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往后退开了一些,撞在河**,这颗已经腐烂的头颅在水中浮着,煞是吓人,正在这时候,突见河中水波一荡,一个漩涡慢慢从河中央形成,水波从中央卷过来,这一具残尸马上就被卷着朝漩涡里面落进去了,可还没被卷进去,我只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从漩涡里面露出一角来,我仔细看了,竟是一口黑沉沉的棺木。然后石头从木棺的一侧露出身子来,他刚想和我说什么,可是却猛地看到水中飘着的残尸,然后这具残尸就从漩涡里卷了进去,石头扶着木棺看着发了一阵呆,然后才朝我挥手道:“小四,这下面是被这口棺木堵住了。”石头示意我也游过去,虽然我有些忌惮落进去的残尸,可是现在时间紧急,也不是较真的时候,我直起身子,这才想起这残尸的一直手臂还牢牢抓在我胳膊上。我不禁甩了甩手,这回倒是很轻松地就将这只手臂甩开了去,它“啪”一声落尽河里,然后也跟着漩涡卷进去。我小心翼翼地也来到木棺旁,扶住木棺,石头说这木棺的一头被漩涡紧紧地吸着,看样子是拉不上来了,他说下面似乎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用了许多碎石阻着,他从碎石中找出了这口木棺,而下面碎石已经塌陷了一个口子。正说着,我突然感到脚下一阵不稳,扶着的木棺也突然往河底一沉,我没了可支撑的东西,就从漩涡里卷了进去,整个身子以迅雷掩耳之势落进河里。这事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以致于我还根本来不及闭气就已经被卷进了河底,而且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卷着往河底的窟窿里拉进去,然后我感觉我的身子就悬在了空中,伴着落下来的水流落了一阵,接着就一起落进了另一潭水中。再次落进水里,身边那巨大的力量突然消失,只是从这么高的地方落下来,身子即便是撞在水上,也是一阵生疼,我挣扎着从水里浮起来,这时候我已经连呛了好几口水,头有些晕沉沉地,可是才刚从水里浮起来,却就看见刚刚那残尸的头颅局飘在我身边,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和我大眼对小眼,看得我面面相觑。我慌忙往后退开了一些,然后水潭里再次冒起来一个人,是石头,我这才注意到,那一口木棺也落了下来,就在我们不远处。石头朝我游过来,问我说:“小四,你没事吧。”我说:“没事!”我于是不再去管这具残尸,石头已经到了木棺旁,他推着木棺往岸边靠,我见了也帮着他推,岸边是一个石滩,说是岸边,却更像是一条小溪,地势很低,因为西拉木伦河的地下河水灌进来的缘故,水流簌簌地在朝着下面流下去,我看得出,这并不是小溪,而是一条往下面去的路。木棺靠到岸边,石头将匕首沿着棺盖与棺身的缝隙划了一圈,然后很是轻松地就掀开了木棺。在他掀木棺之前,他让我离远一些,我看见他掀棺盖的时候也是将头别到身后,然后双手猛地将棺盖掀起,同时身子已经往后退开了好几步。在棺盖被掀开的同时,我看见一股黄烟从木棺里面腾出来,我和石头站在安全的地方看着,直到黄烟都已经飘散了我们这才来到木棺旁,只是看了一眼,我就觉得胃中一阵翻腾,木棺里面的这一具尸体通体都被浸在黑色的腐尸水中,整个人也早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了,刚刚那黄色的烟雾,大约就是腐尸气。有腐尸气?!我猛地一惊,通常有腐尸气说明尸体就有尸变的预兆,我多看了一眼这木棺里的尸体,发现它那正在腐烂的眼球似乎动了动。我顺着再去看它的手,如果说刚刚我还不是太确定,那么看到他的手的时候,我已经可以确定了,他放在胸口的手指甲已经变得乌黑一片,正是尸变前的征兆。就在这时候,我只看见石头突然手一扬,我只见他的手伸入到木棺之中,也不见他怎么动,然后我就看见这尸体的头已经被石头整个地切了下来。石头收起匕首,即便是在这般的腐尸之中,石头的匕首上都未沾上任何的腐尸或者腐尸水,这一把锋利的匕首泛着阴森的寒光,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是一件难得的宝贝,这也更加确定,这把匕首就是我弄丢的那一把,绝不是石头临时找来充数的。石头将匕首收起来,然后说道:“小四我们走吧,估计这就是下去的路了。”我回头看一眼这里面的尸体,虽然心里有疑惑,但也顾不得这么多,我走出去几步,石头边走边和我说:“刚刚的这具腐尸就是这里的守墓人,你看见她的手腕没有,戴着透明的石镯子,和玉璧里面的那个一模一样。”