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样,不一会儿之后我已经可以动弹,而且我的身体恢复的惊人,很快就已经变得丝毫无事,这奇怪的现象连我自己都觉得震惊,但是我也感到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从石头的表情里,我似乎已经意识到了潜在的危险。见我已经好起来,石头早已经站了起来,他从身上将摸金符掏出来还给我,他说他是在进来的时候从石龙的头上拔下来的。我接过摸金符,这才想起当时在那陵格勒峡谷他将匕首留给我,可是我却在周家老宅的地下陵墓丢了,于是心中一阵惭愧,他听了只说丢了就丢了,一把匕首而已。我总觉得有些愧疚,毕竟我知道这匕首的特别之处,但既然石头这般说,我便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样的话反而显得生疏了,我只是在心里想再见到那群人我一定要将匕首给拿回来,我确定匕首就在绑架我的那三个人身上。然后他让我去看这具铁衣,铁衣的外表我已经看过了,只是里面的构造我还没见过,但我想着既然它做成了这样子,那么里面应该就是可以放置一个人的空间,只是制造这样的铁衣,必须根据具体的人的身高体重来制造,否则就没什么意义了。石头已经将它从水潭里拖了一些起来,整个铁衣就像一口棺材一样地被打开了,如我所想,里面当真是一具空壳子,而且它就是一口铁棺,只是构造很奇特的铁棺罢了。石头看着铁棺,然后又看看我说:“小四,你试着躺进去。”我用眼睛估量了一遍这铁衣棺,长处的话和我的身高还真差不多,而且里面的空间看上去也能容得下我躺进去。石头让我这样做那么就一定有他的用意,于是我躺进去,而在我躺进去之后我才发现,这铁衣棺对我来说,竟然是刚刚好,用一句很不贴切的话来说,就是很合身。当然,当意识到这样天衣无缝的适合的时候,我的脊背已经泛起了阵阵冷意,这是不是说,这具铁衣棺本来就是为我而准备的。我抬头看一眼石头,只见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更加冰冷了起来,然后我听到他说:“果然是这样!”石头的这句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我看石头的样子有一些不对劲,于是我从铁衣棺里面爬起来,在我直起身子来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大脑猛地一阵空白,跟着就有一些恍神,接着我脑海里似乎出出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似乎在某一个时候也做过一模一样的举动,而周围也似乎有过一模一样的情景。我这样愣了一秒钟左后,然后赫然回过神来,我慌忙从铁衣棺里面出来,而石头却一直盯着我在看,他终于说道:“小四,连我也越来越不了解你了!”石头这话说的一本正经,说得我连连心惊,我问他:“石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说这些话?”其实我听到石头这样说的时候就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但我还是面不改色地问他,出于对石头无条件的信任,我相信石头这话并没有恶意,而是他的确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事。说着石头将背包取下来,然后打开防水的油纸,里面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石头将它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递给我,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是一张照片,而且是一张看上去还很新的彩色照片,也就是说,这张照片才照下来不久的时间。而照片里面,就是和地下一模一样的一具铁衣棺,可是这具铁衣棺被吊在空中,铁链从身后连着,我知道在铁衣棺的身上一共有三条细铁链,一条在脖颈的地方,还有两条在两边肩膀的位置,这三条细铁链最后汇成一股和最上面的粗铁链连成一体。显然无论是照片里的还是我在龙门上见过的这一具,都是以这样的形态连接起来,当然光凭这点相似我还不敢确定这两具铁衣棺就是一具,而且我转念一想,石头的这张相片或许就是从别的地方得来的,那么这两具铁衣棺就更不可能是一具了。照片里的铁衣棺应该是被吊在是洞里面的,因为从照片上,可以看到一部分石壁,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照片里的地方绝不是这里,因为铁衣棺挂着的很显然更像是一个墓室。难道是在周家老宅地下的陵墓里?我顿时有这样一个猜测,因为里面的那个地方有和我一幕一样的一具尸体,尽管这具尸体是被封在透明的巨石里面的。石头这时候在我耳边冷冷地说:“这是‘冯四’拍出来的照片,你见过他拍的一些照片,从一九七九年大一九八三年,他拍了大量的照片,但是从这里面,我似乎找出来很多的可疑之处。”这照片是“冯四”拍出来的?当我听到石头说他从一九七九年到一九八三年一直在拍照片的时候,我当时就冒出来的念头是,他一九八一年的时候就在西拉木伦的玉琮青铜树下中了招,那么后来他又是如何去拍的?可是马上我就觉得自己坚信的这个事实也早已经就被颠覆了,因为事实证明,火叔就是“冯四”,尽管现在我还没有亲口得到火叔的证实,但是这应该错不了,也就是说,后来火叔完全可以再去到这些地方拍照,这又不是没可能的事。石头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你也想到了是不是?”