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没有几个,她又是从何得知的呢。莫非是上官玉书告诉她的,但也不对,玉书的为人他很清楚即便他们是情敌,但玉书不会来这种阴招。思来想去,他都找不出答案。也许,问和本人会更清楚。他命人去苑里传唤了赫连和,等了会儿,对方便迈着莲步来到了面前。“臣妾参见王上。千岁。”赫连和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在自己跟娘亲叙旧的时候就传唤她了,她还不知道,慕容飞鸣为了找荷荷,从怀疑她是荷荷的那刻就派人一直跟踪她。她不会武功,那些上等暗卫的跟踪,她根本就发现不了。“王后免礼,来你到孤王身边来。”慕容飞鸣指了指长椅的另一头。和看了眼长椅,说了声“谢王上”便过去在离他还有半臂远的地方坐下了。“王后跟岳母大人去了后,一直在聊什么?”慕容飞鸣轻问,口气平常,像是跟她在唠嗑一样。“还能聊聊什么,不就是些女儿家的事情。王上您不会有兴趣听的。”赫连和当即就不留余地地回答了。“哦,是这样。孤王以为女人应比较怀旧的,你们在一起难道就不聊些别的?”慕容飞鸣笑了笑,听她这样回答,好似可以确定一半,她在避开他的提问。至于为何,恐怕就是她想隐瞒自己是荷荷的事实。“那些也都是些琐碎杂事,王上听了会烦的。”赫连和解释了遍,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哦,你不说怎么知道孤王会烦呢?”慕容飞鸣声音放柔软了些,这一句尾音带着疑问的话听着竟比女子的温言细语还要婉转。和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了,这人是怎么了?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难道是有想到什么需要她共苦的事情来了?她左眼皮跳了下。不祥的感觉愈发强烈,狐疑看了慕容飞鸣她竟忍不住开口问道,“王上,您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吗?怎么说话这么特别?”“有吗?”他有做的那么明显吗?也许是他真的太期待某件事情了。“嗯,是有点。王上,臣妾还是比较习惯您以往那种特立独行的样子。”赫连和实话实说的,实际她心里就是觉得,一个人要是变来变去的话就难得相处了。“不想说,孤王也不勉强你了。孤王叫你来是另外有件事情。”慕容飞鸣声音放低了些。“哦?是何事?”赫连和一听有事,条件反射地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来劲。果然是天生的劳碌命啊!“王后你妹妹和怡不是也被王上指给孤王为侧妃了吗?方才孤王岳父大人聊天的时候,他似乎透出想让孤王亲自去赫连老宅那边去看看她的意思。不过孤王不想去,但是既然岳父大人说了,孤王觉得至少你去一下比较好。”慕容飞鸣只说了一半的意思,实际上赫连俊雄的意思是希望他去老宅看看,因为那边的园林更美。可是无事往一个老住宅去做什么呢?还不是为了那个侧妃赫连和怡。想到她可能是纹上蝴蝶记来意图冒充荷荷的,他更是恨不得让这个女人从此在世上消失了。“哦?有这事?既然王上吩咐了。那臣妾过去看看她便是。”赫连和一听是去看和怡,当即便同意了。她去见总好过让慕容飞鸣去见,要是娘亲知道了,指不定追究起来知道是父亲说的,那时候再起怨怼,那懂了胎气可就麻烦了。由于在相府用过午膳就要进宫去觐见皇上皇后,所以去见赫连和怡必须是在上午。赫连和与慕容飞鸣谈话完后就又起程去往赫连老宅。但谁知好巧不巧的,没想到赫连和宁与景王竟也在。回门的话,他们应该早就过了,这次这么巧就回来,大约是景王为了再来纠缠她才来的。果然,去看晦气的人整个就晦气起来了。进入老宅大门,景王与赫连和宁也正进门,看到她的车架。赫连和宁当即就瞪眼朝着东方耀尖酸说道,“哟!我还以为王爷为何今日就突然想陪臣妾回娘家了,原来是旧情难忘,守着想看自己不要的了女人啊!”她声音很大,让离着有些距离的马车内的赫连和都听到了,这么远她都听到了那路人更勿用说了。香菱听着就不平,但是小姐在那边都没有做声,她也不能太过造次。过去小姐已经教训了很多次了,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东方耀娶赫连和宁就不是愿意的,将她娶进门后更是没有再踏进她的房门一步。