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蹭的一声便蹦了起来,一把抓住马岱的胳膊,差点被把他举了起来,难以置信的问道:“孟起兄留下了粮食?”马岱“哎哟”了一声,指了指刘封抓住他胳膊的手,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小子现在是求我哎,有你这么求人的?胳膊都快被你掐断了。嘿嘿,喊一声大哥,喊一声我就告诉你!”刘封哈哈大笑,手上再用力,双手将马岱一把举过头顶,大笑说道:“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尽敢威胁我,信不信我先把你砸成肉饼,做成肉脯当干粮!”马岱连连告饶,喘气粗气说道:“别闹了,别闹了,今夜我还得赶回阳平关,不能在这跟你折腾了。粮食都装好车了藏在山后,交接给你之后,我就得去追兄长了,我还准备跟大哥一起去长安会会曹操老贼呢!”刘封没想到马超临走之时还会留下粮草给他,脸上顿时笑开了花,拉着马岱便往山后奔去,对马超的感激之情,一时之间难以言表,不管马超是真心的想帮他,还是带有什么目的,能在这个时候雪中送炭,已经足够让刘封铭记在心。刘封拉着马岱走的很快,一边走还一边兴奋的问道:“孟起兄留下多少粮草?”马岱嘿嘿笑了一声道:“你猜猜看!”刘封知道粮草就在眼前,高兴啦,这些天来烦恼的事情终于有了盼头,兴致也是极高,笑着说道:“我手下可是有五千兄弟,每天的粮草消耗极为惊人,孟起兄向来大方,前段时间借了我五千斛,这次难道也是五千斛?”马岱大声嚷嚷道:“刘伯威。你小子太小看我大哥了,亏他还一个劲的说你聪明,能了解他,我看大哥这次是走了眼了!”刘封一惊,看着马岱不可思议的说道:“还不止五千斛?”马岱夸张的冲着刘封哼了一声,随即竖起右手食指在刘封面前摇了摇,大声说道:“一万斛。整整一万斛!大哥这次受刘璋的邀请南下,收了益州三万石粮食,我们两三万人前前后后忙了一个月,结果一半粮食白白便宜了你小子!你知足吧!”说到这里。马岱清了清嗓子,模样马超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汉中、武都两郡新得,民心未稳,多有暗怀鬼胎者,本不宜轻离,奈何阎行勇则勇矣,却是刚愎自用,难挡曹贼锋锐,阎行匹夫死则死尔。无关痛痒,可长安若失,先生二十余年心血必将毁于一旦,受苦地还是金城等地迁来的百姓。我西凉铁骑也将再无出头之日。”“今由令明留守南郑,伍中郎将屯兵下辨。汉中、武都两郡可保无虞,但此番与刘璋交恶不可不防,好在剑阁、葭萌两关如今俱在荆州军之手,伯威智勇双全,帐下校尉个个不同凡响,虽只有五千人,却足可挡住十万雄兵。惟一所虑者。不过是两关缺粮,孟宗可去转告伯威。西凉之战,下雪之前当可解决,只等击退曹操老贼之后,我当助他攻破汉德城。小说整理发布于.①.”刘封不仅脸上笑的灿烂,心里头也乐开了花了,一万斛粮食,足足一万斛的粮食啊!自己装强盗、扮马匪,死伤惨重,饿的前胸贴后背,结果毛都没捞到一个,没想到马超一句话,便解决了他的难题,这可是够五千人足足吃上一个月的粮草啊。至于马超说什么解决了曹操之后再帮他攻下汉德城,刘封不由嗤之以鼻,当我白痴啊,吃你地、喝你的、还用你的,到头来你不但不要我还,而且还帮我去打别人的城?马超要真有这么好,当初说要东征之时,恐怕也不需要庞德拿着战刀架到古风等人地脖子上了。不过这个时候刘封显然不会让马岱知道自己的想法,他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长叹着说道:“孟起兄如此关爱,实在让我等汗颜,请孟起兄放心,只要我刘封还有一口气在,刘璋的益州军就休想踏过剑阁半步。”“不过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一下孟宗!”马岱奇怪问道:“你小子还不足啊,还有什么事?”帮我把粮草运送到葭萌关!”“我靠,你去死,我还要去追赶大哥的大军,哎哟,你小子是不是人啊,又把我举起来干嘛!我靠,王八蛋刘封,你又来这套,我帮你送还不行嘛!你快放我下来啊!”当巍峨的群山再也遮不住太阳,光彩耀人的阳光渐渐驱散金秋清晨的寒意时,忙碌了整晚的众人蓦然发现,天亮了。亮地如此的突然,亮的如此的快,仿佛天刚刚黑下来,就不动声色地又亮了。站在葭萌关城楼上的刘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手指修长,劲力十足的双手随意的搭在垛墙上,感受着垛墙的冰冷,呼吸着山林间特有的清新空气,任由满是汗水的长发沐浴在阳光的浪潮里,刘封感觉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地自在,从他那张满带着浓浓笑意地脸上,可以感受出刘封内心的喜悦。一旁不远处,背着战斧地韩风斜靠在垛墙之上睡的正熟,他的姿势很别扭,全身屈在那里,手脚都难以伸展开来,偏偏在这种很是别扭的情况下,韩风睡的很香甜,脸上的笑意一点也不比刘封的少。