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章 剧变[1/1页]黑沙帮总舵。黑沙帮帮主沙秋田高坐大厅一方,两旁站者他的几个心腹手下:尚新全、沙豹和陈木风。大厅一片沉默。沙豹最先忍不住了:“大哥,你想个办法吧!总不能坐以待毙啊!”沙秋田心里同样也很着急,叱道:“别吵!木风,你说该怎么办?”他把脸转向陈木风,威猛的脸上却一脸企盼的神色。陈木风见帮主如此器重自己,脸上喜色一闪而逝,凝重道:“帮主,恕在下直言,既然宋家大公子宋庭放下了话,要我们半月内消失,并留下劫的这趟镖,今天已是第十五天…”他顿了顿,望了望沙秋田,沙秋田即会意道:“有话直说!”陈木风放心地接道:“我们还是避其锋芒为上。”沙秋田点头注视尚全新,尚全新会意:“属下也是如此觉得。”沙秋田沉吟道:“多年来,你我兄弟们也劫了不少,悔不该这次没有摸清楚这趟镖有宋家作后台,唉!的确也该收手了!阿三,去把那两箱东西抬出来待会还给宋大公子”正在此时,一帮众跑入道:“老大,宋家的人来了。”只见随后走入一年纪约二十四、五,身材修长健壮、面如刀削的一青年男子,向着沙秋田道:“在下宋庭,想必帮主已考虑好了。”话中透着强烈的自信。沙秋田略感意外道:“想不到宋大公子原来这么年轻,哎!我们的确老了。”言下之意也是该找个地方过点安稳日子了。宋庭道:“如此,在下这就告辞了。”然后他带来得四个人进来把厅内的两箱红货抬走了,他并没有查看东西是否齐全,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宋家虽然势力并不是最大,但家主宋天南的玄天剑法却被很多人认为是天下第一剑,沙秋田这样的小绿林是很难抗衡的。“爹,那就是长城吗?”沙秋田七岁的儿子沙文善问道。满面胡须的沙秋田温柔的回答:“是啊,以后爹爹就每天陪你到长城外面玩,长城外面可好玩了,文善高兴吗?”“啊!”一声惨叫划破黑夜长空。“怎么回事?”沙秋田质问后面。尚新全在后面应道:“有人袭击。”沙秋田暗想,看来有人知道自己要远避关外,想落井下石,毕竟自己这些年来结下的仇家可不算少!正想回走看个究竟,突然惨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遭到了全面的攻击,显然是敌人埋伏在此等待自己的到来。忙对沙豹道:“老三,你带了文善先走!快”沙豹平时虽没脑,但也知道情况危急,忙抱了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沙文善突围而去。突然一人向他杀到,细看此人年约五十、胡须略显花白,沙豹认识此人乃宋家主人宋天南之弟宋天羽,心中暗骂宋家人不讲信用,却无心恋战。宋天羽一掌袭来,沙豹听出掌声迅猛,自己很难避过,就算避过了也休想再走,毕竟他清楚自己和宋天羽的武功相差太远了,所以素性不理睬,自顾逃跑,“碰”一声,掌实击。尽管沙豹已把全身功力尽集于背,但对方掌力实在太强,自己那点功力根本承受不了,可沙豹仍借力逸出数丈,踉跄几步,头也不回,飞奔而去。他却没有注意到怀中的沙文善业已被刚才从他身体透过来的掌力震得七窍流血,经脉尽断而亡。林中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面容英俊无比,望着沙豹逃逸的方向道:“事情进行得怎么样?”旁边一位面容朴实的中年人本想追杀沙豹,少年举手示意不用了。中年人道:“都已经解决掉了,想不到沙老二竟能接下三爷一掌。”少年道:“黑沙帮做的最错的事情并不是劫镖,是没有搞清楚背景!”“有人来了,二少爷”,中年人警戒道。宋家二少爷若无其事的道:“是大哥来了。”“大哥,你也来了!”宋玉转向急奔而来的宋庭。宋庭急道:“二弟,我已答应放他们了,你们怎么又…”宋玉接口道:“大哥,他们为恶不少,也是罪有应得,何况三叔也请示过爹,是爹同意的。”