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摇大摆地出了东宫,林忆蓝见四下无人,马上抱着混球钻入草丛。“大侠,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不是也玩了很久吗?”萧清影白了林忆蓝一眼,自顾自地检查自己的东西,眼睛都快直了……只是,这银票怎么感觉不一样?“大侠,你的武器到底是剑还是笛子啊?”上一个问题已经得到回答了——也“玩”了很久,林忆蓝的注意力又被萧清影手上的东西吸引。一箫一剑走江湖她是听过,可是笛子……打起来会不会有点短?“你问的太多了。”将包袱收好背到身后,笛子往腰间一挂,萧清影冷冷地回答了一句,一手握剑,一手抓过林忆蓝,跃上屋顶。对于这突来的离心运动,领教过一次的林忆蓝已经稍微有点准备了,也懒得跟她多嘴,反正说了相当于没说,只好闭着眼睛死命抱着萧清影。只是没过几次起落,萧清影便停了下来,拉着她躲进草丛。“怎么了?”林忆蓝奇怪地睁开眼,似乎进了御花园,花斗艳,秋水涟涟,与宛芷院的花园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她们躲的草丛附近是一座凉亭,此时几列大内侍卫迅速将周围围了起来。林忆蓝一惊,这样子看上去,这些人没有现她们,唯一的可能就是……不出意料,很快就有几名宫女进亭摆好了糕点水果,椅子上垫上了软榻。紧接着,女子的娇笑声伴着年男子不时大笑由远及近,两人相拥着走进亭坐下。那年男子的外貌没什么可说的,长年的骄奢生活令他的肌肉开始松弛,微微福的身子裹明黄的龙袍下。他的身份已经可以不用猜了。他身边的女子相较之下就要年轻许多了,若除去眼梢太过浓重的狐媚之气,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温宛如玉弱质纤纤的美人儿。林萧对视了一眼,暗叹了声倒霉,继续躲一边被迫偷窥。“皇上,今日臣妾好开心啊!”美人儿巧笑倩兮地递了块软糕凑到男子嘴边,满眼都是魅惑,当然,如果萧、林没看错的话,还有一丝得意。“爱妃是高兴了,可那两兄弟可就难说了,你这不是让朕为难吗?”话虽这么说,但皇帝却是色迷迷地摸了把那纤细的玉手,然后才吃下她喂来的糕点。“臣妾知道卓情和逸风对臣妾有诸多不满,可是再怎么说,臣妾也是他们的长辈,可他们见到臣妾从来不请安,还冷眼相看恶言顶撞,这叫臣妾颜面何存啊!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开始明白怎么一回事的林忆蓝暗撇了撇嘴,刚刚还不觉得这女子怎么样,但听到这里,她就从心底鄙视这个女子,这种事都要搬到皇帝面前来说,这皇帝也有空管这鸡毛蒜皮的事?“好好好!爱妃别生气,朕不是派人叫他们过来了吗?”皇帝见美人生气,连忙把她抱坐自己腿上柔声哄着,“不过爱妃也别太任性了,让他们行行礼就好,别让他们跪了,毕竟是你对不住他们先。”话先讲清楚,免得到时候场面弄僵,那两兄弟倔起来,连他都没办法。“皇上,臣妾难道您心里就是个不讲理的人吗?!”女子得到承诺,连眉眼都笑开了,哪还顾得了皇帝又讲了什么,连连点头答应,一想到那惹人厌的两兄弟自己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她就乐了,这可是她花了多大的功夫才让皇帝答应的啊!“瞧你高兴的。”“那是自然,卓情和逸风是皇上出色的皇子,皇上喜爱,能见到他们,臣妾自然也是欢喜。”两人亭说笑,完全不知道草丛间有人快听得喷血了。“你干什么?”萧清影眼疾手快地按住林忆蓝打算拿药包的手,她耳边轻声问道。“放心,不会有人现的。”她要好好教训下……“皇上,太子殿下和靖王已经到了。”正当林忆蓝准备动手时,一道尖锐的介于两性之间的声音硬生生地让她的动作僵半空。“皇上,您可是答应过臣妾的,不许反悔!”女子闻言,喜上眉梢,依偎进皇帝的怀轻声道。随后进来的人有三个:皇甫卓情、皇甫逸风,还有一个她们不认识的十多岁的老人。被人带进亭的两兄弟正眼都没瞧过那女子,只是简单地向皇帝行了个礼。身边的老人暗叹了口气,忙向男子行完大礼后又代两人向那女子请安:“臣白正铤见过景妃娘娘!”“白大人,您怎么来了?皇上好像只召见了太子跟靖王,这要是商议***,您可怎么办啊?”景妃轻笑着看向白正铤,眼却是不屑与厌恶,这个老头,总是坏她的好事,护着那两兄弟!总有一天她会让他跪着来求自己!“这……微臣疏忽了。皇上召见殿下与靖王时,臣正好场,也就跟来了,还望皇上恕罪。”白正铤心下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景妃这么急着赶自己,一定又是为那件事……“白爱卿不必自责,朕也只是找皇儿叙叙旧,爱卿身为皇儿的老师,听听也无妨。”皇帝忙出声打圆场,皇甫卓情与皇甫逸风往眼前一站,他的心情也不像之前那般轻松。“皇上,臣妾只是就事论事,也没什么别的意思,臣妾都懂的规矩,白大人也应该懂?”景妃一脸委屈地向皇帝撒娇。“爱妃别气,朕错怪你了!”管事实上他并没有责怪过她,但……先哄了再说!皇甫逸风的脸色堪比寒冰,冷漠的看向那“生气”时还会笑的景妃,扬起一抹鄙夷的笑容:“你都懂的规矩?如果真是商议***,你怎么也?”“你!”