人生真的充满了无数的不可预知,昨天傍晚时分,当刘封与韩风心中揣揣,纵马赶去见马超之时,他们还在为大军的前途而担忧,这些日子以来,荆州军五千士卒的口粮已经将刘封折磨的没了脾气,纵然他们的武艺高强,战力强悍,但人如果没有饭吃,纵然天下无敌,也照样蹦达不了几天。刘封那时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甚至对自己的前途产生了怀疑,迷茫之中,他甚至不敢确定能不能再次看到天明。可一夜之间的转变实在让人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刻就连刘封都有点怀疑,昨晚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当脑海之中浮现出马岱尽显疲惫的瘦弱身躯,伴随着他那独特的咒骂之声,领着数千铁骑如风般远去,消失在丛山之间的情形时,刘封始终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做梦?幻觉?这一切的一切,难道不过是镜花水月?刘封满是笑意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的忧虑,黯淡的、难以察觉的彷徨,虽然阳光逐渐炽热,他的身体却是逐渐的冰冷,他知道昨天搬运来的粮草就在城中的空地上堆积着,霍峻的左部士卒也在忙碌的往粮仓搬运,他甚至还能听到士卒的吆喝之声,可刘封就是不敢睁开眼睛往后看上一眼,他的心里,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面对千军万马、枪林箭雨都未曾皱过眉头的刘封,这一刻尽然害怕到不敢睁开眼睛,说出去恐怕会让人笑掉大牙吧,刘封想到这里,脸上的浓浓笑意,已变成了苦,他实在很怕转身过去以后,什么都看不到,很怕自己睁开眼睛以后,是躺在榻上,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美梦。哪怕是梦,这种美梦多做一会也是一种享受,刘封不由再次闭紧了眼睛,下定决心不睁开了。“大公子,你还是去歇息一下吧!”霍峻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在这一刻响想,一惯沉稳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颤抖,是因为恐惧吗?不太可能,对于一个打了十几年仗,杀了多少人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的人来说,很少会感觉到恐惧,不是恐惧,那肯定是因为兴奋。刘封听到霍峻的声音,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缓缓侧过头去,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蓦然间,巨大的喜悦扑面而来,一股幸福感觉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将他身体之中的疲劳一扫而空,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生机勃勃,气势逼人,刚刚微微收敛的笑容再一次的绽放,比之先前还要强烈数倍。霍峻看着刘封神采奕奕的模样,不由有些奇怪,大公子昨天晚上来的时候跟个瘟鸡一样,虽然浑身上下的杀气还在,但不过是一只得了瘟病的斗鸡而已,没想到忙了一夜下来,这只瘟神不仅没有挂掉,反正变成凤凰了,巨大的反差实在让霍峻觉得奇怪,一个人的心情因为某件事情而短时间变好变坏,但一个人的气质在一夜之间有如此大的改变,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实在令人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不过霍峻还有正事要谈,倒是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了,看到刘封对于先前那句话没有反应,霍峻接着说道:“没料到伯威尽有如此妙策,尽然能从马超处弄到如此多的粮草,如果按照士卒一日两餐来算,加上原先从剑阁夺得的粮草,大军足可支撑到过冬,若是平常辅以野菜、狩猎野味以充食,应该能到开春之时。”刘封笑着说道:“我没有什么良策,这些都是马超白送给我的,甚至昨天我见到你的时候都不知道马超会有粮食给我。”霍峻很是诧异的问道:“白送的?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刘封再笑,“我也不相信我这种好事,马超说不仅这些粮草送给我们,只要我们坚持到下雪,开春之后,他还会来帮我们打汉德城。”看着霍峻一头雾水的表情,刘封哈哈大笑,随即将马岱模仿马超说的话再说了一遍,虽然刘封说的话并不比马岱模仿的像,但一旁的霍峻早已笑弯了腰下去,好半晌才喘着粗气说道:“伯威,这么说来,我们这次还得感谢老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