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宝中之宝

入夜，和泰殿内红烛如昼。赫连和坐在绿绮琴前，看着地面泰然的静荷，问，“静荷，你到底是什么人？”“奴婢只是北雁皇宫里一介宫婢，得皇上看重被选送往南诏来为娘娘分忧。”静荷恭敬回答。“只是一介宫婢？宫婢会知道本宫那么多？”赫连和冷声一笑，“皇上对我终归还是不信任。派你是来监视我的吧？”“娘娘说笑了，娘娘是南诏国的国母，奴婢一介宫婢怎么能对王后娘娘您怎样呢？”静荷一笑，没有丝毫没拆穿的惊慌。“你说的对，你要在这南诏王宫作出什么来，本宫轻易就可以让你消失。”赫连和也是笑，说着好似戏语，眼神却是冰冷的。“娘娘，您可是北雁出来的啊。”静荷闻言笑容淡了些，却也没有惊乱。“你这么说的话，难道从北雁出来的，做了恶事，本宫也要袒护吗？”赫连和对她的话不为所动。“可是娘娘的父母可是南诏人，即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也是要有娘家的啊。若是没有了娘家，那王后娘娘岂不势单力薄？”静荷也不恼，平声静气地回着话，脸上还是那浅浅的笑。没有了娘家，东方凌风是想以赫连家为质吗？和漠然笑了笑，赫连家自北雁建立便屹立不倒，根基深厚，又岂是那么容易被他一个东方凌风能左右的。她是和硕公主，又是他皇妹，若说是娘家，那东方家也算是她的娘家了。莫非静荷这话还暗指着东方凌风对她的支持，如果她吃里爬外，那东方凌风就会对她采取措施？“你说的也对。只是你一人在这宫中，若是作出个好歹，还不是要连累本宫。本宫可担待不起。”赫连和不冷不热地说着，东方凌风的支持她自是不屑的，赫连家兴亡她也从不以为然，她是莫铁心的灵魂，对赫连家她也没有多少感情。若一定要又在意，那就是她的娘亲和未出生的弟弟或是妹妹。“娘娘放心，如果有一日奴婢发生了什么可能连累到娘娘的，奴婢必定不会连累到娘娘的。”静荷铿然回道。和思索片刻问道，“静荷，你会武艺吗？”“奴婢会。”静荷也不隐瞒，如实回道。“你告诉本宫，皇上到底派你来做什么的？”赫连和越发觉得奇怪，静荷的气度魄力根本就不输赫连和怡，为何东方凌风只为一个胎记可以让赫连和怡来做了侧妃，却不加静荷一个？“奴婢说过了啊，皇上是让奴婢来为娘娘您分忧的。”静荷一笑，回答的滴水不漏。她知道，静荷是还不信任她。但是这样一个女子放在身边，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一发可能就会致命。果然，只有如慕容飞鸣所说的那样，将她纳为己用。但细作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成投诚，而后暗自透风报信。看来要收她，真还是棘手。罢了罢了，现下跟她磨嘴皮子也无用。收服她还须从长计议，如此想着，赫连和便对她说道，“好了你舟车劳顿，想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是，谢王后娘娘。”静荷躬身行礼退下。赫连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阴霾了几分，若不能为己所用，就定要除去。她容不得身边存在威胁。天高皇帝远，弄死东方凌风一个细作，他也奈何不了她。接下来的几日，这静荷倒也老实，并未有什么异常之举。只是从香菱哪里听说，静荷从其他宫女那里打听过慕容飞鸣是否在和泰殿过夜过的消息，但就是没有问过近侍的香菱。她知道后，心中对这静荷又多了分赏识。知道香菱是她的人，虽然知道她的事情可能最多，但也因为是近侍，所以定然是心腹。可能向香菱打听不但不能打听到消息还会打草惊蛇。“王上没在我这里过夜的事情她迟早会知道，本宫倒也不怕她知道。”赫连和听完香菱的汇报后又平静翻开书页，静静看书，在这古代唯一的觉得还有些意思的就是看书了。琴棋画固然有意思，但多了也会厌烦。或许她本身就是个懒人，不喜做多了那些总要自己去动手的事情。她有时也挺庆幸自己是投生在一个官宦之家，做了个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大小姐。