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只见矮子李的石像上突然布满了裂纹,这些细小的裂纹贯穿他的全身,然后碎石子就从他的身上一块块掉落,在这安静的水道里格外地响。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以至于我还没有从刚刚的诡异情境中醒悟过来,墙上就只剩下了一个深坑。王哥推我一把,我才惊醒过来,摸金手说:“走吧,这里不宜久留。”我默默地点点头,我不明白一个真真切切的人是如何变成石头的,可是就是这种看似荒谬的情景,我却亲眼看过了许多次,而且我自己都处在这样的威胁之下。我们很快就到了排水道的尽头,和我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我们来到了一个大而深的水池上方,旁边有一条墓道一直通往耳室。那么我们的方位应该是在整个墓的最里面,这个墓的确如同老头子说的那般诡异,它的开口与风水上的方向是反着的。见到这般情景,崔阿公他们似乎早已经早有准备,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到了水池边的时候,崔阿公叮嘱我们:“大家都小心点,这里的风水已经坏掉了,不可能是葬人的。”崔阿公的话一出,整支队伍的气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大伙儿几乎是大气也不敢出,在这个间隙里,我用头灯照了照池子,却惊奇地发现池子里有一圈涟漪在荡漾着。我还记得上一次来到这个墓里的时候,整个池子都是一潭死水,灯打上去水面平静得像镜面一般,而且整个水道也是干的,并没有水滴落下去。那么又是哪里来的涟漪?我将头灯往池子深处照了照,可是池子一直延伸到很深的地方,头灯的光根本打不到边,而且我看见在更里面的黑暗处,还有持续的涟漪在荡漾着。我将挂在身上的照明灯取下来打开,然后强烈的光束就照了过去,突然的强光让整支队伍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摸金手开口:“小四,你在做什么,这么强的光不怕惊动里面的东西吗!”说着他就伸手要把照明灯给关了,我不妨他这么大反应,手一松照明灯就“扑通”一声落入了池子之中,照明灯落入池子里溅起一阵水花,然后缓缓沉下去,强烈的光将水面打得一片亮,波光粼粼地一片刺眼。“水底下那是什么东西?”突然有人喊,说着,另一道强光就已经打在了水面上。借着缓缓沉下去的照明灯,我看见水池下面有一片片的阴影,有些像影子,却更像是我在石人眼中看到的如同乌云一般的翳子。而且随着照明灯沉下去,我看见整个水面照的就像一块玉一样,而在光亮中,可以看到水中一团团的黑影在水下游荡着,赫然就是人的模样,而且,照明灯的灯光打不透,水下面马上就有了一片阴影,让人看了触目惊心!但是照明灯沉的很快,而且因为进水的缘故光亮很快就消失,从上面打上去的光根本就无法看到水池深处的样子,反而是反射出来了一阵阵鳞光,看得晃眼无比。水池中的阴影每一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铜瘸子拿着照明灯一直在来回打,可是却看不出个什么究竟,而且我们总不能将照明灯一个个地扔下去,只为证实那究竟是阴影还是真的有东西。“铜瘸子,你照照看水池的里面,我似乎感觉那里有东西在动!”这时候周仁突然出声。说着铜瘸子已经将照明灯打了过去,而在照明灯打过去的那一瞬间,只听一阵水花翻动的声音,接着我们就看到一个东西迅速地潜入了水里面。那东西翻得很快,转瞬之间就已经没了影儿,只有一圈圈的波纹在来回地激荡着,这回大家都看的真切,是确定这水池里有东西了。可是这水池少说离了墓道也有六七米高,而且整个池子设计的没有任何的缺口,我们根本就无法去到池子里,只能在这边看着干着急,而且这池子倒底有多深,我们也没底,特别是这里面要真有什么东西,就真危险了。我们在池子边停了很久,一直想等那东西翻上来,我们想它总不能一直在水底生活吧,可是等了将近半个多钟头,水面都已经归为了一片平静,也再没见那东西的影子,而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干等着,那东西不出来,我们总不可能在这等一辈子。于是崔阿公再次提醒我们小心,说先去墓里头要紧,我看见大家都已经将格罗特拿在了手上,摸金手还有赖皮王哥已经把我夹在了之间,生怕我出什么意外,石头盯着水面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会儿,走在了队伍的最后头。摸金手看到我看石头的目光,于是说道:“你不用担心他,在地下只有粽子怕他的份儿。”我想说这里的不是粽子,可是又终于没说,只是多看了一眼石头,心想他果真人如其名,整个人就和石头一样又冷又硬,在一路上,我还没听他说过一句话。我们顺着墓道一直往里走,很快就到了耳室,一路上我都很仔细地注意路面,上次为了逃命,我几乎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丢在了这里,可是一直到了耳室的门口,却什么也没看到。而且就算是耳室里头也是丝毫东西也无,仿佛我从来就没有进入过这里一般。当然,这是我在看到耳室东南方的蜡烛之前的想法,走进耳室里,我一眼就看到了东南方那一支才燃烧了不多的蜡烛,它安然无恙地停留在那里,是唯一能证明我们五个人进入过这里的东西。可是,它现在是在燃烧的,是的,微弱的烛光就像是死亡的信号一般,我不认为这样一支蜡烛可以点燃一个月之久才燃烧了这么一点点,而且我明明记得上次离开的时候蜡烛已经熄灭了!那么又是谁点燃了蜡烛,而且在我们进来到同一个地方的时候,它又重新燃烧了起来,这又是意味着什么,而且我看着蜡烛摇曳的火焰,似乎它随时都会再次熄灭,然后再上演一次一个月前的事情。我这样胡思乱想着,脑海里面竟然是一团乱,以至于久久不能平复。除此之外,耳室里的一切东西都完好如初,所有的陶罐依旧整齐地排在墙壁的周边,墙壁上也都是陈旧得有些脱落的壁画,和我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情景一模一样。摸金手将头灯对准了墙上的壁画,我见他一直在看童男童女献祭的那一幅,自己不禁也凑过去看了看,但是这回凑近了,而且是光线比较明亮地看了之后我才发现,托盘里头的哪里是什么童男童女,分明就是年近古稀的公公和婆婆!上一次之所以会看成是一对童男童女,那是因为这公公婆婆的身体实在是太小了,我知道这是身体老迈萎缩所致,可是这又是什么习俗,献祭年近古稀的公公和婆婆?摸金手见我看着疑惑,这才说道:“你上次的确看错了,不是童男童女,我就说怎么会是童男童女!”摸金手最后的那句话说的很小声,似乎是他在嘀咕,以至于我只听了一个大概,他边说着已经挪了身子看向另一幅,我跟着看过去,上次我只看了献祭这一幅,不能明白,正好这次能够全部都看一遍。转过去的这一幅壁画上面画的是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刚刚在路上的人群已经将托盘里的公公婆婆放在了树下面,看样子似乎是在供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