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耀被抓后,慕容飞鸣给他冠以的罪名可不知非礼王后那么简单,据说从他的房间还搜出他亲笔书写与西临乱臣勾结的书信。其信中内容大概是,他帮西临将这十万大军解决了那么个七七八八,在留下几万人进南诏,然后等西临带兵来攻打南诏,他在里应外合。这信摆在东方耀面前时,他当即就辩解,可是没有人再相信他,因为信中所写与发生的事情都温和,并且那字迹就是他的!上面还印有他的亲王印与那边乱臣的印章。证据确凿,就是送到东方凌风面前也只有选择相信的份儿。加上他意图加害赫连和,这点是事实,令原本对他有些好感了的刘运对他都唾弃不已。慕容飞鸣亲自上书东方凌风,询问如何处置这逆贼。折子摆在东方凌风的面前,他气的几乎要捏碎了手中的朱笔。“废物!”许久,他才吐出这两字。这次不但没有能够控制南诏,还损失了六七万士兵,这怎不教人生气!他朱笔一挥,令人押解景王回北雁,刘运继续留守南诏。他要亲自审问这个好皇弟,是怎么一手搞砸了他的计划的!通敌叛国的罪名他不怎么确定,景王在北雁也就一个纨绔,西临那些老狐狸会选择他做搭理人,按不太可能。但是慕容飞鸣捣腾出来的证物恐怕连景王本人都无可辩驳,那他更不可能给一个还意图非礼南诏王后的逆臣翻案。“皇上,太妃娘娘求见。”徐公公小心翼翼地赏钱来禀报。太妃来定是为了景王,东方凌风不见都能猜出来。消息想来是宰相告知的,不知道这太妃要如何为自己这个养子求情。然而这一点他却料错了,老太妃来不是给景王求情的。老太妃一进来就先哭了场,一副对不起他的样子,说是教子无方,没能将景王教育成能够肩负国家重任的栋梁——想不到这逆子居然会作出通敌叛国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闹到最后,老太妃痛心疾首地说了一句,“耀儿这孩子犯了这么大错,是死罪。哀家就是想为他求情,天理亦不容……”她手帕捂着伤心抽泣了阵继续道,“哀家自知这孩子顽劣无用,却在皇上对他委以重任时,没有及时开口劝阻,哀家有罪。还请皇上责罚。”老人家真就这么着给他跪了。这会子若是耳根子稍软些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以为深明大义的老人家,为了大义,可以连自己心爱的养子都可舍弃。但东方凌风天生xing情冷漠,再加之在为了皇位经历了不少宫廷内斗后,他很清楚,老太妃这样不过是先一步大义灭亲,与景王撇清关系。之后在论罪的时候,才不会牵涉到她。赫连俊雄赶着告诉老太妃,就是想老太妃还能保一下赫连家。要知道叛国罪可是要诛九族的,真要论罪,景王妃是赫连家的人,赫连家也拖不得干系。老姜倒是辣,但是东方凌风也不是吃素的,他淡声道,“皇弟的确糊涂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不诛九族,也是灭门之罪。景王妃是您的亲侄女,朕也知道您白发人送黑发人定然心痛——”老太妃一听皇上提起和宁,马上就意识到可能会牵连赫连家,急忙出言道。“皇上,这罪过既然都犯了,按就只有受着了。”在生死之间,人人都会选择前者,为了活下去享受权利与荣华富贵,他们什么都可以抛弃,哪怕是自己的亲人。东方凌风知道这个道理,当再次见到这样的事情时,他还是禁不住冷笑,“太妃娘娘深明大义,朕也就放心了。说到底这叛国也就皇弟一人的事情,牵连外族实在不公,何况宰相大人为国鞠躬尽瘁,朕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论罪。”“是,是。皇上英明。”老太妃见赫连家已经没有了危险,总算松了口气,附和着东方凌风说了几句褒奖的话后,见也没有需要再说的,便就告退了。东方凌风看着她离去,俯首看那折子,不由感概道,“皇弟啊皇弟,你还真是不得人心,犯了事儿也没有一个人来为你求情。”他感叹了几声后,又想到,如果今日面临死罪的是自己,又会有谁来为他求情?想到这儿,他脸上原本嘲弄的笑意瞬息淡了下去。高处不胜寒,成为君主的那刻起就注定是孤家寡人了。他还想这么多做什么,只要有权利在,他什么都不会缺的。如此想着,他方才释然。南诏国这边收到东方凌风的判决后,南诏的武百官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判决,让人押回北雁去处置?那怎么处置?皇帝也没给个说法,这让他们怎么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会得到应有的惩罚。