景妃被这话气得脸色都青了,想瞪他却同时遭到四道冰柱的攻击,本来就不敢看皇甫逸风锐利的眼睛,后来连皇甫卓情也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马上转身寻求支援,“皇上!您看看!他连敬语都不用,还把臣妾当外人看,您是不是存心想气臣妾啊!”皇甫卓情闻言冷哼了一声,她倒抬举她自己了,外人?他们是把她当敌人看!也只有这个昏君才会把她当自己人看!“皇上,您不是说过,”被那两兄弟的冷气伤到,景妃往皇帝的怀里靠了靠,不敢看那两人的表情,“让他们给臣妾请安的吗?臣妾是长辈,不跟他们计较了,他们请个安,臣妾也不会把这事儿放心上的。”“爱妃真是明事理!”不明事理的皇帝满意地夸赞道,见景妃都已经“让步”了,忙抬头对从进来到现一直把自己往冰山方面打造的两兄弟说道:“卓情、逸风,你们俩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靖王,居然从没向景妃行过礼,两个优秀的皇子不懂礼数,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吗?好歹她也是你们的长辈,今日你们就像爱妃行个礼,恩怨放一边,不是挺好的吗?”“父皇,您还当儿臣是您的皇儿吗?”皇甫卓情早就猜到今天皇帝召他们来这里目的了,是以当皇帝这么说时,也没多大震惊,不冷不热地反问道。“这……”“皇上!”景妃见他犹豫,心下一慌,忙催促道。“皇儿啊,朕知道那次的事对你们来说不容易忘记,但那时爱妃也是一时糊涂,后来不是也斋戒思过了吗?既然她有意悔改,皇儿也该给她一个机会。”斋戒思过?有意悔改?皇甫卓情与皇甫逸风对视了一眼,他们还以为这老头国家大事上是个白眼狼,原来他擅长的方面也蠢到底了。“父皇如果只是为这事召儿臣,那么儿臣先行告退了。”皇甫逸风行了个礼,转身准备离开。“儿臣也告退。”皇甫卓情也不愿多留,亭的两个人都是他不想看到的。“这……皇上,景妃娘娘,殿下和王爷也只是一时气昏了头……”跟着来的白正铤连忙下跪替那两兄弟求情,先不说景妃,看皇上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大概要闹僵了。这两兄弟,什么都好,但只要一扯上他们母妃的事,就是连皇帝都不放眼里了!“站住!你们还有没有把我当你们的父皇看!”皇帝气急,一改对景妃依顺的神态厉声喝道。这两个人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他好言好语相劝,他们居然完全无视自己,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帝,岂能容忍这样的无视!白正铤无力地垂下了脑袋,跟他们说过多少次,不管生什么事都不要惹怒皇上,忍一时就好,天下为重,他们就是不听,现可怎么收拾啊!已经走出亭外的两兄弟因这话而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对视了一眼。当父皇看?很明显,没有!所以这话应该翻译成“这太子你们还要不要了?!”答案还是很明显,要!将怒气忍回去,两人转身,只是都没有把目光放亭人的身上,皇甫卓情透过两人看向远方,皇甫逸风性直接把头转到别的地方去了。这么一转,他倒是现了草丛里的两人。黑眸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深不见底。迎上皇甫逸风的目光,林、萧的震惊是无法形容的。那样的目光,冷傲,深沉,不屑,却又无可奈何。权利这东西……那一刻,她们两个突然知道了,皇位,到底是什么。林忆蓝轻轻眨了眨眼睛,这样的情况下,皇甫逸风竟没有把她们抓起来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她有种感觉,她似乎接触到了他深埋心里不肯现于人前的东西……扬起往常灿烂的笑容,林忆蓝悄悄对他抱了抱拳,以谢他的“不说”之恩,向景妃的方向抛了个鄙视的眼神,又向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就被萧清影拽进了草丛。有点惊奇地看着那一气呵成的古怪动作,俊逸的冰脸不再像先前紧绷,黑眸划过一丝笑意,被她这么一闹,先前的不快减轻了不少。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这里的原因,回去算账。回头将目光放那个翘着脑袋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们的女子,但他的眼却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快点过来向爱妃行礼,没做好今天谁也不能走!”皇帝余怒未消,语气依旧不强硬。“你们就照做!”白正铤他们耳旁心急地轻声劝道。“那儿臣不走……”“父皇,”皇甫卓情刚想回绝,便被皇甫逸风拦住。冷笑着看了眼狐假虎威的景妃,眼眸寒气俱现,“儿臣想过了,她算长辈,的确应该向她请安。”“风!”皇甫卓情闻言不解地喊道。“还是你懂事!”皇帝甚是满意地点点头,这弟弟要比哥哥好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