这样她才有更多的事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娘娘，说来王上都跟您成亲这么久了，还没有在您这里正式过夜——似乎也的确有些说不过去。”香菱小声说着，她也知道说这个小姐不爱听，小姐每次跟她说到这个就会转移话题。可是小姐既然嫁给王上了，那就应该早日诞下世子，那样才可稳固自己的地位啊。否则等那和怡小姐或者是其他的女子入宫了，多了那么多人来跟小姐“抢”王上，那机会可就少了啊！“你一定在想要是我现在不跟他生个孩子，以后就会竞争力大了机会小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位专情的王上为了那位荷荷姑娘，会守身如玉，我没机会其他女人也是没机会的。这很公平。香菱你不用担心。”赫连和许也是被香菱念叨多了，索性摊牌说道。理由或许有些无赖，但也的确是那个道理。“这么说娘娘您与王上一直以来没有圆房是因为那位传说中的荷荷姑娘的事情？”有关荷荷的事情，这王宫里几乎无人不知，香菱也是来南诏后才知道。她有时会愤愤不平，凭什么那个未出现的女子就要夺了王所有的恩宠，小姐这么优秀的人在他眼前，他就看不到吗？可是转念一想，像王上这样身处高位的男人身边从来不乏美人，但他为了心中所爱仍然岿然不动，那说明他是个极其专情的人。若是如此，那王上要是爱上了小姐，那小姐一定会幸福一辈子的。“明知故问。”赫连和翻了个白眼，原来这小丫头都知道。知道了还这样念念叨叨，真跟她娘亲有的一拼！“娘娘不爱听，按奴婢就不提了。娘娘今晚想吃什么？”香菱见小姐郁郁不欢，于是便想做些好吃的来让小姐开心一下。“随便，我没什么胃口，还是清淡些吧——”赫连和正无趣地说着。忽然静荷从外面走了进来，“奴婢拜见娘娘。”“免礼吧，今日一天都没怎么见你，上哪儿玩去了？”赫连和对静荷出奇的自由，没有约束过她什么，不知道的是认为自己信任她，但气势恰恰相反。要让一个人放松警惕，那就是给她绝对的自由。欲擒故纵，便是这个意思。“奴婢为娘娘准备了一道好菜。在南诏王宫，可是娘娘不定能够吃到的。”静荷微笑回道。“哦？什么好菜？”赫连和盈盈轻笑，“你这话若是让南诏王宫的御厨们听了会有不满情绪的。”“这个是秘密。奴婢为了娘娘能吃的开心，还特意去请了王上过来。娘娘与王上一起，那一定能够吃的开心很多。”静荷笑容灿然，看着似乎单纯，但和知道善于伪装的人可能比人单纯的人看着还要简单。“你这么说，本宫倒是挺期待的。”期待才怪，想到慕容飞鸣那人回来，她就高兴不起来。近来因着牧歌的事情，她只要想到他，或者有人提起，她就莫名烦躁。与其说跟他一起吃饭开心，还不如说她更想看看这静荷想要玩什么把戏。静荷倒真是搞了一番大动作，整个和泰殿的后院都被清理出来做了场地，但看那中间有一大盆木炭上面还立起的木架。赫连和就仿佛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晚上，慕容飞鸣来时，这里已经燃起了篝火。一只全羊架在上面，但与众不同的时，这样不是撑开的，而是包裹着的。上面涂有引人垂涎的香料，红艳的篝火烘烤，使得其愈发诱人食欲。静荷上前，站在篝火边吆喝了声，引起众人注意后，便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这烤全羊可不只有羊，这可是‘宝中宝’。”“花样倒不少，是怎么个宝中宝呢？”慕容飞鸣淡笑道。和也在旁眉目带笑，心中想这静荷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一定是个高级策划师。但这场面就搞得吸引不少人，连慕容飞鸣这种不喜形于色的人都表示出了兴趣，说明她已经很成功了。“请王上、王后看着。”静荷说着令两名宫人端了铁架子在下面，然后便抬手一挥，眨眼间剖开了羊腹。羊腹一开，一只被焖熟的小猪仔便落了出来。这还不止，当宫人将落在铁架上的猪仔抬出，她又剖开了猪仔的腹部，从里面又能看到有一只野鸡。这前后剖了两次都是不同的，到第三次人便开始期待了。果然，第四刀下去，里面便有更小的动物。看外形，应是一只鸽子。众人以为这该差不多了，谁知第五刀下去里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