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立储之事终以两派相峙无果而终。--而谁能说,这不正是燕正天想要的结果呢?只是……燕正天的目光落在御案上泛着温润之光的‘玉’玺上,拧了许久的眉头突的便在这一刻疏展开来,‘唇’角也挽起了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皇上。”一直小心翼翼打量他神‘色’的童喜窥见到这抹微微上扬的弧度,弓了腰,哈巴着脸凑了上前,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您说他怎么就忽然想到要在这个时候将‘玉’玺奉上呢?”燕正天细长眼尾略略上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轻哼一声,半是讥诮半是嘲讽的说道:“我们这位燕少主实在是个聪明人,当然了,护国公主和李骐的儿子又岂会笨到哪去!”童喜不由便苦了脸。皇上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啊?燕正天却在这时,双手撑着龙椅站了起来,童喜连忙退到了一旁。“明光殿那边都安排好了吗?”“回皇上的话,都安排好了。”童喜连心说道。燕正天点了点头,默了一默后,轻声说道:“放出消息去,便说朕有意立大殿下为储君。”童喜一怔之后,连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去吧。”燕正天摆了摆手。童喜急急的退了下去。大殿内只剩下燕正天后,他的目光缓缓落在身侧漆着金漆的龙椅上。椅子用的是透雕工艺,雕刻‘精’致,九条龙“盘踞”在宝座上,蜿蜒雄健的龙身以及龙鳞、龙须等栩栩如生。脑子里依稀闪过第一回坐上这椅子的情形。他记得,那时候父皇才刚驾崩,皇姐手持父皇遣诏牵着他的手,将他一步一步送到这,不知道是因为他人太小,还是龙椅太高,又或者是当时皇兄们的虎视眈眈吓到了他,他只记得当他终于走到龙椅边上时,他却没有力气坐上这把椅子。是皇姐,她抱着他,将他妥妥的安置在椅子里!他还记得就在他屁股刚搭上龙椅时,三皇兄突然发难,质疑皇姐手中遣诏的真假,借着要验看遣诏冲了上前,掌底的风却是狠狠的拍向他的‘胸’口,皇姐当时想也没想便挡在了她的跟前。三皇兄是佟妃所出,佟妃的父亲宁国公当时手握重兵占据一方,便是父皇在世时,也要避其锋芒,给三分薄面。而他们的母后虽是中宫皇后但却是继皇后,先皇后病逝没几年,先太子也在皇庄骑马时出了意外,还没来得及送到皇宫,便咽了气。及至后来,他出生长大,偶尔听年长的宫人说,太子应该是被三皇兄给害了的。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事过了没多久,一直没有立后的父皇,突然就将母妃膝下只有皇姐一位公主的母妃立为皇后。呼声最高的佟妃没有成皇后,生‘性’谨小慎微在偌大的后宫如同一个隐形人一样的母妃却被立为皇后!母妃被立后的第二年,便生下了他。母妃的忧虑更重,眼珠子似的看着他,不允许他离开她眼前半步。年幼时不懂,及至渐长他也感觉到了这份惶惶不安,总觉得宫里那些皇兄们看他的眼光,就像饿狗看‘肉’一样,恨不得把他撕了吃了!而母妃和他的惶恐终于有一天成为了现实。那天,他被三皇兄带人堵在了御‘花’园,三皇兄当着诸多宫人的面,将他扔进了御‘花’园的新月湖,就在他以为自已必死无疑时。皇姐却不知突然从哪跑了出来,纵身入水,将他救了起来。不但救起了他,浑身**的她转身便将三皇兄和他身边的偌干‘侍’卫打得落‘花’流水。佟母妃自然不肯罢休,闹到了父皇跟前,父皇一句轻描淡写的“他一个大男人,连暇儿这样的弱质‘女’流都打不过,你还好意思叫朕替他主持公道?”噎得佟妃半响说不出句话。佟妃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了母后身上,他看不过去,求皇姐替母后出头,皇姐是怎么说的?“为母当强,她自已不立起来,谁帮着她都没用。天天,你也是如此,记住,皇姐可以护你一时,但不会护你一世,你必须学会自已站在这王国的最高处!”后来,没多久,母后便病逝了。临死前,将他‘交’给了皇姐,他记得皇姐当时冷着脸,一对眸子比冬天的冰还要冷的看着母后,说道:“你自已的孩子,你不护着,我凭什么要替你护着?”