不论她是曲意讨好还是撒泼,他都置之不见。今日若非是知道和回门,他也不会主动说带她回娘家看看。他本以为这和宁会拒绝,但没想到她竟欢喜地答应了。估计她是高兴过头,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此时,和宁虽然话里醋意十足,但讽刺他的同时也贬低了赫连和。虽说声音尖脆,但是听着却不觉悦耳。哼,没错,赫连和就是他不要了的女人!哼!南诏王又如何,不就是捡了他不穿了的破鞋而已吗!赫连和不做声,东方耀也没有说她不对,和宁于是更为恣意,朝着身边的丫鬟就道,“翠柳,去把元宝抱过来。”“是。”翠柳不解主子这时候要狗做什么。但既然命令了,她就也只有去把那只京巴狗抱来了。和宁自从嫁入景王府后,日子过的并不怎么顺心,刘氏教她的那套,在东方耀身上根本不起作用。对于一个风月老手来讲,那些后院小女人的手段又怎么会起作用。一个人无聊寂寞,便也学起了北雁的皇亲贵族养了狗来消遣。元宝是她一直悉心照顾着的,好似通了灵性一般,只要她说什么元宝都能听得懂。叫它叫就叫,叫它蹲下就蹲下。眼看赫连和的车架近了,她便朝着元宝喊,“元宝,你朝着那地方大声的叫,越大声越好。”那狗马上会意,朝着和的车架就大叫起来。那汪汪的叫声,叫人听着就刺耳。和听着这狗吠,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真是幼稚。马车停下,帘子揭开,和缓步下了马车,那狗犹自吠着,她看都懒得去那边多看一眼。她本打算就那么无视过去,谁知道那赫连和宁不知收敛竟将狗放出,似乎还让那狗去咬和。狗脱离了她的怀抱便径直朝着和奔去。大多在旁的宫女有些对狗恐惧的,当即吓的尖叫躲闪,队伍顿时乱成一团。赫连和宁正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和被狗咬的好戏时,那狗飞跃而起,谁知还没有粘到和的衣服就被人从后抓住,然后被狠厉地一把扔出,装在石阶上当即便头破血流一命呜呼了。“小风,你的反映又快了不少。”和至始至终冷静旁观,在看那狗死了后,还淡笑着对及时保护了她的小风赞扬了一句。“谢娘娘夸奖。”小风低首谢恩。和宁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狗竟然就如此死在眼前,当即就咆哮着“谁杀了本宫的狗!本宫要她偿命!”就一步步走了过来。到和面前,她便指着小风说,“和,你这丫鬟把我的狗弄死了!你说要怎么办?”浅浅笑着看着张牙舞爪的和宁,和柔声问道,“小妹,你是不是忘记了件事情?”“什么事情?!你别转移话题!你的丫鬟把我的狗摔死了!我问你怎么办呢!”和宁搬出了那蛮不讲理的作态,意图跟赫连和胡搅蛮缠。然后和看她一眼,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只看了香菱,说,“香菱,你提醒景王妃,她忘记了事情。”“是,娘娘。”香菱点头,看向赫连和宁便道,“王妃娘娘,您见了我们南诏国国后是不是该先行礼?”“行礼?!”和宁带着质疑地口气重复了遍,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是南诏国国后又怎么了?这里是赫连家老宅,你回来了就还是赫连家的女儿,我也是赫连家的女儿,见了你何须行礼!?”这歪理倒是挺足的,不过赫连和可不是那么好给人这般一通歪理就给打发了的,望向那边的景王东方耀,道,“女子有三从,未嫁从夫,嫁后从夫,夫死从子。和宁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景王殿下,那就是得随景王。对不对?”“是。又如何?”赫连和宁不以为然地回道。“他也是你妹夫了,也跟你同辈,莫非你还要他给你下跪不成?”“哦?那是这样的话,那皇上与景王殿下是兄弟,那是不是他见了皇上就不用行礼了?香菱,你去问景王是不是这样,是的话,小妹今日这礼数就免了。不是的话,那小妹你就是大不敬,这大不敬的罪在南诏也好北雁也好可都是大罪。最亲的,可都是打板子啊。”和柔柔细细的声音像是在跟赫连和宁说家常话一般,脸上也带着和缓的笑意,只是眼神带过一闪而过的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