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皇九十八年六月二十日金甲城边境一条通往京城的官道三条人影迅速地在官道上奔驰,经过了一段路程,为首的那条人影缓下速度,打量四周,见无异状后,随即闪身进入一旁的林子之中。片刻,一辆马车从林子里驶出,望北行去。这一辆双辕马车由两匹上等的大宛好马作为脚力,坐在御席的两名御者是一对长相十分相似的老者,他们背上背着一个长形包裹。夜色漆黑,但马车上没有灯火,只有这两名御者的眼睛不时地会迸出点点寒星,仿佛视黑夜如白昼,证明二人具有极为深厚的内功修为。行进的马车隐约地传出男女的对话声,一把温和柔韧的女子声音响起道:“哥哥,我们就这样子不说一声地把她们两人带走好吗?”“哈!”另一把爽朗的男声响起轻笑道:“有什么不好?警告这个姓萧的凡事别那么有自信,骄兵必败,太自信是会引来失败的。那个老小孩敢在我面前吹牛,我就要刺破他的牛皮。说什么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由总坛里带走任何一件东西,包括人在内,不削削他面子我怎么会觉得痛快。哼!死老小孩,明明年龄一大把了,外表看起来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那名女声又说道:“哥哥,你说的没错,可是你用的这个方法,好像不太对,也不怎么光明正大,该说是内贼难防。”那个男声又响起道:“哈!管他内贼外患,他总不会希望敌人每次都是从正门口进来吧。这次的教训希望他能够牢牢记住。哈哈!”“哥哥,你还真是小家子气呀。”又一个冰冰的女声响起道:“这只是小鸡肚肠罢了。”“别说什么小鸡肚肠,我把她们带去见她们的心上人,这一点总没错吧。搞不好她们心里很开心呢,是不是呀,落烟?”落烟羞怯的声音答道:“少爷…您要叫奴婢怎么说出口呢…”“哈哈哈…你也不用回答了,你从小陪我一起长大,你的心事我怎么可能不明白。”“可是…少爷,您就这样子把我和姐姐带出来,萧堂主和澎堂主他们会担心的。”“放心,放心。我有留一封信给他们,告诉他们我的目的地是前往京城。不过…希望他们看到信后,别气歪了嘴就行了。哈哈哈…”这公子发出欣喜的笑声,其他的人只能跟着无奈笑和着。这名公子的笑声远远传开,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之间,两匹健马则是以着轻快的步伐,带着车子消失在黑夜之中。同时间,在金甲城内倚山湖上的风致帮总坛,传出一阵女子的惊叫声,划破夜空。“不好了,快来人呀!”刹时之间,风致帮总坛立即亮起一大片火把,负责守夜的侍卫纷纷赶往发出惊叫声的地点。留守在总坛的萧瑟、澎海彬及加入不久的冷诸葛亦是闻声在第一时间内赶往现场。澎海彬第一个赶到,制止那名惊慌失措的婢女,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须要如此大惊小怪。”那名不知所措的婢女哭喊着道:“澎堂主,夫人、夫人她不见了,两位夫人都不见了!”“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那婢女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哽咽地道:“奴婢刚才起来巡房,却发现烟夫人她不在房间歇息,奴婢吃了一惊,想去告诉昭夫人,可是找遍了整间房子,也找不到昭夫人,她也一起不见了。”这时冷诸葛由走道另一边走来,沉声道:“后院园的待卫全被点住穴道,来人身手不凡,能在眨眼间连续制服十六名弟子。而且秘道也有被打开的痕迹,人已经从秘道离开。对方对总坛极为熟悉,可能是自己人所为,又或是内神通外鬼。”澎海彬闻言,便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唉声叹气地朝着只慢自己一步抵达的萧瑟,埋怨道:“都是你,无缘无故地去招惹少爷干啥?现在少爷他把两位夫人都带走了,我们怎么跟帮主交代?”