母后当时哭得好伤心,他也跟着哭了,只有皇姐倔强的抬起头,直至母后咽气,她也没有落下一滴泪。母后病逝,父皇也缠绵病榻多日。母后出殡后,他质问皇姐,为什么不让母后走得安心些。皇姐开始什么也没说,后来长叹了口气,‘摸’着他的头,沉声说道:“算了,这个世上,大多数的‘女’人都是菟丝草,她又怎么能按自已的想法去要求别人呢?”他不明白什么是菟丝草,更不明白皇姐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但从此后皇姐却是像母后一样照顾起了他的起居。那个时候他虽然不是太子,但终究是中宫嫡出,父皇年纪也老了,宫里的妃嫔皇子们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将他的不安告诉了皇姐,皇姐却是‘摸’着他的头,目光清亮的告诉他,“别怕,只要他们敢伸手,皇姐就敢剁了他们的爪子!”后来,果真有人伸手了。只是这个人不是三皇兄,却是四皇兄。母后死后,父皇大多数的时候都歇在了四皇兄的母妃安妃的寝殿。txt小说下载宫人都说,安妃将会是下一个皇后,而时年十五的四皇兄毫无疑义的将会是太子的人选。四皇兄的手法与三皇兄如出一辙,只不过,不是将他扔进新月湖,而是将他扔进了宫内一处废弃的井里。他拼命的喊着“皇姐救我”,可是,他却记得,那天皇姐好像并不在宫里。就在他绝望的等死时,井外面却响起一声比他的哭声还要凄厉的喊声。下一刻,他就看到两只血淋淋的胳膊被从井外扔了进来。鲜血沾染了他一身,他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他认出了那两只还留有衣袖的手,是四皇兄的。毫无意外的,又是皇姐救了他!后来,不仅是佟妃,就连其它妃嫔都约束起了膝下皇子……直至父皇驾崩,立遣诏传位于他。沉寂了许久的宫庭似乎再度热闹了起来。父皇驾崩,三皇兄突然发难,皇姐替她挡了一掌后,以雷霆手段拿下三皇兄和佟妃,但宫里不只是一个三皇兄,他还有二皇兄,六皇兄,八皇兄……那些年,真可谓是血雨腥风,这个皇位,是皇姐踩着累累白骨,扶着他坐上去的!皇姐当年的那句“别说是区区一座京山,就是这北齐的江山,我若想要,你能不给?”,虽然说得嚣张,但却一言中的。他的皇位,都是皇姐替他争来的!燕正天紧抿的‘唇’角突的便翘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皇姐,我像你要求的一样,没有靠你一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什么?燕正天没有往下说,他只是觉得喉咙突然就像刀割了一样,痛得他一瞬失语。“皇上,淑妃娘娘求见。”殿外响起小太监的声音。燕正天苍白的脸慢慢的抬了起来。目光落在殿外远处的屋宇上那被残阳照得如同浴血的琉璃瓦上。脑子里一瞬闪过燕无暇离去时的情景。他忘了许多,但却清楚的记得当时皇姐的目光。那种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失望,当时就如同把刀一样深深的‘插’在了他心上,这么多年,他用尽力气,想要拔掉,却怎样也拔不出来。皇姐对厌恶他,他明白,可是皇姐为什么会失望?他难道不是像她要求的那样的吗?她说不会护他一世,那他就学着自己去担当,去成长。可是,为什么……殿外。小太监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殿内。皇上站在那,快有小半个时辰了吧?这是怎么了?等了等,还是没等来燕正天的声音,小太监不由一脸无奈的朝廊檐下站着的贺兰氏看去,轻声说道:“娘娘,要么您等会再来吧?”等会再来?怎么可以呢?她之所以抓着这个机会来,不就是为了让韦婧芬那个贱人相信,皇上他是真的有意要立翊儿为太子吗?贺兰氏缓缓抬起头,虽然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但即使是厚厚的脂粉也难掩饰眼下的青黑一圈。“公公再替本宫通传一声吧。”贺兰氏说着,使了个眼‘色’给身侧的知画。知画连忙走了上前,自袖笼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小太监。小太监有一瞬的犹疑,但不等他开口,知画的荷包已经塞到了他手上,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抿了抿嘴,他将荷包顺势塞进袖笼,才打算壮着胆子再通禀一次。