸打什么主意,自他开腔时,赫连和便就知道了。想将和宁塞给上官玉书,他怕是想多了吧……莫说和宁不是完璧之身了,即便是她也配不上上官玉书。“未曾见过,不过小侄最近诸事缠身,恐怕也没多少时间去理那些杂事。”上官玉书自然也猜出了他这话里的用意,这事情他碰上的多了,应付起来也是轻而易举,“小侄认为感情之事当从一而终,这辈子小侄也只想找个意趣相投的人执手相伴一生。”人这话说的还含蓄些,他只找一个,而且是要跟他意趣相投的。什么家室,什么优越条件的那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要“意趣相投”。而这意趣相投四字旁人如何都揣度不来,唯有他自己说了算。赫连俊雄心内叹了口气,看来要把和宁送给他做妾,人都未必想要啊。“原是如此,玉书贤侄也不要太过挑剔才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要让上官兄太过挂心了。”赫连俊雄摆着长辈的慈祥笑意,满嘴的长者言论,听得人好不想骂一声虚伪。还好也就开始那会儿说了些这样的,后面也就正儿八经地讨论了关于园的事宜,时间也倒过得很快。眼见日落偏西,赫连俊雄礼节xing地邀请上官玉书留下来一同晚饭。上官玉书以还有要事为由推脱了。待看上官玉书走出书房,赫连和望着他略有萧索的背影,心生恻隐,便回身对赫连俊雄说了句,“爹爹,我去送送上官公子。”说完也不等他表态就快步追了出去。“上官公子!”上官玉书脚步很快,似在赶着离开,赫连和远远就呼喊了他,但他仿佛并未听到,脚下步伐反而更快。他只想快些离开这里,经过他不知该拿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赫连和,如过去那样无所谓只要对方过得快乐就好的态度吗?可是当他真正开到她与慕容飞鸣相拥时,他却有些恼怒有些悔意。如果他一早就明了自己的心意,是否就不会错失佳人。如今木已成舟,好像已经由不得他来后悔,果然,世上没有后悔药卖的。和的呼声他听到了也只能当作没有听到。他不能与她为难啊。发现对方是故意避开自己,赫连和也不再追了,冷静下来想想,她似乎也没什么好跟他说的。自赐婚的圣旨下来,他们就注定该是陌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