萧瑟亦是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反问道:“那你有何打算?”澎海彬道:“反正少爷会留下信,先看少爷留下的信内容说什么吧。”另二人没有异议,便一同走进房间,便在桌子上发现一封尚未拆封的信。打开一瞧,果然是麦和人的笔迹,上头潇洒的狂草书着:人我带走了,把小烈的心头肉交给你们这几个鳖脚货保护,实在令我不放心,所以为了彻底保护她们的安全,公子我就把她们一并带上京城去了,想要保护她们,你们就乖乖地跟上来吧。不然看你们怎么跟小烈交代。信未还特别写上两个特大的“哈”字。萧瑟扬扬手上的信对着澎海彬道:“这就是你家少爷,咱们二帮主的作风?”澎海彬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晒然道:“是呀,这就是少爷的真性情呀。”“……”萧瑟嘴里似乎说了些什么,接着才提高音量道:“冷堂主,我留下一半的人,总坛就交给你守护。所有人早点休息,其他的人随我明天起程前往京城。”“是。”冷诸葛答道:“一切就包在老夫身上。”‘奔雷刀’言步茴与‘刀剑行尸’钱一命两人冷冷对望,虽无任何动作,但却令周遭众人感到千军万马对峙的肃杀之气。观见的烈风致询问身后的陈路道:“陈路,这一段时间来钱一命的武功进展如何?他的血煞三步绝有更加精进吗?”“血煞三步绝精进与否,属下并不知情。”陈路道:“只知道钱堂主,除了督促弟子早晚习武练功之外,每个月都会有七到十天的时间闭关,就属下猜想钱堂主武功应该有不小的进展才是。”“嗯!”烈风致带着点兴奋的语气道:“就让我们拭目以待,钱一命如何在三招内打败言步茴。”三招就要击败自己?!言步茴心中冷笑,纵使钱一命的名声在自己之上,但江湖上名不符实的人比比皆是。虽然钱一命浑身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但说要在三招内打败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言步茴横刀于胸,惊蛰刀长五尺宽逾尺,若是将刀横放,简直就像是一面盾牌,重达百斤的惊蛰刀,寻常武者连拿起来都感到吃力,只有少数几个天生神力的怪物能轻松运用。夏鼎天是一个,神力少君齐无亦是一个。“锵!”惊蛰刀旋了一个刀花,狂厉的刀劲在地上留在一道深刻的刀痕。刀剑相映,和惊蛰相比钱一命的杀雾和血虹流香实在是秀气太多了。言步茴心忖:钱一命以快刀著称,虽然自己本身使刀亦是极快,但要在这一点上与钱一命争锋,仍是没有胜算。若钱一命真要在三招内击败自己,必然是依仗他那出名的快刀。若是强行抢攻,必会露出破绽,给了钱一命取胜的机会,以守为攻,以逸待劳,以不变应万变。打定主意后,言步茴斜刀护体,惊蛰刀遮住了近半个身体面积,准备先撑过这三招。钱一命凝视着言步茴的举动,忽而嘴角逸起一丝笑意,道:“胜,是用刀剑争来的。等待、只有失败。”接着便迈开两脚大步朝言步茴走去。轻灵的脚步,每一步似乎都是踏在言步茴的心坎上。钱一命的双眼冰冷地射在他的眼里,仿佛利刃般直直地刺入他的内心深处。一刀刀地劈开他的心灵防卫,一剑剑地掘出他潜藏在内里的紧张。言步茴内心狂震,他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竟然有人的眼神能够释放出如此威迫的气势,宛如实质的目光,给予一种无形的压力,竟让自己生出一股无法抵抗的感觉。他的瞳孔就像是黑暗中绽放光芒的星星,牢牢地吸引住自己的目光,想要移开却又无法移开。言步茴这时才发觉,刀剑行尸钱一命的恐怖,并不是他的快刀,也不是他的杀人数量多寡,而是他那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能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恐惧感。缓步而来的钱一命,身体像是逐渐地变大,像是一堵高山,无法攀越,又像是一道无底深渊,深不可测。恐惧!害怕!死亡的阴影,竟如附骨之蛆紧紧地缠在言步茴的心头,全身上下好似浸在一桶冰水之中,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压力。