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段日子和以为该平静无波地过去,只等慕容于飞封王后与牧歌大婚热闹一场便就可以了,但孰知即便是这南诏不来事,他国却未必不来找事。这日午后,和方从梦中醒来,就闻得香菱惊呼,“娘娘!娘娘,快起来,王上召见您!”那位国主大人又有什么好事找她了?和怏怏坐起,慢条斯理地回道,“过来给本宫更衣。”接下来一番随意地梳妆后,便就去了御书房。来之前她还以为又是些小事,谁知到了御书房,只见路昭、慕容于飞还有朝中几位重要大臣都在,她便有种预感,一定发生了与她有关的“大事”!“臣妾参见王上,王上千岁千岁千岁千千岁。”她上前行礼,慕容飞鸣在上沉声回来句免礼后,便让路昭来问她话。说话时,那声音明显透着不耐烦,似乎现在看到她就烦不胜烦的样子。和还莫名其妙,她有做了什么惹到他了?路昭上前一步,面向赫连和恭敬问道,“王后娘娘,您与西临皇帝是否有过交情?”“有过数面之缘,但若说交情,谈不上来。”赫连和心中狐疑,莫非这些人怀疑她跟那轩辕康有jq?“哦,真就只是如此?”路昭明显不相信地反问。“路大人是不相信本宫所说的?”赫连和不悦道,“既然不相信何必要问。”她这般一说,反倒令路昭有些难堪,但路昭毕竟是在广场打滚了十几年的人,当即又腆着脸笑道,“娘娘言重了,只是在您与王上大婚时,西临皇帝曾赠与您镇国之宝‘五彩石’,这多少让人觉着有些不正常。”“本宫与西临皇后之前是金兰姐妹,是她与西临皇帝一起要赠送那五彩石给本宫的,这总不为过吧?”赫连和无语了,别人要送东西给她,一定是要有深厚交情?若是要怀疑,那上官玉书的嫌疑是不是该最大。“只凭姐妹之情就以镇国之宝相赠,这恐怕也难说的通啊。”路昭异样一笑,眼神间满是猜忌。不仅他,在场的其他大臣也是如此。什么都说不通,那就不说。赫连和凛然一笑,“既然路大人怀疑这么多,要不干脆直接将本宫带去刑部审问好了。”怎说她也是一国之母,被一个臣子这样bi问,是何道理!她这般说了,路昭忙拱手道歉,“娘娘恕罪,臣下并非是要审问娘娘——只是有些事情多有疑惑才——”“你问了本宫这么多,那本宫也问你,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这般恐慌地来询问本宫。”赫连和待人从来就是礼尚往来,人敬她一尺她自敬人一丈,但人若犯她,她必还之。“这——”路昭被质问,却迟疑不知该如何开口。此时,上方的慕容飞鸣才发话来,“今日南诏国收到西临国的一份厚礼,而那份礼物又是写明了要给往后你的,王后,你知道那份厚礼是什么吗?”“臣妾不知。”赫连和神色泰然,全无心慌恐惧之色。清者自清,她跟轩辕康的确没什么,为何她要被审犯人一样的对待。“那孤王告诉你,是第三块五彩石。”慕容飞鸣说着拿起桌上的一个锦盒与一封书信,“覃瑶,你拿给王后娘娘看看。”接到那份信,和以为该是被拆看过了的,但看封合处并无异样。只是那信上写的却是和亲启,这般亲密的称呼还真容易让人起疑。“信没有人看过,娘娘你看后若觉得可以,就告诉我们里面写的是什么。”路昭在赫连和接了东西后就开口说道。“信件是本宫私人之物,本宫为何要将其公之于众?”赫连和很是不爽,若是怀疑,该兴师问罪的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慕容飞鸣,而非这些大臣。“王后娘娘您这样——”路昭严声似要责难赫连和。慕容飞鸣见情势有些剑拔弩张,出声打断了路昭的话,“路昭,王后说的没错,那确实是她的私事。”“王上!”下面不仅是路昭,其他人也同时惊呼。王上这样太没有理智了!“孤王自己的妻子,自己会管。不用众爱卿来代劳了!”慕容飞鸣这话下来,下面众人无敢再多出一声的。“你们都退下吧。”大臣们各自相视一眼后,最终还是向他们的君王投以信任的目光,而后齐声呼了“臣等告退”,方才一一离去。即使他们没有当面瞪她,赫连和站在那儿也能感觉一双双眼睛带着多大的杀伤xing在审视她。若非她是从21世纪混过来的,面对这种情状,怕早已失了阵脚。