殿内却在这时,响起燕正天的声音。“请了淑妃娘娘进来吧。”小太监连忙转身,腆着笑脸对贺兰氏说道:“娘娘,您请进去吧。”贺兰氏点了点头,回头对知画说道:“你在外面候着吧,本宫自己进去就行了。”“是,娘娘。”知画退了下去。贺兰氏进来的时候,燕正天已经重新坐回了龙椅。目光落在施施然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的贺兰氏身上时,燕正天有一瞬的恍惚。“臣妾见过皇上。”贺兰氏屈膝福礼。燕正天敛了思绪,抬手对贺兰氏说道:“阿馨,过来,到朕的身边来。”贺兰氏略一顿,缓缓的直起腰身,然后莲步轻移走到了燕正天身边,握住了燕正天伸出的手。“皇上,臣妾适才来的路上,听宫人们在说,战王妃中了剧毒,虽然经‘花’神医之手解了毒,可是整个人却好似老了几十年。”贺兰氏蹲在燕正天身边,将脸靠在燕正天的手上,轻声说道:“你说,会是谁动的手?”燕正天托着贺兰氏的手不由便僵了僵。燕文素除了是战王妃外,她还是北齐的公主,不论是哪个身份,中毒这件事都不可能不了了之!转瞬又想起当日韩铖受伤之事。外人都以为韩铖是为了保护容锦才被刺客所伤,但其实他和韩铖都知道,那一箭,是由容锦亲自‘射’出!燕正天闭了闭眼,‘玉’玺已经回到他手里,可是富可敌国的京山却仍旧在燕离的手里,这两人,一个生‘性’凶残连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另一个,更是目下无尘眼高于顶,似乎这世间就没有能叫他折腰的人和事。这样的两个人能留吗?燕正天脑海里思绪翻涌,嘴里却是淡淡的说道:“谁动的手,这还需要问吗?”话声一顿,却是拧了眉头,看向贺兰氏幽幽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你去看过翊儿了吗?”贺兰氏摇头,“没有。”燕正天默了一默,站了起来,“走吧,朕和你一起去看看翊儿。”贺兰氏就着燕正天的手站了起来,两人一起往殿外走去。……椒房殿。韦皇后‘揉’了‘揉’额头,稍倾,抬头对韦秀问道:“这些话是从哪里听来。”“外面都在传。”韦秀轻声对韦皇后说道:“虽说是两边相峙不下,但皇上适才在御书房见过了淑妃娘娘,这会子两人已经一起去了明光殿。”韦皇后松了‘揉’额头的手,消瘦不少的脸上‘唇’角翘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冷声道:“吩咐下去,以后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在椒房殿听到。”“是,娘娘。”韦秀应了一声,便要转身退下。这时外面却响起宫人的声音。“娘娘,二殿来了。”韦皇后不由便抬头朝韦秀看去,韦秀当即几步走了出去,打算亲自去请了燕轲进来,只是,她才刚转身,便看到帘子一甩,燕轲高大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母后,您可是也听说了……”“轲来,来了。”韦皇后笑着打断燕轲的话,使了个眼‘色’给韦秀,眼见韦秀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亲自守在了‘门’边,韦皇后这才对燕轲指了指身前的杌子,说道:“先坐下再说吧。”燕轲哪里还有心情坐,他一步走到韦皇后身前,急切的说道:“母后,您听说了没有,父皇他要立燕翊当太子了。”韦皇后目光轻抬,对上燕轲因为愤怒而腥红的眸子。“你听谁说的?”燕轲眨了眨眼,干巴巴的说道:“宫里的人都在说啊?”“宫里哪个人在说?”韦皇后目光锐利的盯着燕轲,一字一句的说道:“立储是何等的大事,岂是这些奴才能妄议的?你既然听到了,就该将那人直接绑了送到你父皇面前,让你父皇来处治他!”“可是……”“没什么可是。”韦皇后打断燕轲的话,“后宫不得干政,更别说是储君这般大的事。你这般急惶惶的来与母后说这事,可曾想过,要置母后与何地?还有你先生有没有教过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说,你这些年的书都白读了?”燕轲再如何也不曾想到,韦皇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瞬间,整个人就如同被当头敲了一‘棒’一样,呆呆怔怔的看着韦皇后,好半天不知道如何反应。