汗水由额际滑落,流过脸颊再至下巴,粗糙的胡渣子挡不住水光,滴落在胸襟,汗流浃背,毛骨悚然的恐惧感让言步茴不自觉地紧握住惊蛰刀柄,几乎是要把它捏碎一般。虽然钱一命仅仅踏出短短几步的距离,但对言步茴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时辰,一天甚至是一年的时间。“喝!”言步茴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出手,就将没有出手的机会,惊蛰刀劈出便是势若雷霆的一击。“雷鸣九重天!”言步茴连人带刀飞身旋起,连环九个旋身,越转越快,惊蛰刀暴起一团银芒,纵横交错的刀芒织成光球,刺耳的破空风啸声立时大作,言步茴以指御刀紧跟在后,真气灌饱刀身,其来势之强大,令人胆战心惊。刀势一起,全心全意的一击让言步茴抛开了对钱一命的恐惧和害怕,进入了一种无所惧,无所念的境界,在这一刻,他已不再畏惧死亡…“哦!看来这才是言步茴的实力。”旁观的烈风致,见言步茴一直被钱一命压制的喘不过气来,对他的评估便打上折扣,认为他只是名不符实的家伙。但这一刀精气神三者合一,深得刀法之精髓,且是在失去先机,心神被制的情形下挣出困境,使出这一往无回的刀法。言步茴的实力的确不差,只是…“可惜,为时已晚呀…”锵──一声震耳的龙吟冲上云霄,一道开天辟地的银芒出现在众人的眼里。凌厉的银芒狠狠地劈在言步茴织起的刀团之上,轰然巨响,看似无坚不摧的刀球竟无法承受钱一命这一刀,应声暴碎。碎散的刀劲如涟漪般朝四方狂澜而去,观战的众人立即抱头鼠窜,功力较高的便舞起手中的兵器,卸挡射来的气劲,一时之间惊叫声及金铁交鸣声暴起不绝。烈风致紧盯着二人交手每一个过程,安空年及陈路一左一右护在他的身前,为他挡下射来的刀劲。两条人影错身而过,言步茴只觉一道红光突然涌入自己的眼中,接着便看见一个无头的身体持着一把巨刀往前冲去……好熟悉的背影,好熟悉的刀,好熟悉的架势,那好像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惊蛰刀…仅存念头留在逐渐涣散的意识,最后是消失在一片漆黑的深渊之中。钱一命平举着血虹流香,言步茴的项上人头牢牢地粘在剑身之上,睁大的双眼,充满着难以理解的迷惑。“言执法──”除邪联盟众人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叫声。钱一命扬言三招打败言步茴,就让所有人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但没想到钱一命居然一招就斩下言步茴的首级,这种结果吓掉了所有人的下巴。“血煞三步绝第三式刀始剑终。不过似乎和以前的有所不同啊。”烈风致搓搓下巴,钱一命的刀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着走来的钱一命无奈地道:“哎呀呀呀……我只是叫你打败他给他点教训,你怎么把他给宰了啊。”钱一命将言步茴的人头放在主人的尸体旁,隐约地露出一抹带着看好戏的笑容答道:“他很厉害,我若不全力以赴,死的可能是我。”“天…”你是在增加麻烦啊,烈风致一时无言以对。张貉双目尽赤,怒不可遏,双手高举振臂厉吼道:“我们要为言执法报仇!”“报仇雪恨!报仇雪恨!”其他的除邪联盟众人亦是跟着举臂高喝!这些人是疯了不成?烈风致感到讶异莫名,论人数论实力,在场的除邪联盟众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怎么还是如此义无反顾要冲上来送死?这些人也未免太不知进退两个字怎么书写了吧。眼前一场恶战就要爆发,风致帮众人,纷纷拔出身旁的兵器准备迎击。“诸位请住手!”忽然一条人影急速飞驰而来,发出长啸要阻止双方。来者声音浑厚,气息绵长,而且还能一边以着惊人的高速前进。风致帮众人听见长啸,顿了一下本想停手,但除邪联盟的人不肯罢休,将示警的长啸置之脑后,冲了上来。“你们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陈路咒骂一声,越前数步,凤尾剑旋出一涡涡的剑影,准备让这些一心寻死的敌人,得尝所愿。