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隐越来越觉得吃力了,站在大街上,环视四周,蓦地将纳兰若放开:“带着你跑,我反而吃力了。”纳兰若此时已经恢复了气力,定定的望着筱隐不见半点惊慌:“你和楚悠然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钱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还没有放弃这个问题?”筱隐看似在笑,但是眼里却带着肃杀之气,猛地上前揪住了纳兰若的衣领恶狠狠地道:“还是第一次,我竟然被个女人玩儿的团团转,纳兰若,我不会放过你的。”原以为有唐唐的消息,却不曾想根本就是想多了,可是那么钱袋上的标记……筱隐不死心,便再接再厉的继续开口道:“那个钱袋真的是小珏绣的?”“本妃有必要骗你吗?”纳兰若打量着筱隐,只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子哼可以,虽然声音或是面容他都的确像男人不错,可是刚才他抓住自己逃跑的时候,那细滑的双手,却一定不会是男人的。忽的,纳兰若想起了上一次,那个楚悠然自称是筱隐,也是乔装来了自己的身边,那么这一次会不会也是……纳兰若细细的打量着筱隐,大胆的猜测:“你不愿意说你和楚悠然的关系,该不是……你就是楚悠然吧。”筱隐本还在懊恼,忽的听见纳兰若如此说,倒也显得有些惊讶,这个纳兰若还真的是聪明之极。“你胡说什么,楚悠然是女人,我可是男人。”“本妃并没有说楚悠然是女人,你是怎么知道楚悠然是女人的?”纳兰若抓到错处越想越是觉得不对。“额……听名字不就知道吗?哪个男人会叫楚悠然。”筱隐心中一顿,对纳兰若的聪明越发的有体会。“也不是!正常的人,一定会说楚悠然是响当当的馨鸣公主,她当然会是女人。”纳兰若说出实情。“啊!对,我本来是准备那么说的。”哎!怎的就忘记了,楚悠然是公主了呢?纳兰若此时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被劫持的,悠然而又狐疑的绕着筱隐走了两圈:“这么看来,你还真不像是个男人,哪有男人长得像你这样单薄,而且看看你的手,明显跟你的脸不是一个颜色,而且男人的手有那么的光滑细腻?”纳兰若不信。筱隐听到纳兰若这么说,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手,忽的知道,纳兰若必定是对自己的身份起疑了,只是即便她起疑了又如何?“你很聪明,但是我却没有义务和你说这些,纳兰若,你不该骗我的,钱袋的事情我会继续追查,要是让我查出个什么万一,我不保证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好自为之。”筱隐在离去前,定定的望了眼纳兰若。纳兰若还想再继续追问什么的,但是筱隐跑的太快了,都没有机会再问她。以至于等到联兴和小珏他们找到纳兰若的时候,纳兰若还是一脸的若有所思。好不容易轻松的逃离,筱隐找了个地方卸下装扮,恢复成自己本身的模样。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筱隐忽的觉得自己很可怜,没有栖身的地方,孤零零的走着,就像是个被遗弃了的孩子一般。筱隐不喜欢这个感觉,可是却发现自己无力去改变这个现状。走着走着,筱隐也不知道自己怎的就走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山林,正准备往回走,可是月光下,筱隐发现那里有一个小湖,心中一喜,四处看了看。“反正那么晚了,这里也不可能会有人,倒不如下去洗洗澡?”筱隐这么想,也开始这么做了。宽衣解带,将自己完全的浸泡在水中。“驾……”忽的一声驾马声,惊醒了所有已经睡着了的动物,筱隐心中也是一惊,快速的拿过岸边的衣服,想也没有想便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你那边布置的怎么样?”“张丞相,林侍郎这些人的府邸已经全部控制好了,就安心的等待明天吧。”“嗯,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再去一一的核查一次。”“好。”简短的对话之后,驾马声再次响起。在确定了不会有人再出现的时候,筱隐才慢悠悠的从树林里走出来,心下狐疑:“他们刚才到底在说什么?”蓦地,筱隐想,尹傲晨会不会有危险,也顾不了那么多,筱隐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探查探查。只是今天,注定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整整一夜,尹傲晨都在焦虑中度过,心下也开始悔恨,为什么就要自以为是的以为将筱隐留在封地才是最安全的呢?为什么临走的前一夜,还要和筱隐发生争吵呢?尹傲晨心里此刻有着许许多多的为什么,但是所有的为什么都抵不过此刻他对筱隐的担心。