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瑶说着展颜一笑,看来似好事。但从危险人物那儿来的事,可没几件好事!“北雁皇上今日送来名为静荷的美人,说是为王后娘娘分忧的。”覃瑶声色如常,但那眼神中却闪过一抹讽刺。别说他,赫连都想冷笑两声,但现在想来那边怎说也是她的娘家,还是不能对其太过奚落。她做无奈状笑了笑,“也许是本宫伺候的王上还不够足够,所以那边皇上又遣了位美人过来。”没见那美人,她就确定那女子定是细作。“没有比王后娘娘伺候得王上更好的女子了。”针都刺上了。覃瑶昨日接了那银针便就知道是王后娘娘两次刺了王上。虽说娘娘可能狡猾了些,但定也是王上放松了戒备。人一松懈,便可致命。但王后娘娘却没有下杀手,可见她对王上并没有杀意。唯有变tai适合变tai,难道她也是变tai?!赫连和这般一想,感觉眼角抽了下。但仍是和颜悦色看着覃瑶,“这些是王上来让你告诉本宫的?”“是。王上要求不仅是要告诉王后娘娘这些,他还令您现在就往赞花园一趟。他与静荷在那边等您。”覃瑶躬身回道。“哦?那本宫现在就去。”估计他是又要拉她“有难同当”。赫连和说着便起身欲走。覃瑶却拦了她,“娘娘,王上还有吩咐。”他有完没完!心里骂了那人一句,赫连和耐心问覃瑶,“王上还有什么吩咐?”“王上请娘娘换上这身衣裳再去。”覃瑶说着,便从他身后走来一名宫婢,手中端着一袭粉色衣裳。眉头一皱,这一副看来挺好,不过她为何要按着他的要求穿衣过去。心内不爽,和淡声道,“本宫现在不想换。”“王上早料到王后娘娘会这样说,因此他让属下又带了一句话给您。”覃瑶微笑道。“什么话?”能够逆转她的意志!“不怕死就别穿。”覃瑶倒没有模仿慕容飞鸣说话时那时的语气神态,但就这字面的意思,赫连和就能感觉得到那时他说话的阴森可怖。咬牙切齿,她内里翻江倒海,最后却是平静无波地说道,“还是不用了。”她会死他手上?做梦去吧!上辈子她已经死在一个男人手上了,这辈子她绝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一次。“那好吧,王后娘娘您请。”覃瑶也勉强或劝阻,伸手便朝殿外做了个请的姿势。难道这个他也料到了?和略微思索片刻,便朝前走去。赞花园无论四季都遍布繁华,似锦辉煌。若是将其与皇宫御花园比较,那只有过,而无不及。和在这里偶尔还会发现不少珍惜草药,想来是这里的园林师傅为了装点这花园,费劲了心思。不过这也是要有人支持,南诏慕容王家对享受这块倒是异常慷慨。她行至万春亭,那里有两道丽影映入眼帘。“臣妾参见王上。”她上前不动声色地行礼。“免礼,王后。”那厢南诏王淡淡睨她一眼,又转目看向身侧的静好女子。原以为此女貌美,会是个心高气傲之人,谁曾想在赫连和行礼后,她便也欠身行礼,“奴婢参见娘娘,娘娘长乐。”“免礼。”和看她一眼,只见她一袭粉衣,娇艳无比。原来如此,这慕容飞鸣是要她穿同色的衣服来跟这女子比比看谁更出众。还好她没穿,否则不是要被他评头论足一番。“王上,您唤臣妾来有事吗?”“无事,只是看这园中花开美艳,便相与王后共赏。”慕容飞鸣随口一编,漂亮的借口便就来了。“来,王后,坐孤王身边。”和心道,这赞花园我天天逛,有什么美景早看过了。她依着他的话,走到他身旁的坐下,又抬首看向那边的女子,“这位就是皇上送来给臣妾分忧的静荷姑娘?”“正是奴婢。”静荷低头回道。“静荷这般姿色,若是不知的还以为是送给王上做侧妃的。我那妹妹和怡都不及静荷你半分。”她可不觉得东方凌风送个女子还这么貌美真就只是来跟她分忧的,分男人还差不多。莫不是她在这边的所作所为,他已经知道了,放这个细作过来是要警告她的。“王上都已经有美人相伴了,还记得臣妾,臣妾真是感动。”“王后,孤王可否理解为你在吃醋?”慕容飞鸣唇线上扬,他也猜到了这个女子会是个细作,召来赫连和也只是想看看她们两人之前是否有过交集,王后自来到南诏极少对外有书信往来,至多也就跟她的母亲和牧歌的哥哥前阵子有过书信交流。