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皇上治好脸上的伤,夫人您有几成把握?”阿静担心的果然是重点。“我还没有去问出慕容玲珑那药的成分,现在我也说不准。”和淡然回道,“那人据说常被酷刑伺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还神志清醒。”当日东方凌风过来与赫连和一起用晚膳,见到了阿静,眸子便沉了些,“静荷,你怎么今日才来,昨ri你哪里去了?”这话令和与阿静都心里头咯噔了下,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回皇上的话,奴婢遵照夫人的吩咐,去那永和客栈察看了下,看是否是他们见财起意抓了小少爷。因之前不知国师就是皇上您,所以夫人也不敢贸然前来就令奴婢在府中等候着消息。奴婢等了一日还不见消息就过来了。”这话跟和的实情也相符,东方凌风暂且信了。“,今晚朕就带你去见那个jian人。”东方凌风本身是个有些修养的人,但从他嘴里都对慕容玲珑用jian人来形容,可见他对她是多憎恶。“是。”和微微颔首,想到慕容玲珑如今惨状,她不由有些期待,想看看那个昔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子现在是什么样子!晚膳后,东方凌风领着她来到了国师府的地下密室。在一间阴暗潮湿,散发着血腥与恶臭的牢房内,赫连和再次见到了慕容玲珑。她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脚踝,刮花的脸比起东方凌风怖人程度丝毫不减,和瞧着心中暗叹,果然是夫妻啊。上次见到她时,还是她回门的时候。那时的她已经落了败势,看着犹如丧家之犬,如今的她看着更是惨不忍睹。这女人,怎么能把自己整成这样?“哗啦——”狱卒一桶水泼了过去,那半死不活的人才渐渐转醒。“你——居然还会来——看我——”慕容玲珑气若游丝,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一下,可见说话对她来说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朕不是来看你的。”东方凌风嫌恶地说着,而后脸上又露出一丝冷笑,“今天要来看你的人,你想都想不到。”言毕,他回首望向和示意了下。和便就上前,让慕容玲珑可以看清楚她。慕容玲珑眯眼看了下,待看清了和的相貌后,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又大笑起来,“哈哈哈——竟是你——赫连和——哈哈——”这女人是疯了吧?看到她有什么好笑的。和心中嘀咕,但面上依旧神色平静,待对方笑声止住了,她方才缓缓开口,“好久不见,没想到您现在成这样了。”“是啊——你看了很高兴是不是——”慕容玲珑即便在此时,看赫连和还是万分的不顺眼。叹了口气,和看着慕容玲珑这个样子,连更她斗嘴的心思都没有了,她直接切入主题,“今日我来,是要问你,当初你对皇上泼的药水是什么做成的?”“你问这些——是想给他治好他的脸?”慕容玲珑嘲笑似的看她,“你不可能治好他的——哈哈——”“我能够治好他!”和肯定说着态度坚毅,“一天,两天,一个月,一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我都会想办法治好他的!”她说这话只是出于一种争强好胜的本xing,目的可不是想治好她的那股强烈愿望而是她单纯就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东方凌风听到这话时,心头一暖。而这当口居然连慕容玲珑也误以为她是对东方凌风上心了,狠狠地看她,“好啊!那我们走着瞧!”于是,这场审问不欢而散。和郁结地走在后面,东方凌风的心情却看来心情不错,路上居然还问和要不要吃夜宵……真皇帝不急太监急!和没心情,对他的问题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东方凌风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于是笑道,“你这样子是怎么了?因为那jian人不肯回答你的问题?”“算是吧。”和有气无力地回道,这样她要多费些精力与时间来调制药品了。