虽然不知道飞鸽上的书信,内容是真是假;是假的也就罢了,但是如果是真的,尹傲晨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做。如果挟持了筱隐的这件事情真的是皇后做的话,筱隐应该暂时是安全的,只是皇后拿筱隐作威胁,怕是如果自己不答应帮助楚慰天,自己会真的失去筱隐了。但是如果帮助了楚慰天,那么那么多年,自己一直梦想着的东西岂不是也要化作泡影?尹傲晨矛盾了,直至天亮,他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朝堂之上,一派庄严肃穆。今天朝堂上的每个人都表现的很紧张,仿佛所有的命运都系在了今天。皇后冷冷的看着朝堂上的众臣,静默的气息让皇后自己都觉得有些忐忑,但是面上,皇后很镇静。“国不可一日无君,本宫代理朝政如此久,也该是时候,确立新军了。”众臣一听,忙齐整整的回应道:“皇后圣明。”“只是你们觉得谁坐皇帝合适呢?”皇后象征似的询问出声。“臣以为,寒王殿下有着君王之才,忧民之心,是当之无愧的人选。”只见朝中的一个大人走出来道。“张丞相说的极是,只是……要论君王之才,谁能比得过勋王,勋王是皇长子自小便被当做未来的储君培养,要是说君王之才,怕是没有人比得上他。”“右相说的,恕张远不敢苟同,皇长子又如何,自古以来选皇帝,都是贤明着居之。”张远说的很是正义凛然。“你的意思是勋王不够贤明?”右相明显不认同张远的话,心中也认定了张远这个老匹夫肯定是受了寒王什么好处。“张远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张远还想要继续说什么,但是忽然被旁边的人轻轻地扯了扯衣袖,张远回头,便看见有人递了张纸条给自己,只是一看,脸色便巨变:“哈哈……时也命也,罢了罢了……皇后娘娘,储君之事,臣听您的就是。”皇后满意的看着张远的表现,看来昨晚上的布置还真是起到了作用:“张相,你可是朝中的老臣了,谁都知道你在朝中的地位,虽然本宫代理了朝政,但是在选择储君的这个问题上,本宫还真是很想听听你的意见。”张远神色一凛,眉头深锁,看了眼尹傲晨,决定还是把这么困难的一个问题抛给尹傲晨好了:“湘南王以为呢?”尹傲晨一直都在冷眼旁观,也不准备多言,但是忽然被张远提及,抬眸之际,发现朝堂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尹傲晨低垂下眼眸,再次抬起的时候,眼里只剩下了凛然。“刚刚听你们在推荐人选的时候,只提及了勋王和寒王,其实你们就没有想过皇上除了这两个儿子之外,还有其他的儿子?”尹傲晨的话,如一颗石子掉入了平静无波的湖面,顿时激起了千层浪。“这……”朝臣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皇后像是没有料到尹傲晨会忽然如此说,诧异的望着尹傲晨,眼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湘南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尹傲晨毫不畏惧,神色如常的望着皇后道:“如今的九牧王朝,上下并不团结,犹如一盘散沙,这与九牧王朝的百姓安定不利;再者,边境时常被那些小国骚扰,以至于边境百姓苦不堪言,所以现今的九牧可以说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尹傲晨的言外之意是确立新帝很重要。皇后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显得很急切:“你说的这些却是也是事实,所以本宫才想要尽早的确立新帝。”“是。”“可是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和你既不中意勋王也不中意寒王?”皇后语气变得凌厉,忽的挑眉:“如果你说的是祈王,那本宫觉得大可不必,原本他掌管着京城里的十万禁军,可是不知不觉间,兵权怎么没了都不知道,要是他以后当上皇帝,万一连皇权都丢了,那可怎么得了?”“皇后所言甚是。”右相附和着开口道。尹傲晨点了点头:“可是皇上不是只有这几个儿子的,不知道皇后娘娘还记不记得,帝五子,幽王楚慰铭。”皇后很讶异,不过顷刻间便恢复了平静:“幽王?”他不是一直久居深宫吗?更何况,因为他身体孱弱,很小便被放在幽宫里自生自灭,要不是今天尹傲晨突然提起楚慰铭,皇后怕是压根儿就快把他给忘记了。“他的身体太弱,本宫可不希望皇帝登基不久便又要举行国殇,再者,他没有什么德行,也不能和他的哥哥们竞争。”皇后直直的望着尹傲晨,忽的有些看不明白他了。据昨晚的暗卫来报,尹傲晨确实是看到了那只白鸽,那么肯定也看到了信,然而他也没能离开皇宫,所以根本无法查探究竟,可是为何?今天的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呢?又或者他对馨鸣公主其实只是虚与委蛇?