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言飞闭目躺在**,燕深弦坐在床边,替他把完脉,又伸手探一下他的额头,半晌才缓缓道,“他没事,只是暂时昏迷,很快就可以醒了。”“那还用找大夫吗?”柳以沫小心翼翼的问。刚才毕言飞拉她进门,才走了几步就突然倒在地上,把她吓了个半死:要是让外面的百姓知道他们敬重的尧公子在衙门里出了什么事,那还得了。“最好找大夫看看,然后该开药就开药。”燕深弦看了一眼昏迷在床的人,“不过吃药大概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柳以沫愣了一下,疑惑道,“燕大哥是什么意思?”“他的头部似乎受过重伤,忌讳用脑,思考的东西超过负荷就可能昏迷甚至,休克……”他低着头,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竟然满嘴苦涩。“你的意思是说……”柳以沫瞪大眼睛,“他真的是个傻子?”“恩。”燕深弦轻轻点头。“不可能,他只是比平常人要单纯天真一些,他会算数、会背诗、会钓鱼、还会酿酒……他说他会酿酒的……”虽然早就知道,但真正听人有证有据说毕言飞确实是个傻子的时候,柳以沫突然觉得很难接受。“可能因为那些东西是在他傻,恩,脑子受伤之前学会的,虽然都记得,但是显然都派不上什么用场。”燕深弦抚额,站起来的时候身形也踉跄了一下。“你怎么了?不会也要晕吧?”柳以沫下慌忙过去扶他。“没事。”他微笑着摇头。“小姐,大夫请来了……”娇花的大嗓门随着“吱呀”的推门声一起传来,“咦,燕公子你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还没去休息?”她心疼的小跑着过去,“我先前瞧公子的脸色就不好,你该注意自己的身体了,别那么操劳。”“我看燕大哥懂些医术,就叫他过来看看言飞。”柳以沫尴尬道,“我不知道燕大哥恰好今天也不舒服……”“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娇花严肃的批评,“燕公子替你做事,对你这么好,你应该多关心燕公子才对嘛!”“我还好。”燕深弦看到柳以沫脸上难得出现的内疚,轻笑,“还是快让大夫给毕公子看病吧,我回房休息一下就好。”“呃,我送你去。”柳以沫接受批评,当即决定改过自新。送燕深弦回房后,柳以沫没有直接去看毕言飞,转而辗转到前堂,正好看到大刘搭了桌椅往墙上挂匾额,看着匾额上她刻意写得端正大气的四个字,突然觉得很碍眼。单手拖腮,端了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往嘴里灌茶,柳以沫苦笑。她自小到现在不管是阴谋还是诡计都使过不少,却从没有哪一次这样矛盾过。“大人,你看看这样摆正了没有?”大刘站在高处回过头来问。“唔,左边高了点……”“这样呢?”“右边低了点……”“这样?”“恩,正好。”柳以沫点头为民做主……挑起嘴角暗暗自嘲,柳以沫前思后想,想不出自己到底办了哪一件算是为民做主的事。哦,如果伍师爷这些处理的民事纠纷算在她身上的话,那她倒还真是为民做主过了。“那就这样了。”大刘满意的拍拍手,转身正要从桌椅上跳下来。“扑通”重重的声音出乎柳以沫的意料,按说大刘这身手跳这么点高的地方只是小菜,可她一抬头,看到他连人带椅子滚落下来,摔在地上却一声没吭,只是目光直直的盯着柳以沫身后,脸上有一抹可疑的红潮。柳以沫顿时惊奇的看着他,“你这样都不疼?”“不疼,这点高度算什么!”大刘呲牙咧嘴的摇头,然后甩开砸在身上的椅子,鲤鱼打挺似的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站得笔直,“飘飘姑娘你好,我是大刘,性别男,年龄二十有三,未婚……”“我来找你家大人。”飘飘皱眉打断他,目光直接落在柳以沫背上。“哦哦,大人,来找你的。”大刘继续呲牙咧嘴的看向柳以沫。“咳”,脊背僵直,柳以沫在听到大刘喊出“飘飘”两个字的时候就搁下了手中的茶杯,“我去房里看看言飞,不知道他醒了没有……”她自顾自的说着便起身,坚决忽视耳边大刘的呼唤,转身用袖子挡住自己的视线,猫腰直接从飘飘身边想溜走。“柳大人留步。”飘飘很干脆的伸手挡住她,不客气的将她挡住脸的胳膊拉开,“你好像不想见到我?恩?”他弯起嘴角,脸上带着妩媚的笑意,斜着眼睛看她的模样,似嗔似娇,惹得正旁观的大刘一面捂着鼻子,一面眨也不眨的盯着。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柳以沫只得尴尬的抬头。被个人妖当做撒娇的对象,这对于任何一个明白真相的群众来说,都是极其有杀伤力的。“咦?飘飘‘姑娘’什么时候来了?”她作出一副现在才看到他的模样,“本县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好说好说。”反正见惯了这个女人装模作样,飘飘见她如此也只是轻轻一笑,握住她胳膊的手微微用力,让她更kao近自己,低头,将薄唇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沫儿,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单独谈一谈?”暧昧的语调的耳边回旋,热热的气息吹得耳朵直痒,柳以沫抖了抖身子,突然想起之前被他骗去寻欢楼欺负的那次,胸中立刻升腾出一阵厌恶。“本县也对飘飘姑娘思念得紧,但是不巧了,本县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忍住扇他一耳光的冲动,柳以沫偷偷磨牙道,“所以,飘飘姑娘改日吧,恩,改日本县一定奉陪。”“大人很忙?不要紧,我跟你一起,一直等到你有空。”飘飘体贴的放开她,顺势温柔的替她抹平肩上的褶皱,“大人先请。”“……”柳以沫和飘飘一前一后的离开,大刘才从美色的**下解拖,就立刻陷入了疑惑:刚才飘飘和大人kao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时候,他怎么突然闻到jian情的味道?好暧昧啊!尤其飘飘冲大人媚笑的时候!可,分明两个都是女人啊。难道说,那些传言是真的,大人她……真的有变态倾向?“啊呸!”大刘嘀嘀咕咕的给了自己一嘴巴,“不能乱想不能乱想……”转身望了一眼刚才挂好的匾额,他突然觉得有些晕眩,“原来这么高……不行了,真他妈的疼,这胳膊也不知道是不是摔断了,得去看看跌打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