不过她是莫铁心,铁石心肠,岂会为这点闲言碎语就不知所措。人都走完了,慕容飞鸣才露出他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态度,“王后你这信里,有什么,孤王不看都知道。”“哦?王上那么肯定?”赫连和闻言,笑了笑,先是将锦盒打开了。见到里面的东西,她先是愣了下,但旋即又恢复了常设。五彩石!西临三枚,分别在轩辕康,凤吟公主,罗绮公主手中,这三块五彩石据说有能够炼制仙药,但至今也只是个传说。“这信里定说赠与你这五彩石,完成当日曾对你的许诺。至于许诺之后,他要什么回报,相信王后你比孤王清楚。”慕容飞鸣语调平淡,但看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冷。轩辕康的确对她说过,会把五彩石都给她。但是,那是在他说他想娶她的时候。如今他将这最后一块五彩石送来了,莫非还是当初那目的!她咬唇不语,低首快速将手中的信封拆开。待她定睛看去,这信上字迹却是清芳的!“姐姐,凤鸣公主已死,我也完成了对皇上的承诺,皇上也将要兑现他对我许下的自由。待西临朝廷情势稳定下来,我便来南诏。”奉命公主一直把持西临朝政,如今她被清芳与轩辕康联合击溃,那西临内部现在定是一团乱。清芳所做的无非是为了摆脱这场政治联姻,只是轩辕康真会放她走?这样轻易放她走了,难道他们之间也跟她与慕容飞鸣一样只是名义夫妻?这中间有太多她不解的地方,但清芳不再,她又无从问起。幸得没有人拆看过这封信,否则西临之后要逃离,这闹出去便是两个大国的丑闻。清芳路来谨慎,怎么这次这般轻率。等等,她是不是早就猜到以慕容飞鸣的为人,不会看这信的。慕容飞鸣是个极其自信的人,他应是觉得与其他做这小人行径,不如让她看了亲口告诉他来的光明正大。“很遗憾,王上猜错了。”清芳要来就来吧,若是她能来取代了自己的位置,那自己也可安然离去。曾经教清芳女儿当自强的是自己,结果真正为了自由去努力的却是清芳,如此一比,赫连和忽觉惭愧起来。她一心只怕离开了这南诏,母亲和家人会受到牵连,却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打算。在南诏,她应该更好逃离的,可她至今都还没有琢磨出一条逃生之路。若是慕容飞鸣没那么精明,或许她现在早已远走高飞了。“哦?那是什么?”慕容飞鸣看赫连和也不像撒谎的样子,但这女人撒谎都是面不改色的,他能相信她吗?“没有什么。”只是王上你很可能就要有桃花运了。赫连和朝他投以淡漠的笑,“臣妾能告诉王上,只有一个事情,那就是这个对南诏无害。请王上不要多虑了。”言毕,她便收了书信。欠身行礼,“若无他事,臣妾告退了。”“你这么急着走去做什么?”慕容飞鸣沉声道,早知她不会说出内容,他就该听路昭的把这信拆了。“臣妾匆匆而来,尚未用早膳。臣妾得赶回去将送上来的早膳吃了,以免浪费。”赫连和悠悠回道,心下却是笑得好不得意。慕容飞鸣,让你自以为是,不要以为所有人都照你想的做的!这里有简直天经地义,他无可反驳,于是只有咬牙回道,“你去吧。”“谢王上。”她将那“谢”字咬得极重,似对他的一种讽刺。让你急!眼见着那女人笑容满面而去,慕容飞鸣气得握了握拳,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后,他方才说了句,“覃瑶,去把那信想方设法地拿来。”“王上,属下恐怕娘娘出了这个门就会毁了那信的。”覃瑶惶惶回道。是啊,那个狡猾的女人,怎么会给他机会去把那信过来!慕容飞鸣懊恼不已,可是又没有办法了,木已成舟,他能如何。“此事就算了,给孤王加派人手监视和泰殿!”“是。”这个任务总算没那么变tai了。为何自从王上认识王后娘娘后,下的命令越来越那么棘手了又不可理喻。事实证明,的确如覃瑶所料,赫连和出门就把那信给点火燃了。这件事攸关清芳性命,她不得不这般。即便会引起慕容飞鸣的怀疑,她也必须这么做。清芳是对他有意,但他对清芳可不定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