宋庭从小最尊敬的就是父亲宋天南,一听之下,是父亲大人的意思,也就不再说话。只听宋玉叹道:“放心吧,大哥,刚才三叔已经留了一条活路给他们”宋庭长叹一声,消失在夜幕中。中年人惊叹道:“大少爷的轻功果然独步武林,恐怕连老爷子也有所不及。”在宋家中,因宋天南喜欢别人叫他老爷子,所以,所有的属下都叫他老爷子。“不错。大哥的轻功的确远胜于我。”宋玉点头表示同感。宋庭旁边已有四、五个空酒坛子。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今天特别想醉、心中特别难过。也许是因为他长这么大从未失信与人,除了今天。虽然他至少也能找出十个可以杀沙秋田的理由,但他始终不能心安。他从小被宋天南收养,但宋家没有一个人把他当外人看。那时他已在宋家呆了两年,娘,也就是宋玉的生母何宝仪亲手给他做了一件新衣。从小到大,兄弟俩感情也特别好,少有争斗,因为宋玉一直把他当亲生哥哥,从没有以自己是亲生的而耀武扬威,有时他反而觉得他俩不像兄弟,因为普通人家的兄弟是在打打吵吵中长成的,而他们兄弟之间从来没有争斗,原因可能是宋家毕竟是武林大家。宋家在河北可是跺一跺脚震三震的角色,但是却一直与外边的交往不多,几乎只在自己家附近经营,但武林各大帮派却没人敢找宋家的麻烦,只因宋天南曾凭借[玄天剑法]打遍天下无敌手!当时宋天南还不到三十岁,河北宋家的威名就是那时侯闯出来的。自从十六岁起,宋庭、宋玉就开始参加家族中一些事物的处理。到宋庭二十、宋玉十九岁时,宋天南因病发(心脏病)而把大部分事物交由二爷宋天平打理。但宋天平生性好静,虽一手剑法使得精妙纯熟,但似乎更关心琴棋书画,更不喜、也不善打理江湖中事,宋家虽然不在外经营,但是在河北境内势力还是有的,因此就把大权交由两个侄儿手中,反而变成自己从旁辅助。宋庭也是好静之人,但他深知三叔宋天羽的确各方面都不敢令人恭维,由他当家只会坏了宋家名声。而疼爱自己的小姑武功虽高,但毕竟属女流,太多抛头露面并不太妥,于是只剩下自己。在他心里一直感觉欠宋家太多,所以尽管并不喜欢处理江湖里乱七八糟的琐事,但这副担子还是落在他肩。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他显得比弟弟宋玉更老成,何况宋玉又似乎什么都听他这位大哥的。宋天南也常常批评自己的小儿子:“武功不错,但处理事情、考虑事情还不够全面,还需磨练!”这几年来,除了个别大事外,家族内普通的小事,类似黑沙帮这种小事,通常宋天南、宋天平都是不过问的,那知今天——他醉了!宋庭跌跌撞撞的回到宋家已是深夜,一身汗加上一身酒气,最畅快的莫过于去洗个热水澡。浴室在宋玉卧房的对面。宋玉的卧房现在可不是普通的卧房,因为里面还住着江南巨富王双富的漂亮千金王月玲,门上还贴着“双喜”、大红灯笼还高高挂着,虽说宋玉与王月玲这对璧人成亲已是数日前的事,但仍是洞房的打扮。本来当初媒婆是为他牵的红线,但他觉得近来事情繁忙,不必急于一时,推掉了。哪知后来媒婆一见宋玉,更是被宋玉的英俊惊呆,她本以为宋庭已是难得的英俊公子,哪知宋玉的容貌却更胜三分,所以当然高兴这意外的收获,于是半年后,宋玉先宋庭结了婚。宋庭躺在热水里,酒意已醒了大半。忽听到对面房间王月玲的声音:“杨大哥,你别乱来,我叫了。”一个男子声音怒道:“月玲,是你对不起我!”王月玲道:“不错,但我已是宋家的人了,你要怎样?”男子阴笑道:“怎样?嘿嘿!我要点补偿!”王月玲道:“我没有必要给你什么补偿,你若是缺钱,毕竟一场好朋友,明天我叫爹给你就是了。”男子**笑道:“我不缺钱,我要你!”“你敢!我夫就要回来了。”王月玲怒道。男子笑道:“我刚才见他在长城边处理件麻烦事,一时三刻还回不来。何况,别人怕你宋家,我杨某人可不怕。”“你别靠近我,不然我叫了!”王月玲急道,“救……”没了声音。