面对这些大臣的不满情绪,慕容飞鸣悠悠道,“皇上处置的是他的叛国罪,孤王要处置的是他非礼孤王王后的罪,这中间不冲突。”此言一出,下面的大臣马上明白了王上的意思。人现在在南诏,又犯了南诏的死罪,王上处死他都不过分。“孤王定叫他生不如死。”他的嗓音优美,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森森寒意。但也就是这样一位君王才会令大臣们折服膜拜,他话音方落,就有人带头呼了“王上英明。”让景王生不如死,又不让他死,留着一条命回去给东方凌风处置,这样做比直接砍了景王还要解气的多。看着人痛苦,才能真正让报复的人有成就感。午后,精于八卦的香菱很快就将慕容飞鸣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传到了赫连和的耳中,“娘娘,王上就要为您教训那混账王爷了!真好!恶人总算有恶报啦!”此时正在思考秘籍上修炼内功心法要义的赫连和,对于耳边的叽叽喳喳有些头疼,她转首看香菱,“香菱,本宫教给你的东西你又都忘记了?”她这般一说,香菱才想起赫连和一再跟她强调了,不要太过喜形于色!噤口,香菱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站到一旁,“奴婢就是觉得痛快,所以就告诉娘娘您——”景王落到慕容飞鸣手里,不让人解气都不行。赫连和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所以也不似香菱一样有所谓的惊喜。因此,她也不能理解,处置一个景王有什么值得惊喜的。或许是她对这个人本身就没怎么在意,所以对他是死是活也无所谓。有时候对一个人的在意不仅仅只是爱,还有恨。有人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真是那样吗?那她曾经以为非原野不会爱上其他人了,为什么被他害死后,她伤心了阵子马上就恢复正常了。只是后悔自己怎么有眼无珠,被一个书生给算计了。如今对慕容飞鸣,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时间越长,她发现自己竟然越来越深的陷进了慕容飞鸣的温柔罗网。也许再够段时间,她就真的要沦陷了。“王上驾到。”这一声将赫连和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到门口迎接。习惯性地低首行礼,呼了声“臣妾恭迎王上。”“和和你要是把这句换成‘夫君,你来啦’,孤王一定睡觉都能笑醒来。”慕容飞鸣上前就抱了赫连和的腰往里面走。最近他的言辞举止是愈发的放浪了,和开始还不习惯,但后面跟这油嘴滑舌的人处多了她也就免疫了。直接无视就好了,只是她无视,他还是老样子,并且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王上,这是王宫。”赫连和冷静地告知他这一事实,都成年人了还扮过家家,有意思吗?“可是我也只是想要一份每个普通人能有的幸福啊。”慕容飞鸣随口说道。然而他的话却让和愣了愣,他也有跟她一样的想法?她不语看他。他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有些不解,“怎么了?”“没什么。只是您刚才的说的话,让臣妾觉得听稀罕的。越是不平凡的人越想要平凡,越是平凡的人越想要不平凡。人好像永远都不知道满足。”赫连和嘲讽似的说着,笑中有淡淡的悲伤。按照赫连和的身世来说,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感概的,虽说经历了人情冷暖,但毕竟她没有失败过吧。而且身边有疼她的母亲,亲情没有缺失,有忠心于她的香菱还有为她竭尽所能的好友清芳,友情她也有了。那么就只有爱情让她困扰了,难道是他做的还不够?慕容飞鸣扪心自问,到底要怎样和和才会满意,才不会这样没安全感。他的手更用力地抱紧了她,“有我在,一定带着你一起去完成这个梦想。”“臣妾该说谢王上吗?”赫连和笑的有些无奈,他还说不懂的。他们想要的是一样的,但目的却不是一样的。她想过平凡的生活是她想就此能够安静地生活下去,一个人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不为金钱不为权势而费劲心思,机关算尽。她的未来里,不会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