举起手喝道:“众人听着,一个不留!”“是!”近百名风致帮弟子高声应喝,刀剑纷纷出鞘。双方人马正一触即发之际,那条人影业已飞射而至,迅如流星的身影,在两方人马的上空回飞一匝,大喝道:“请诸位退开!恕老夫得罪了。”“佛动山河!”来者虚空盘座,双掌回舞合什于胸前,如庄严肃穆的如来佛祖,散发出无比的清圣之气。接着双掌齐出,一股浩浩然正气,如万丈飞瀑倒泻而下,冲击的真气范围广及数丈,刮起漫天尘嚣,如一堵无形的气墙硬是把两边的人马给生生隔开。“呜!这是什么。”“众人小心,各自退开!”尘埃落定,一条人影静立在两方人马中央,来人仙风道骨,飘逸出尘,身材高瘦笔挺,脸色有些白皙,灰白的发须显示他的年龄极高,但皮肤却极为细嫩,一身华服衣袂随风飘扬,予人一种仙人般飘飘然的感觉。佛动山河…这是如来神掌!烈风致认得这武功,心忖:此人是神掌山庄的高手,会是除邪联盟来帮助张貉的人吗?“老夫神掌山庄‘万性明悟’九原凤。”九原凤双手负后,打量双方一眼神情倨傲地道:“诸位为何要在此大动干戈。”烈风致听见九原凤说话语气,心里猜想是否张貉并非代表着神掌山庄参与对骆雨田的攻击,而除邪联盟的人拦截自己纯粹只是他们自己的意思。九原凤打量四周,发现到地上的尸体低讶道:“竟是‘奔雷刀’言步茴!”又将视线投在钱一命身上,显然认出他是谁。“晚辈风致帮烈风致,见过九前辈。”对方是白道有名的前辈,烈风致不想给他坏印象,踏前两步拱手行礼。九原凤似乎也曾听过烈风致的名字,表情微感讶异,但随即又平复下来,沉声道:“老夫添为神掌山庄长老,受上命所?,维护京城安危秩序,不知烈帮主众位因何在此打斗生事。”这时张貉跑到九原凤的身旁,面带戚容地道:“师叔您要为弟子主持公道啊!我们除邪联盟为追捕五灵邪徒骆雨田,希望烈帮主能说出此邪徒的下落,没想到烈风致不但不愿说明,还污?我除邪联盟众同道。言大侠无法忍受烈风致的羞辱要与他挑战,却被钱一命所杀。言大侠死的悲惨,但为求正义而亡他并不后悔。弟子请求师叔能主持公道,劝导烈风致交出骆雨田的下落,这样言大侠虽死亦无所憾。”烈风致听见张貉的话心忖:这家伙可够聪明,整段话并没有说谎,但却把所有责任推在大哥下落之上,且几句话就把九原凤拉到他那一边去,又把问题扯到这上头,若是自己不说出大哥的行踪,大概下一个挑战的就是这位九原凤了。真令人伤脑筋呀……心里盘算数回,灵机一动便有了对策。“哦?”九原凤闻言拱手朝烈风致问道:“敢问烈帮主,方才张貉所言是真是假?”“大致上来说,张门主所说的并没有错。”九原凤轻哦一声,又问道:“那老夫想请问烈帮主,对此事有何交待?”“交待?什么交待。”烈风致淡然道:“九前辈认为晚辈该怎么交待?拦路阻挠的是诸位,出言挑衅的是诸位,开口挑战的是言步茴,最后死的还是他,如今却要晚辈给个交待……”接着拍拍身旁钱一命道:“难不成晚辈要把他的头剁下来陪给诸位吗?这也未免滑天下之大稽吧。”九原凤道:“烈帮主此语差矣,江湖同道虽有争端,但并不须要每次皆以武力寻求解决,刀剑定胜负。虽言步茴出言挑战,但他是为追寻邪门妖徒为消弭武林浩劫而来,情有可原,罪不及死,烈帮主又为何要下如此重手致他于死不可呢?”烈风致淡然道:“刀剑无眼干戈互向,常就是你死我活的结局,这是武林的生态,昨日他杀人,今日我杀他,或许到明日就轮到我这下场。这便是江湖人的宿命,怪不了谁。”“烈帮主过激了。”九原凤朗声道:“行走江湖所仗的就是一个理字,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武力绝非是须用的手段……”“哎呀!前辈说的极是!”烈风致三言两语便吊出自己想要的话,没待九原凤再说什么,便马上接着道:“除邪联盟的诸位大侠,要逼问晚辈大哥的下落,可是我说了,诸位却不信。晚辈会使少林七十二绝技,张貉兄台竟又质疑我的武功是偷少林藏经论武堂来的。晚辈反问打着斩诛恶的除邪联盟为何不去追捕天龙门、玉皇朝这两大派邪派,反而仅针对晚辈大哥,所为目地又何在,是否为了明离火?除邪联盟的诸位便脑羞成怒动上手来了。