而韦皇后眼见燕轲一怔之后,慢慢的眸中的愤怒被一种不甘和狠决取代后,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拉了燕轲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燕轲,以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道:“母后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燕轲似乎愣了愣,一时之间想不起来,韦皇后曾经说过什么。韦皇后微微低了头,凑到燕轲耳边,“母后说过,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安安心心的做你的二殿下,所有的事,母后自有安排。”安排?什么样的安排?万一,父皇真的下了诏书立燕翊为太子,母后您所谓的安排还来得及吗?燕轲虽然没有说出心中的疑‘惑’。但他必竟是韦皇后的儿子,他想什么,韦皇后岂会看不出来?“轲儿,不可轻举妄动,你听到了没有?”韦皇后加重了语气,盯着燕轲说道。“母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安排?您为什么不告诉儿臣?”燕轲问道。韦皇后摇头,有些事可以做,不能说,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明白。“你别问,总之,你听母后的话就是了!”燕轲还‘欲’争辩,韦皇后却是摆手,示意他别再多说,“好了,你没事就回去吧,记住母后的话,不许轻举妄动!”原以为能得到韦皇后解决之道的燕轲,哪里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抬头看向韦皇后,却在对上韦皇后深深皱起的眉头后,垂下了眸子,轻声应道:“是,儿臣记住了。”韦皇后却似生怕燕轲阳奉‘阴’违,所住燕轲的手紧了几分,哑着声音说道:“轲儿,要相信母后,母后既然说过会让你达成所愿,就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儿臣明白的。”燕轲说道。韦皇后又盯着燕轲看了一会儿,见他眉眼间不似在作假,这才松了口气,轻声说道:“那好,你回去吧,记着母后的话,做好你的二殿下,旁的事自有母后会‘操’持。”“儿臣记下了,您看起来好似很累,儿臣便不打扰母后休息,等母后好些,儿臣再来向您请安。”燕轲说道。韦皇后点了点头,喊了外面守着的韦秀进来,让韦秀替她送燕轲出去。离了大殿,燕轲顿了步子,对身侧的韦秀问道:“秀姑姑,母后她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吗?”“娘娘这些日子觉浅了些,旁的到还好。”韦秀说道。燕轲听了便轻轻的吁了口气,问道:“那可曾请了太医问脉?”“请过了,太医说是忧思过重,给开了几贴镇神安宁的‘药’。”韦秀说道。燕轲点了点头,“还请姑姑多多劝慰母后一些,旁的事先放一边,先保重自已的身体才是要紧。”韦秀听了燕轲的话,却是目光复杂的睃了眼燕轲。照说娘娘处死了殿下最心爱的‘女’人,殿下当日对娘娘是何等的怨忿,这才多少日子,怎的这心头的恨和怨便消失怠尽了?燕轲似是猜到韦秀的想法,眸子微垂,撇了撇嘴角,说道:“母后所做的一切总是为我好!”“殿下能这般想就最好。”韦秀吁了口气,目光慈祥的看着燕轲,说道:“您是娘娘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为着您,娘娘哪怕就是舍了自已命的也是愿意的。”“我知道。”燕轲点头,“所以,我才让姑姑帮着劝劝母后,还请母后保重凤体为安。”“奴婢会的。”燕轲这才辞了韦秀,带着人离了椒房殿。只是,一等出了椒房殿,他脸上的一派温文尔雅转瞬便变得‘阴’沉如水。他站在椒房殿外空旷的广场上,目光幽幽的落在明光殿的方向,久久无语。他不出声,他身后的宫人更不敢出声,个个屏气凝视的站在那。“小城子。”燕轲的声音才落,他身后那一干的宫人里,当即走出了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小太监,“奴才在。”“你再跟本殿下说一遍,来喜是怎么说的?”燕轲说道。