但若这是东方凌风在她来南诏前就计划好了的,那就得而知了。但看今日她这态度,应该之前是不识的。“臣妾当然吃醋。”和一副娇羞样,但眼里却无一丝媚态。一看便让人知道是装的。他知赫连和是会演戏的人,演这么假,她是要给他看还是给静荷看。“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王后这般小女人之态,孤王还第一次见。”这人就知拆台,可惜她的确不是真要跟他来秀恩爱,而是想让这细作看看,她与慕容飞鸣没有传闻那么恩爱,只是貌合神离。细作是不能有感情的,即便须有感情,也是对方要对她有感情,而不是自己。东方凌风将她当作棋子送往此处,只是想让慕容飞鸣为她美色所惑而并不是需要她与他有情。东方凌风的那等龌蹉的想法,她怎会不知。正是因为如此,她更不会甘做这任人摆布的棋子。要摆脱东方凌风,那就只有毁灭北雁。她如此计划着又不能让东方凌风知道,所以只是在这表面做做功夫了。“人总以花儿喻女子美貌,但臣妾觉着这花就是花,人就是人。其美丽怎可相提并论。”赫连和摇首。“即便相提并论,孤王也觉得王后才最美的。”慕容飞鸣说着伸手搂过她的肩,头倾过来,眼看着就像是要亲她的侧脸。在场的宫婢俱转过头去,非礼勿视啊。静荷却一直看着,没有回避的意思。慕容飞鸣离着还有一厘米就止了动作,他轻声在她耳畔说道,“这个女人很聪明,看来可以做你的对手,不过孤王希望你将她纳为己用。”她冷冷一笑,侧目望向那侧的静荷,道,“静荷,难道北雁没人教过你,非礼勿视吗?”静荷忙低头,回道,“回禀娘娘,奴婢来时就对娘娘充满崇拜之意,今日得见娘娘,又这么近奴婢一时撇不开视线。”“哦,你崇拜本宫?为何?”倒是会溜须拍马,只是她不吃那套。“奴婢知娘娘不仅琴艺精湛,且医术高超。在未央城内娘娘还开了一间同济医馆,悬壶济世。可见小姐不仅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美名,还有救死扶伤之美德。”静荷妙语连珠,尽是溢美之词。和闻言神色无变,然而那厢慕容飞鸣却忍俊不禁,“呵呵——想不到孤王的王后这般好,孤王今日才知王后你这般出众。”那是你有眼无珠!赫连和心里骂道,别人的赞美她只当听听,但要是像慕容飞鸣这样褒中带贬的,她可是会记心上的。她伸手拂过慕容飞鸣垂在胸前的青丝,柔声道,“臣妾这天下第一的美名不过是虚名。也许与王上那‘美之不可方物’的相貌比较起来,便就是云泥之别了。”从上官玉书她就发现,男人不定喜欢别人赞扬他们美,真正有本事的男人更喜欢女人赞扬的是他们的事业。果然,如她所料,慕容飞鸣一听她这话就眼神沉了又沉,且看着她手上的轻佻之举,瞬间有种自己被调戏了感觉!“娘娘,奴婢会奏奚琴,学艺十年,却难得意境,想请娘娘指点一二。”静荷在慕容飞鸣正要发作时又插入进来。不知是有意无意,但和想她应是看出慕容飞鸣生气了。不错,但是这点观察力就值得她另眼相待,慕容飞鸣这等极能掩饰自己的人都能看出来,没有一些识人的本事怎么能看穿。“你左右都是要长久跟随本宫的,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指点。这事就先放后面吧。”赫连和缓声回道。又看向慕容飞鸣,声色柔媚问,“王上,今晚要不要到臣妾那儿用膳啊?”慕容飞鸣生着气,冷声就回道,“不用了。”“哦,那臣妾就先带静荷回去了,静荷既然是与臣妾分忧的,那臣妾还是要让她先熟悉熟悉这王宫。”她当即就顺着理由起身请退。“去吧。”慕容飞鸣觉她应是要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了,也没多留。今日这个粉衣女子出现在他眼前时,他着实也惊艳了片刻。静荷气质如兰,言谈举止大方得体,若说是送来给他做侧妃的,他都觉算是上成了。但东方凌风却说是来给赫连和做一个分忧的助手,这就让他有了疑窦。难道这个细作是送来监视赫连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