“别为没用的人劳心劳神。”东方凌风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她自然是不会跟那么一个废人计较,这药难弄一点也可以多拖延些时间。她抬手,神色凄然,“只是在为皇上难过,老天真是捉弄人居然让这种毒妇做了皇上您的皇后——还让她将您害成这样——”东方凌风闻言沉默了会儿,而后缓缓说道,“那女人就是南诏专门派来谋害朕的,幸得朕现在又有了你。朕相信你的医书!”这话很暧昧,和听着心惊肉跳的。但她还是颔首,“一定不负皇上所望。”“好、好——”东方凌风喃喃应着,放在和肩上的手不由抓紧了些,过会儿他才放开。走出地下密室,夜幕落下,东方凌风看着天边玫瑰色的晚霞,心情愈为畅快。“去望星楼。”“是。”和看着他轻快的脚步,想来他现在心情挺好,她也不像触他霉头,他说走那她就跟着走。望星楼顾名思义是用以观星赏月,不管这人是发的哪门子的兴,她跟去也不会怎样。明月高悬,和的面前此时是一桌点心下酒菜外加一个蒙了面只露出一双凤眼在外的东方凌风。本来应是良辰美景,赏心悦目的。可惜和心里可一点都不觉享受,陪着这么个可怕角色,用那句老话,伴君如伴虎,真一点都没错。原本以为这晚上听听东方凌风感概,她附和两句便是了,谁知有人不请自来。“老爷,夫人在楼下说是亲自熬了汤要给您。”邵管家亲自来传话,可见那位夫人地位不低。就和了解的,东方凌风对女色并不是很热衷,而他此时不是国君只是个国师,那么府上的女人应是不多,能够让管家来亲自传话的,想必是那个粘了父兄不少光的夏丽媛。那个刁蛮女子,如今不知又是何种风貌。“让她上来吧。”东方凌风言语中透着明显的不耐烦。看他这样,和确定,夏丽媛还是没变多少,如果她收敛些xing子装得柔情似水些,东方凌风也不会这样的明显的讨厌不耐。“妾身见过老爷。”夏丽媛如今是一身贵妇装扮,容貌依旧俏丽明艳,她一上来就直冲东方凌风,将坐在一旁的赫连和当空气一样无视了过去。这态度倒是好,她不用应付此女的大小姐脾气真是感天谢地。和正暗自庆幸,不想天不遂人愿,原本在跟东方凌风好好嘘寒问暖的那位突然转首看向她,问,“哟,老爷,这是谁啊?您新收的侧室?妾身怎么瞧着她挺眼熟的。你是哪个院的?”侧室——还真是露骨的讽刺。和心里没好气地骂了句,不知道是谁当年拼死拼活的要进宫做皇帝的侧室的,还是小妾下又小妾下的小妾。如今在这里瞎得瑟,她是真当自己是正牌夫人了吗?和眼底写满了不屑,对她的话不置一词。“老爷,这府里的人是越发的没规矩了,怎么妾身说句话一个妾室也敢装没听见了。”夏丽媛面露愠色。她来之前就听说了赫连和被东方凌风请到府上来了的消息,又听说这些日子他与她形影不离,心中虽对东方凌风毁容后的脸满是恐惧,但为了捍卫自己在这府上的地位她还是过来了。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给赫连和一个下马威,也要向东方凌风说明,自己才是他该好好对待的正室夫人。虽然她能有今天也拖的父兄的福,可是她自认这都是自己该得的,因此平日里即使在东方凌风面前,她口头上都是无所顾忌的,而前者只要是在不伤害大原则的情况下,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便也因此愈加得意忘形。和看她这样,想着要是东方凌风真哪天得势了,这夏丽媛恐怕会成为第二个慕容玲珑。不过她可能比慕容玲珑要幸运一点,至少她心理上不至于很痛苦,因为她并不爱东方凌风,她所做的一切只是出于妒忌。“谁告诉你她是我收的妾室了?”东方凌风此时冷的带着威胁的语调响起。这声音听得夏丽媛身体一僵,她也算伺候了东方凌风五六年了,对他的一些脾xing也多少有些了解,此时他这样的语气分明是极度恼火的表现。他生什么气啊!难道她说错啦,她不甘地回道,“这府里的人可都在说这话,说您收了个貌美小妾,整日带在身边形影不离!”她以为她这样说,东方凌风该意识到他做的有多过分了,好歹她也他如今的正室夫人,他带着赫连和这个女人在身边,难道就没想到过她的感受,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之前跟赫连和的那些过节?她把一切都想得理所当然,却恰恰忽视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东方凌风对她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