我不知道石头是否知道火叔就是“冯四”的事,但是看他的这样子,似乎绝大多数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一时间我也无法确定他究竟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我说:“我想的可能不对,‘冯四’在西拉木伦中了尸毒,后来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洛阳,那么他又是如何在一九八一年之后拍得的照片的?”我尽量说的小心翼翼和模糊,我没有说“冯四”已经死去的事,但是石头这般聪明,他应该已经听出了我话里的不对,他只需稍加推测,就能从我的话里推测出我已经知道火叔和“冯四”就是一个人的事,尽管我不知道他就究竟知不知道,还是说他一早就知道,而一直都在瞒着我。可是石头却并没有表现出在这句话上留意的样子来,他只说道:“我想到的疑点就在这里……”我想石头也一定知道“冯四”中了尸毒的事,所以才会对这个时间段上起了疑心。可是石头的分析却是从一个很偏的角度,而且竟然很有道理,我只听他说道:“你应该见过‘冯四’拍的那些相片,那么你想过没有,‘冯四’拍的都是现拍现取的照片,并不是事后冲洗的,否则‘冯四’就要来到西拉木伦两次,可是难道第一次就是为了拍照,然后第二次只为了放照片?这很显然是说不过去的,所以我猜测,他用的就是现拍现得的相机。”石头不说,我还真想不到这一层来,而且被这么一说,我立刻质疑道:“可是那个时代,只怕还并没有这样技术吧,最起码大陆是没有的。”石头点点头说:“是没有,但是海外有,我仔细地查过,可以确定当时‘冯四’用的就是宝丽来即时成像相机,这也是当时几乎惟一的即时成像相机,而且与那个时代刚好对得上。”石头果然心细如针,就算这么一点细节都调查得清清楚楚,而且连相机的牌子都弄得清清楚楚,那么这样说的话就是了,起初我还怀疑并没有这样的技术,所以这里会是一个疑点,既然有,那么他们肯定也是靠去海外买回来的了。只是据我所知这种即时成像的相片并不能放置太长的时间,那么我能看到那些完好无缺的照片,也算是一种侥幸了,但是马上,我又觉得这完全是一种意料之中的巧合,因为我觉得那些照片是故意要我看到的,至于为什么,现在我还想不通。然后石头继续说道:“所以当时你看到的那些照片都是黑白照,这也是因为年代的关系,因为刚出这种相机,所以技术还有待提高,只是到了‘冯四’在西拉木伦出事之后,也就是一九八一年之后,我们依旧看到了不少有‘冯四’签名的照片,但是这回,这些照片虽然依旧是黑白照,却也有彩色的!”我似乎从石头的话里面已经听出了什么,也就是说,后来的照片并不是即拍即得的了,而是有底片的,据我所知,在那个年代,只有有底片才可以洗出彩色的照片来!石头这微小的细节却透露出一条很重要的线索,也就是说,在这两个时间段里的“冯四”并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这说明了什么?我觉得并不是不是一个人,而是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可是却不是同一个人!也就是说,是“冯四”和他的复制体,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一点,真正的“冯四”是火叔,那么我看到的那些黑白照片,就应该是火叔在西拉木伦拍的,而现在石头给我看的这张,就是他的复制人拍出来的。可是到想到了这里,我又有了一个新的疑问,如果火叔就是名副其实的“冯四”,后来拍照的是复制人,而据我所知,一个本体只能有一个复制人,那么我又是谁,躺在石室里的那具尸体又是谁,一直在暗中出现的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是谁?这的确是一个根本无法解释的问题,因为几乎任何人都没有过这种特例,可是单单就我有,这让我十分费解。可是石头显然没有像我想到了我自己的身世上来,他而是继续往下推测下去,他说:“我有一种预感,后来拍出来的这些照片,是‘冯四’故意拍出来,而且是故意散播给我们的,至于他的目的,现在却并没有人知道,但是从他拍的这些照片上来说,基本上都是我们无法接触到的秘密,就像给你看的这张照片,在看到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铁衣棺存在!”听石头这样说,我已经大致可以理出来一条线索,真的“冯四”,也就是火叔,他用的是宝丽来的即拍即得相机,而且他拍照的目的,很显然是为了研究来用。而后来的复制体“冯四”,他用的则是有胶卷的相机,而且将这些拍出来的相片应该是寄给了不同的人,也就是说,很可能当年的队伍的每一个人都收到过他的照片,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看的那一段录像带,想起正清说的那支队伍其实是有十五个人。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这只队伍里有两个“冯四”,但为了保险起见,一个在队伍之中合影,而另一个在拍照。产生这样的猜测完全是因为我想到了“冯四”是负责拍照的人员的关系,在那样的情况下,“冯四”自己就有相机,那又何必舍近求远去找别的相机,而当时很可能两个“冯四”都在队伍之中,一个在拍照,而另一个,就在队伍里面。这样的安排,既可以让整个队伍看起来完整,又不至于让人产生有两个“冯四”的怀疑。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西拉木伦看到的有“冯四”出现的照片背后,他会写上“觉得不妥”四个字,他觉得不妥,是因为当时合影的时候是他在拍照,而复制体在队伍之中。而现在他被拍进了照片之中,很显然是怕有人从中对比看出究竟来,然后再看出这两个人的蹊跷来。这也就可以进一步往下推测,有两个“冯四”的事,一定是被整支队伍一起隐藏保密的!可是虽然这样推想,可是马上我又觉得不对,因为无论是在西拉木伦众人的描述中,还是那陵格勒峡谷的描述,几乎整个队伍里的人都没有提及另一个“冯四”的事,就连“冯四”自己都只字未提,这是不是说,复制体存在的事,完全就是一个他们小团队的秘密,即便任何时候都不能公布出来,即便是面对他们的雇主或者上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