这我还真没注意,可是石头继续说道:“你可知道,守墓人是不会死的,最起码只要他们不离开自己被圈定的范围就不会有事,而这个守墓人很显然是在无启古城坍塌之后才被放在那个窟窿里面的,也就是说,这里发生了很重大的变故,可能就是在无启古城塌陷的时候,而这场变故已经足可以将守墓人杀死,也就是说,这里的时间变得对等了,刚刚守墓人的尸体,就是因为时间的迅速累积在守墓人身上瞬间加剧的结果,她甚至都还没有死可是身体就已经腐烂了。”原来刚刚的并不是尸变,而是她本来就还活着,这又是一种怎样的奇异景象,时间的迅速累积,这难道也是禹所积的一种力量?石头解释说:“她一直被禹所积的力量屏蔽在时间之外,现在这力量消失了,她所处的地方和外面的时间同步,那么也就是说,她曾经逃避的时间瞬间聚集到她身上,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久远时间的积累,于是体内的循环加剧,新陈代谢加快,肉身迅速腐烂,我看她的腐烂程度,时间段上应该就和我们发现她的时间相差无几,也就是说,我们在里面做的某个动作,很可能已经破坏了这里的时间,就是引起她身体腐烂的原因。是我们引起的?我回忆着一路上的举动,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事情,那会是什么事能够引起这么大的响动?我猛地想起食人花,难道是因为我们杀死了那一朵食人花?石头说现在他也说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不离十,如果这里的时间已经被改变了的话,那么是不是说,这里的禹所积的力量正在失去它原本的效力,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再往下却已经不敢再想下去,因为我觉得女娲墓里可能已经真的发生了巨大的变故,很可能是我们根本无法预测的变故。也许石头也已经想到了这一层,我只觉得他走路的步伐变得十分迅速,像是在赶时间一样,这往下去的路渐渐已经绕到了无启古城塌陷的石壁上,顺着通道的流水也簌簌地从这里落向山崖下面,和从山崖顶落下来的我西拉木伦河河水汇成一股。我抬头看了看头顶,这里距离山崖顶部应该有一二十米的距离,我想这里的设计当真很是巧妙,如果真的要从上面下来的话,那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和石头顺着这一条盘旋的道路往死亡谷深渊下去,渐渐地我们已经接近那一片白雾,我隐约记得石头说这雾是有毒的,可是现在石头几乎没做任何防备就在往下面冲。我问起原因,石头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的血就是最毒的东西,你可知道刚刚那断臂上满是尸毒,如果你怕毒,现在估计早已经变成活粽子了。”石头这一番话说得我暗暗心惊,同时也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我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功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因为左手心的这个图案。可是我在想石头为什么也不怕,然后猛地想到在石头手背上我看到过的和我左手心一模一样的那个图案,心想,难道石头也是和我一样的。进入到白雾之中后,果真如石头所说,这雾半点作用也不起,只是因为大雾弥漫,前面的路看不分明,这样大的雾,可见度很低。石头则提醒我注意着些,别失足掉下去了,虽然我觉得石头的担心有些多余,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于是更加警惕了些。这样一路下去还算相安无事,这下面果真如我所想,大约有一公里这么深,而且山路难走,我们走了大约有两三个小时才到了平坦的地面上。而这下面却与我所想的很不同,因为到了下面之后,我根本看不见任何的东西,因为这下面是更浓的大雾,可见度甚至都不到一米。不知道怎么的,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有一种来到了迷失之地的错觉,我甩甩头,将这种相似感从大脑里抛出去,往前面走了几步,只见一棵棵巨树隐没在浓雾之中,我看不分明,但是看着它乌黑的树干,心想这大概是不死树无疑了,这里应该就是一片不死树森林不错。