小城子连忙将之前打听来的话再说了一遍。燕轲默然无语。良久,就在小城子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时,头顶再次响起了燕轲的声音。“你说来喜跟辛木很要好?”“回殿下的话,来喜和辛木是同年进的宫,据说二人是同一个地方的。”小城子想了想,又说道:“而且,听说当年童公公肯收了辛木做徒弟,这里面来喜出了很大的一份力。”燕轲回头看了眼眉眼轻垂的小城子,“那也就是说,这些话,很有可能就是辛木那里传出来的?”“这个……”小城子一时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若是说“是的”,可必竟不是他亲耳从辛木那听来的,可他若是说“不是”,那岂不是说,他在欺骗殿下?好在,燕轲没有继续往下追问,而是果断的一摆手,说道:“行了,我们走吧。”小城子顿时松了一口气,急急的跟了上前。……长芳殿。容锦将手里冷热合宜的茶盏递了过去,“喝茶吧。”燕离笑着接过,却是没有往嘴边放,而是将茶盏放到了一边,对朝她看来的容锦说道:“我在御书房装了一肚子的水,这茶等会再喝吧。”容锦笑了笑,端起茶盏,自已喝起来。稍倾,方开口问道:“‘玉’玺也献出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我到时想明天就走,只怕,却是有人不会让我们走。”燕离说道。容锦闻言不由便默了默。燕离见容锦默然不语,他笑了笑,轻声问道:“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我是在想,你和我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的人跟我们过不去?”容锦轻声说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燕离挑了眉头冷声说道,顿了顿,却又自嘲的一笑,“也许,我们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吧!”容锦叹了口气,却是念头一转,突然想起件事。“对了,有件事,你还不知道,我也是才得了消息,趁着这会子,我跟你说,你拿个主意吧。”“什么事?”燕离不由狐疑的问道。容锦使了个眼‘色’给杏雨,杏雨转身退了出去,和杏‘花’守在了‘门’边,容锦这才轻声说道起来。“昨儿个皇后娘娘召见了丽妃。”容锦说道。燕离挑目,韦皇后召见丽妃,这在皇宫里应该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吧?但转念想到,他们谋划的事,却不由瞳孔一紧,沉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容锦想了想,斟酌着将丽妃说与她的话在心里重新组织了一遍,这才缓缓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想要通过鹤翎的手给皇上服食无极丹。”“无极丹?”燕离挑眉,“那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给男人吃的,想想也知道是什么东西啊!容锦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难道要让她告诉燕少主,这是一种叫男人纵‘欲’沉溺美‘色’当中的‘药’?“嗯,一种慢‘性’的毒‘药’吧。”容锦轻声说道。燕离不以为然的挑了挑嘴角,淡淡道:“到也聪明,这样的手法,既能逃了太医的眼,又有时间让韦世礼慢慢过渡权力!不过……”容锦看向燕离,“不过什么?”“不过,有一种更直接更能直达目标的法子。”“什么法子?”容锦问道。燕离笑了笑,“我娘亲曾经跟我说过,有一种叫蛐螋的小虫,这种小虫喜欢在人耳里产卵,卵最终成为幼虫会钻入人脑,吃人脑干,‘逼’人发疯。”容锦用一种“你真是太恶毒”的目光看着燕离。“你别这样看着我,”燕离呵呵轻笑,“我就是想这样做,可是,又到哪里去找这样的虫子呢?不过,当初我们是见蓝‘玉’时,到是可以向他要要的,说不定他手里会有。”蓝‘玉’?!容锦蓦的便想起那个如妖孽一般的男子,想起‘精’灵般的如雪,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