宋庭使劲摇了摇酒醉的头颅,确信没有听错,却越听越不对劲,也来不及穿衣服,顾不了避不避嫌,只穿了条内裤,光着身子飞出浴室,冲向“新房”。“砰!”他直接从窗子闯了进去,王月玲的丫头早已被点了昏穴,而王月玲睁大眼睛无助的望着宋庭。显然哑穴被点,全身业已**。那姓杨的汉子刚才口中说的虽硬,但真被人撞破了,也知道绝讨不了好,也不转身看来者是谁,直接破门而出,逃之夭夭。宋庭若追,虽那人轻功不弱,但至少八成以上能追得上,但一是自己没穿衣服,二自然是应看看弟妹有无大碍,至少应解开穴道,把自己不该看的部分用被子盖起来,何况王月玲的一双眼睛显然很想说话。正在这时,外面值班的兄弟喝声传来:“什么人,站住!”显然是刚才那人溜的太急,被发现。于是宋庭先解开了旁边丫头的昏穴,再解开了王月玲的穴道。问道:“弟妹你没事吧?”哪知王月玲一下子从**弹起来抱着他大叫:“救命呀!救命呀!”宋庭这下为难了,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是嘴里说着:“没事了!没事了!”但两人都赤身**的感觉是宋庭下意识的推开王月玲,结果推在了王月玲的双胸上,王月玲又大叫:“救命呀!非礼呀!”外面人已经很多,这下宋庭知道糟了,走也走不成了,不走自然更不成。一分神王月玲已把他拖到**,却不再叫救命,只是哭道:“不要呀!大哥!不要啊!”宋庭心中警兆一现,但他知道已经太迟了:他已进了圈套。脚步声很杂,显然有很多人都赶了过来,但闻身后风声乍起,掌力迅猛,他只好回身接掌,然后宋庭撞墙,吐血。只听宋玉惊道:“大哥,怎么是你?!”本来宋玉武功虽高于宋庭,也不至于一掌将他震伤,但宋玉愤怒中全力一击,而宋庭只随意档一下,因此受了不轻的内伤,宋庭一口血在口中说不出话来。只听宋玉道:“我急匆匆赶回来陪玲儿,老远就听见‘救命’,因此什么都不顾,但……但大哥,怎么会是你?”宋庭没有解释,他已不必!宋家偏厅,宋家要人几乎全到了,宋庭跪在厅中,宋天南本已病重,一气之下更是吐血不止,于是让宋天平处理这件家事。宋庭根本连想都没想过自己可以澄清,他只在想后果,依宋家惯例,应是死罪,宋家一向家规甚严。王月玲哭诉,宋天羽斥责,宋天平摇头,一向疼爱宋庭的姑姑宋天凤本想给宋庭开脱几句,也只得叹气。宋玉没有表情的站在一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宋庭无言。于是宋庭被暂囚于宋家刑的刑室,刑主正是前一天晚上站在宋玉身旁的中年人张院。宋庭躺在**,想静一静,毕竟他觉得是幸运的,因为二叔至少未将他当场判死,毕竟这种大事需得到宋天南点头。不觉夜又来临,从小跟着宋天南的书童宋福给宋庭送饭来了,“福伯,你来了,谢谢你了。”宋福一向甚疼宋庭,他叹了口气道:“看样子,老爷这件事也真的动气了。大少爷…唉…”宋福欲言又止,看来这件事情他已经向老爷子求过情了,估计老爷子还在气头上。宋天南的卧室里。曾叱咤风云的他躺在**,深深体会到病魔痛苦的他现在令他更痛苦的却是儿子的事。几下敲门声响起,宋天凤已进来,看见大哥满脸愁云,本已不该再提宋庭的事,但又不得不提,毕竟关系宋庭的性命。宋福回见宋天南。试探问道:“老爷,您看大少爷……”“别提了!咳……”宋天南打断道。宋福只好叹着气离开房间。宋天凤进去了,道:“大哥,庭儿也是因为醉了酒,相信他自己也很后悔,他清醒时肯定不会的!”宋天南叹息:“唉!咳…这我也知道,但…咳…我们又怎向王双富交待。”宋天凤道:“王双富那边交给我吧,最近他跟张金善斗得不可开交。我们可以把庭儿派去将功补过,相信王双富不会不顾全大局的。”宋天南心里也不想少个儿子,便道:“好吧!咳…,若此法可行,就依你。”“那我走了,大哥,你休息吧!”宋天凤告退道。宋福来到刑室,趁当值的守卫不注意,忽的闪电般出手点了四人穴道,然后搜出钥匙打开锁道:“大少爷,快走吧!天亮就来不及了。”宋庭惊道:“福伯,你干什么……”“老爷不肯绕你,你还是逃吧!”