尹傲晨对于皇后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漠然的转身,王者气势暴露无遗,对着面前的众臣道:“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只见朝堂上的众臣,除了右相,还有张丞相等几个少数大臣没有下跪意外,其余的大臣全部都下跪,且声音异常的整齐道:“湘南王圣明,幽王堪当大任。”皇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眸,转瞬盯着楚慰天,最后视线定定的锁在尹傲晨的身上。楚慰天和楚慰慕皆是吃惊不已,按理说他们都认定了彼此的对手是楚慰慕或是楚慰天,虽然他们都没有小看过尹傲晨的能力,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尹傲晨会以雷霆之势,在整个帝位之争中,会起到那么大的重要。“尹傲晨,你未免太无礼了。”楚慰慕忍不住开口斥责。望着楚慰慕,尹傲晨忽的想起一件事情,从怀中掏出玉佩,递给楚慰慕道:“看看,这可是你的东西?”结果玉佩,楚慰慕有些疑惑:“是本王的,可是怎么在你那儿?”“呵呵……这话可是该本王问才是,回京的路上,本王受到了袭击,在死士身边发现了这块玉佩。”尹傲晨说的很无所谓,但是在楚慰慕的心里却是激起了浪花:“不管你信不信,本王没有派人。”尹傲晨并没有回答楚慰慕,只是看向一旁的楚慰天:“勋王爷以为呢?”“呵……人赃俱获,何必还要抵赖。”楚慰天冷冷的开口。尹傲晨赞同的点了点头,忽的忘了皇后一眼道:“虽然寒王势力强盛,但是本王却也不想九牧的帝位被这样的人拿去,所以还劳烦王爷你先回府。”虽然话语很温软,但是语气却很强势。皇后虽然对于尹傲晨的做法很是不满,但是看着楚慰慕被尹傲晨逼迫的模样,心里也稍稍的舒心了些,起码先解决掉楚慰慕,天儿的胜算就更大了。“尹傲晨,本王是寒王,你敢!”楚慰慕蓦地脸色一变,正准备叫人,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侍卫架住了,蓦地,楚慰慕挣开了两个侍卫,愤怒的瞪了眼尹傲晨道:“哼!本王倒要看看,你的能耐有多大。”话落,楚慰慕自发的离开了。朝堂上似乎有什么气息不一样了。尹傲晨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今天讨论就到这儿吧,什么事情都留到明天可好?”其实尹傲晨还想要继续讨论的,但是却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完全的和皇后撕破关系,毕竟筱隐还有可能在她的身边。其实尹傲晨今天提出幽王,限制了寒王,从某一定的程度上都是做给皇后看的,必须要皇后忌惮自己的势力,筱隐才会越发的安全。“嗯。”皇后定定的额望了眼尹傲晨,便由人搀扶着离开。“啪……碰……”阵阵的声响从皇后的寝宫中传了出来。皇后愤怒的瞪着一脸漠然的楚慰天,倒油怒其不争的意味:“看来你我都轻看了尹傲晨。”“母后不必生气,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楚慰天虽然心中也是五味陈杂,但是面上还是表现的波澜不惊。“什么叫定局?”皇后嘲讽的勾起唇角:“寒王被打压正和我们的意,天儿,现在的朝中即便是尹傲晨有些能力,但是还是不如你我,我们……”“母后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楚慰天忍不住打断了皇后的话:“寒王本就和我们气势相当,可是今天在朝堂上,尹傲晨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寒王便被几个侍卫看守着离开,你觉得这事情真的就那么的简单?”“你什么意思?”皇后心下狐疑。楚慰天幽幽的叹了口气,忽的正色道:“以楚慰慕的性格,他没有理由不反抗,然而他今天没有反抗,想来他也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察觉?”“母后难道还不清楚吗?还记得祈王吗?”楚慰天也只是猜测,但是却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有**是对的。“祈王?”皇后蓦地一愣,随即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难道祈王权力被架空的事情和尹傲晨有关,如果真的是尹傲晨做的话,那么……”皇后不敢继续往下想,颓然的坐在凳子上,眼里尽是狂乱。楚慰天淡淡的望了皇后一眼:“母后也别急,我们也不是全然的没有机会。”“哦?什么机会?”皇后急切的开口。楚慰天微微一顿,走近皇后,悄声的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当楚慰天说完,只见皇后脸上的惊惧变成柔和得意的笑意,仿佛所有困扰着她的烦心事都已经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