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又要叫晚辈如何应对,请问九前辈对此事又该如何给晚辈一个交待?”“姓烈的你胡言乱语、血口喷人!”张貉戟指大喝:“你提出证据来!”哟呵!打算死皮赖脸不认帐啦?烈风致晒然道:“原来这就是名门正派弟子之所为呀,说过就算了……”还重重地强调着算了二字。“那由我来当证人吧。”随着说话的声音,一条人影飞跃而至,一掠八丈的身子如云鹤凌空,姿势美妙无比,身法之高明并不下于烈风致的飞龙九转,但却优雅飘逸许多。烈风致微感讶异,他并没有查觉此人的存在,而且此人的身法高明,功力亦非泛泛之辈,看来京城之中的确是卧虎藏龙。“仙道白鹤?”九原凤见着来人微微动容,眼神里闪过一丝极细微丝的讶异。烈风致仔细地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个人,能被名列六道的人,不论是甘霖、雨露、落花四人又或是魔道赤地、荒原,无一是简单人物。仙道白鹤身材高瘦,长相外貌十分平常,看上去很年轻,顺眼而不俗气,长衫飘拂,气度不凡。一双手出奇地白皙宛如无暇美玉,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以白绫系于背后,给人一种不属红尘俗世中人的感觉。只见仙道白鹤淡淡躬身一礼道:“白鹤见过诸位。”北皇朝九十八年七月三日太原府极西之境靳天山脉,山势挺秀雄伟,高耸峭立的峰峦,在此地如大鹏展翅般连延出一条长达百里的山脉,岩壁万重,崖壁遍植着深红如血的婆娑林木。斜阳照下,暗红的树林,透露着一股令人不感而栗的诡异感觉。这里是太原府最西方的边境,越过此山,便是一望无垠的黄沙,由这开始就是昔日的死亡岛,降星、破宿两大至尊的地盘。靳天山脉连绵百里却是人烟极为稀少,就连飞禽走兽都十分少见。整座山只有一些较小型的动物,和各种特有的花草植物外,除了久久才来一次为采血参而来的采参客,什么人也不会来。血参是靳天山脉的特产,这也是此地唯一能够吸引人来此处的诱因。这一天,靳天山脉便有两条有别于一条采参客的人影自远方迅速接近,一人身法幻如鬼魅幽灵,另一人则是若离弦怒矢急飙而去,但同样皆是快得让人看不清。二人站立在山脚下,望着暗红色的森林,其中一人带着些许兴奋的语气道:“大人,我们终于到了。”那名被尊称为大人的人只是淡淡地答道:“嗯,这里是最后一个线索,如果再没有结果的话,我也不知该如何怎么作了。”说话的同时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绘有地图的羊皮卷,比照着四周的地形,似乎是在地图上寻找着什么地方。这二人便是骆雨田及笑落阳,令人奇怪的是,该是在京城的二人怎么会在这里?“呃…大人……”笑落阳小心地注意着四周,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大人,您让蒋品清欺骗烈帮主说您前往京城去了,怎么不直接将原因跟他说明呢?岂是不简单许多。”骆雨田由羊皮卷里抬起头来道:“演戏要演得彻底,想要欺骗敌人之前,先要骗过自己人。”露出一抹微笑续道:“况且,若是如实告知三弟,依他的个性是无法置身事外,可是一但露出破绽,只会引来其他有心人的觊觎,会对我的工作带来麻烦。”笑落阳又问道:“烈帮主不会生气吗?大人您把他当成吸引敌人的诱饵了,又不告诉他原因。”“小烈不会。”骆雨田答的十分干脆道:“如果是麦子的话,他大概会发飙吧,接着拿那些除邪联盟的人出气。”“麦公子呀…”笑落阳道:“幸亏他还没回来,不然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处理,以他的个性猜测,风致帮可能因此和整个武林开战吧。”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由天视地听堂的消息,可以综合出个百分之七八十的正确性。“找到了。”骆雨田指着其中一座山头道:“就在那里。落阳我们走。”话音一落,二条人影便迅速没入这一片深红的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