“我不走,走了就更洗不清了。”宋福催道:“你不走就能澄清么?”宋庭愣住。“现在走了至少还有机会,但不走就一丝机会都没了。”宋福劝道。宋庭心里很矛盾,但这不是他考虑的时候,所以他选择走。宋家庄已在身后,宋庭突然想起,他走了那福伯怎么办,何况一走黑锅就背定了,除非找到那“杨大哥”。但他知几乎不可能,因为既是陷阱,肯定线索是假的,连声音可能也是假的。但他还是想回去把真相跟父亲说明,尽管十之八九宋天南不相信,到时候即便任由处置,自己也问心无愧。就这样跑了,怎对得起养他二十多年的父亲。宋庭从一个偏僻的角落潜回了宋家。“大少爷跑了!”远处叫声传来,吓了他一跳。不过他觉得更好,因为更容易潜到父亲的病房。果然,宋家里面开始有些混乱,他不费吹灰之力潜到父亲的病房,只见宋天南静静的躺在**。但实在太静了,静得可怕,宋天南再不可能动了,因胸口多了把匕首。宋庭悲嚎着扑过去,“爹…”只觉宋天南仍有余温,但已气绝,书架一片狼籍,匣子中的家传剑谱《玄天剑法》已不翼而飞。哭声惊动外面的人,一人跑进来惊叫了声:“大少爷!”不远处正向这边走来的宋玉和宋天平立即飞奔过来。宋玉望见直躺在**的宋天南,悲嘶一声:“爹!”宋天平怒道:“你这畜生!”举掌就往宋庭身上招呼。宋庭只说了“我没杀……”就被逼在下风。宋天平口中不住大骂宋庭。宋天平本身掌法即高于宋庭,功力也较高,又是含怒出手,何况宋庭无心反抗,几个回合宋庭已被掌风扫中,疼痛万分。此时,抱着宋天南痛哭的宋玉也转过身来怒吼道“:宋庭,你不再是我大哥,我必杀你!”宋庭知道再不走就没机会了,正全力一掌逼退宋天平想飞身逃走,但宋玉凌厉的一掌已来。他深知宋玉武功底细,自己肯定受不起,只有硬对一掌。但仓促变招,至多用上六成力道,宋庭受伤飘出。宋天平飞身补上一掌,宋庭躲避不及,硬受一掌,再飘远,借势点一下树尖,消失在夜幕。宋玉咬牙道:“让他跑了!”宋天平自责道:“都是为叔那一掌助了他,否则他插翅难飞。”宋玉安慰道:“二叔你不必自责,我誓必杀此獠!”宋庭连吐数口血,才将伤势勉强压住,他不敢停,一路狂奔,因为知道追兵即至。忽的前面闪出一人影挡住去路,宋庭顿住身形,一看惊道:“可秀!”宋可秀乃宋福之女,与宋庭宋玉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尤与宋庭谈的来。只见可秀冷冷道“:还我爹命来!”一剑刺向宋庭。宋庭忙道:“慢着,可秀,福伯怎么了?”宋可秀怒道“你还装,你……你越狱,杀看守的人也罢了,干嘛连我爹也杀了灭口!”说着哭了起来。宋庭心里总算明白了,原来自己走了,有人随后杀了福伯和被福伯点穴的人,这帐自然也算在他头上。宋可秀一发现即出来追,而自己则返回宋家,所以宋可秀反而在自己前面。宋可秀已收住了哭声,振剑道:“纳命来吧!”当胸一剑平刺而出。宋庭站在原地,似已麻木,即使他反抗,此时肯定也不是宋可秀的对手,他几乎已丧失了战斗力。“噗”一剑入肩,宋庭只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福伯,宋庭反而神色安定的看着宋可秀。宋可秀用力把剑一拔,转身掩面痛哭飞奔而去。第二天,宋庭就成了江湖上的名人,全江湖都知道宋家大公子弑父夺走了《玄天剑法》,另外死在宋庭剑下的还有福伯和其女宋可秀,以及看守宋庭的几个下人,而宋家也因此悬赏一百万两银子捉拿宋庭,五十万两寻获《玄天剑法》。这些都是半年前的事了。半年没有宋庭的消息,而宋玉呆不住了,手下的人办事不力,他要亲自出来找寻宋庭。他听说太原一带最近有个人的三个月间连盗山西一带十七家富豪,被人称作“飞天大盗”。而之前并没有这号人物,能够连盗巨富的人应该不简单,何况任何可疑的人都不要放过,于是宋玉就派出人去查探飞天大盗,而宋天羽也亲自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